入夜。

凉风习习。

今夜大漠的风没有那么狂暴，当灼热的太阳徐徐沉下西方的时候，一丝凉爽开始在这不毛之地飘荡起来。

“笃，笃！”

敲门声。

薛言站在门前，停了许久。

“什么事情？”

那声音终于开口问道。

“……我要出去一下。”

踌躇一阵，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哦。”

红一叶答道。

“早点回来。”

“……”

客栈到镇口的路程不远。

出去时，抬头一望，她瞧见了一轮明月。

月光洒在地上，把枯木与岩石沙土都染上了银白的颜料。

“果然还是来了嘛！”

楚腾渊笑道，他打断了欲要答话的薛言，而是先递上一杯酒水。

“来来来，先喝一杯，在大漠能瞧见这样的夜晚是很难得的，难道不要饮一杯吗？”

“我不会喝酒。”

薛言拒绝了。

“喔……可惜了。”

楚腾渊把头一仰，喝干了里面的酒。

“那么，该与我说一说了罢，你的答案……”

“……与我走，还是留下？”

“……”

她把嘴唇咬得发白。

“……我……”

楚腾渊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我要……留下。”

他又是仰天一口，再次饮尽。

“这样啊……”

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

“呵，你以为，我一定会很惊讶得问你到底是为什么，对不对啊？”

楚腾渊笑道。

薛言点头。

“并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楚腾渊道。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我先向你提出的。至于答不答应，那就是你的选择了。”

“……你看，这就相当与我与你的交易。我带你走，而你成为我的侍女。并不是什么强买强卖的事情啊，开始就要作好被拒绝的准备嘛！”

薛言微微一愣。

“不过……”楚腾渊又道：“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如此大好的机会放在这里，而你却放走了它？”

“因为——”

“因为某些事情，必须是自己亲手终结，才有意义。”

低沉的男声代替薛言说出了心中的话语。

“嚯……原来如此，背后悄悄跟来的么？”

“这话说得难听了，她好歹是我的人，难道我跟来不对吗？”

薛言感觉一张有力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同时一道身影遮挡在了她的面前。

红一叶！

“‘老虎’卢风郎……我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意了，我可以理解成动手的挑衅吗？”

楚腾渊抚掌笑道。

“如果你不介意在自己身上留下虎的齿痕……”

红一叶的语气就像是与寻常人聊天一样。

“虽然我的实力不如以前，但是如若你要试试的话……”

“哈！”楚腾渊连忙摇头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难怪雅轩那么闷，敢情你这个作师兄的比他还闷哩！”

不等红一叶答话，楚腾渊又兀自道：“今夜楚某人打扰了，两位继续享受良宵，在下先走一步啦！”

话毕。

狂风一刮，人已不见。

“油腔滑调！”

红一叶暗骂一声。

“好了，烦人的家伙滚了，来说说我们的事罢。”他对薛言道：“老实说，这人的出现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你若与他走了，我不怪你。而你却选择了留下来……”

红一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边满是胡子渣。

“我可是半只脚踩在‘叔叔’两个字上的人了……对你来说魅力有那么大么？”

“你！！”

薛言只觉得脸上发烫，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如若不是没救出范姐姐……我……我早就让那人杀了你！”

“那我就等着你！”

红一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