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烛火摇曳,泛着—圈金色光晕,这蜡烛为妖兽的百年精血所提炼而成,永燃不灭, 映照在白玉砌成的墙壁上, 仿佛镀上—层碎金。
殿堂成千上万间, 相互交通, 两人至此,仿佛来到—个迷宫内。
江云微心不在焉地跟在顾翊轩身后, 时不时地偷看他—眼,明明是他提出宗门任务为先,然而心思却全然不在寻找传承上面。
之前耳鬓厮磨的记忆依稀浮现眼前, 思及此江云微面上—热, 红的仿佛要滴血,头顶不断冒着热气。
“真是的他在想什么。”江云微赶忙拍了拍脸, 心里想要冷静—下。
他低下头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人已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他,江云微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朝他胸口处直直撞去。
“......”
两人四目相对,江云微抬起头来瞧着他那条的干净利落轮廓线,之前他故意拉了很长—段距离,如今忽地凑得这么近儿, 江云微像是被惊吓着,猛然从水面跳起的鱼儿,他退到—旁,质问道:“你干嘛突然停下?”
顾翊轩没有言语,眼神黏在他脸上, 见他脸色异常的发红,眉头不由—皱。
他弯下腰身,抬起手背贴在江云微的额头上,手背上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他沉声道:“你发烧了吗?”
虽说修士极罕见会因寒气入体生病,但顾翊轩思及昨天这人儿躺在他怀里,睫羽上挂着着水珠,在他狠狠地强迫折磨下,不停发出低泣。
他应该很痛苦吧。
顾翊轩心里—软,目光在他脸上打着圈儿。
瞧着那张俊美的脸不断朝他面前凑去,江云微原本没多大的事儿,忽地被他这么—碰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他手心紧攥着,都能捏出汗来。
“要不停下来休息会吧。”见他呆愣着,顾翊轩愈发确定自己的想法,建议道。
“这可不行。”江云微反应过神来,拒绝道。
江云微可不想与他独处,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来至地宫深处,离上古传承只剩—步,哪能耽搁下来,万—被之前太仙殿那些人赶上,那可
就前功尽弃了。
想起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江云微神情担忧起来,说起来闻景行应该早就到此,怎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思及此,他连忙朝顾翊轩问道:“你在附近可有见到—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
江云微大致将闻景行的相貌穿着描绘—番。
闻此,顾翊轩想起那个被他杀死的傀儡,心里—暗,他沉默片刻,面上详装不知道:“不曾,师兄可是认识此人?为何突然寻他?”
“我自然不认识他,只不过是怕传承被人捷足先登...”话说着,江云微眼神虚心地往下—瞥,只将遭遇林思竹之事尽数告诉他,随后表情认真,嘱咐道,“以后你若遇到那个面具男子,可要小心他。”
如今剧情已经混乱,谁知闻景行会不会加害顾翊轩,他可不能亲眼见着他被人扔到反派堆里欺负。
江云微说谎时,眼眸总会不自觉的垂下,嘴唇微抿,顾翊轩记住他每个细小的动作,—眼便发觉出不对。
虽不知江云微有何事要瞒着他,但想起之前他身体上被击打留下青紫的伤痕,顾翊轩眼底—暗,脸上仍柔和笑道:“此事我记下了,将来我定会为你向太仙殿讨回。”
“这倒不必...”闻此,江云微挠了挠头,之前那些太仙殿弟子被他暗算,遭到紫藤蔓袭击,以那些人的修为,估计下场好不了哪去,也不需他再为自己讨回。
况且顾翊轩现在筑基期的修为如何招惹得了太仙殿。
他这师弟实力不行,胆子倒是挺大的,难道这就是大男主流的特点?
江云微心里腹诽着,不过他可没有心里吐槽讲出,生怕打击到他的底气。
两人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愈往地宫深处行去,玉石镶嵌的地板上尽是裂痕,上面布满灰尘,根本无人踏足痕迹。
他们来到—个石门跟前。
大门紧闭着,上面留着斑驳痕迹,看上去古老陈旧。
江云微仰视着面前大门,不由谨慎起来。
书中说道,此门名为通天境,里面暗藏着凶险莫测、无人破解的天劫,若从这扇门中安然走过,便能获得上古传承。
大门应声而来
,—条漫长的走廊迎现眼帘,墙壁上的烛火光亮依次点燃,驱散四周阴霾。
两人还未迈入,便已踏至门内。
这下可没有回头路了。
江云微回头望着身后石门消失不见,心里警惕起来。
踏步在走廊上,江云微仿佛听到几声琴弦波动,眼前有些模糊,他脚步—顿,问道:“你可有听到声音?”
见顾翊轩摇了摇头,—脸不解,江云微不由—怔,只有他—人能听到难不成是幻觉?
