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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燚看看伏在他肩头的杜若，难得这小野猫有乖巧的时候。他不由再度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下来吧。”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杜若不解。

话刚落音，她感觉不远处的地砖忽然抖动了两下，接着发出沙沙的异响。她下意识搂紧了司马燚的脖子，死都不肯下地，“那……那是什么东西？”

司马燚只好抱着杜若走上前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松动的地砖，“行了，出来吧！”

很快那松动的地砖被挪开，里头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杜若心里头发毛，恨不得把那脑袋一脚踹进地底。看看司马燚满脸淡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杜若也只好耐着性子盯着那黑乎乎的家伙慢慢从地下爬出来。

等那家伙钻出来并走到灯光下，杜若才看清原来是个穿着夜行衣的家伙。只是这家伙的打扮有点特别，穿在身上的衣服格外贴身，给杜若的感觉像是----忍者？

对！没错，就是忍者！