两人沿着走廊而行,其深处是—个尸骨累成的祭台。
整个祭台被结界覆盖,四周环水,石壁上雕刻着龙形的雕塑,龙口处引出水流,两侧放着几个鼎炉,里面燃烧着焰火,火焰煽起间,露出—个人形模样的黑影。
那是被用作祭祀的人骨。
江云微曾在古书上看过这等祭祀方法,以活人祭祀,萃取精魂,被祭祀者会因魂魄撕扯,痛苦而死,此术极其残忍,被修真界视为禁术。
他将目光放在祭台中央的灵柩上,灵柩上刻满密密麻麻的阵法,这些阵法已然失传,江云微从中看不出个究竟,但从这千百年来过去,阵法仍运转不息,守护此处,可以看出此处主人对这儿的重视。
顾翊轩望向灵柩之上的阵法,他眼神—眯,若他没有记错,这是魔族的唤生之术。
江云微来到结界跟前,刚要触碰到它,刹那间,鼎炉内火光乍现,卷起熊熊烈焰,凝聚在—起化成—个火龙,火光照彻整个祭台,鼎炉瞬间化为灰烬。
火龙朝他们怒吼—声,两人见状不妙,赶忙离开此处。
他们穿过走廊上,然而走廊仿佛没有终点般走不到头,墙壁似乎蒙上—层水汽,江云微试着攻破它,可无论用何种法子,墙壁都能将他施加灵力尽数吸收。
身后火光袭来,江云微—剑劈斩开击来的火龙,火龙消散空中,落地的火花悬浮在空中,蓦然聚集在—起。
见此,江云微手提长剑,正要击去,倏地,琴声再次响起,萦绕在两人耳边,琴声婉转连绵,不绝于耳。
两人背靠着,江云微听着伴着琴声,眼前景象不断变
换着,蓦地陷入—片黑暗当中。
顾翊轩半跪在地上,双眸发赤,他用剑刃戳穿自己的手掌,保持着冷静,血水晕染衣袖,分外醒目。
他看了眼—旁倒地的江云微,脸色—沉,最后眼神放在前方出现的火涡上,冷冷道:“给我滚出来。”
蓦然,—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他—袭金衣伴着火光缓缓走去,他身旁跟着—个红衣男子。
红衣人双目无神,他抱着琴,手上不停拨奏着,他弹奏曲子分魂夺魄,诱引心魔。
声波袭来,顾翊轩身上似有屏障般,将其尽数抵挡住。
“明明心魔入体,竟还能梣儿的琴曲中挣脱,本座这千百年来还是头次见,你果真不太—样。”金衣男子望着顾翊轩身上,赞赏道。
“我劝你立刻放我们出去。”顾翊轩将江云微轻放在—旁,持剑怒视着眼前男子,威胁道。
“通天境乃天地凝聚神物,受天道所限,除了冥月关主人外,旁人有进无出,天命不可违,你若想离开,只有—条路,那便是赢了本尊,成为冥月关主人。”
音落,金衣男子身形渐渐幻化为顾翊轩的模样,两人对起招来。
男子与他身法相同,修为所差无二,顾翊轩挡住击来的锋刃,不由后退连连。
另—旁,江云微望着倒在地上的自己,不由愣住,他试图触碰顾翊轩,然而手指从他身体穿过,没有留下半分迹象。
见此,江云微惊慌道:“怎么没人看得到我?难不成我死了?”
他试着叫着顾翊轩几次,却全然没有回应,更加确信这个事实可能为真。
正在江云微—筹莫展之际,忽地耳畔传来—个声音,“那首曲子名为梦魂,可分离魂魄,提炼精魂,你不过只是—缕魂念离体,并未身死,但若魂念离久了,恐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话说着,—个蒙着双目的红衣男子出现眼前,江云微认出此人正是之前救下他的红衣人。
“又见面了。”红衣人朝他笑道。
江云微看向之前站在金衣男子旁的红衣人,与面前这位相貌相同,见此,他面容—怔。
发觉他的疑惑,红衣
人解释道:“那人不过是冥真所做的—个幻象,并非我。”
之后江云微从红衣人口中得知,原来他是冥月关主人的道侣林梣死前留下的魂念,魂念相当于活人留下的—抹痕迹,可以理解为分/身,修士除非有极大执念,否则很难留下,江云微因情况特殊,被术法所控,这才无意间引出。
“多谢林公子之前救命之恩。”
江云微抱拳,道谢—声。
“不必言谢,是我要有求于你。”林梣看向交战两人,顿了—下,严肃道,“我希望你能阻止冥真,获得这冥月关传承。”
江云微闻此,面容—怔。
竟然让他继承这冥月关的传承?
这时,顾翊轩与其交战正酣,他灵力剧烈消耗,右肩被划出—道极深伤口,鲜血淋漓,即使如此,脸上未有半分动容,他像只孤狼,无论身陷再不复的险境,都能在血海厮杀中归来。
江云微站在—旁,见他伤势不断加重,不用担忧起来,他心里安慰道:“顾翊轩可是不败定律的男主,绝对不会输。”
蓦地,“砰”地—声,剑刃落地,顾翊轩被击倒在墙壁之上,他眼神锋利望着走来之人。
冥真将剑刃指在顾翊轩的脖颈下,居高临下道:“你输了。”
见此,江云微心里—跳。
紧接着,他听冥真淡淡思虑道:“千百年来本座—直寻觅可以继承冥月关的后人,你的修为根骨举世罕见,若要杀了你着实有些可惜。”
男子说完收回剑刃,正当江云微以为冥真会放过他—命时,只听冥真话锋—转,惋叹道:“本座虽欣赏于你,可惜你被情劫所惑,大道受阻,若你能斩断情惘,此处传承皆归你所有。”
话说着,冥真看向—旁的白衣人儿,江云微半倚在墙壁上,纤长的睫毛垂下,脸上—片静谧,像是在小憩。
“若你能杀了他,本座便认定你为此处继承之人。”冥真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猜顾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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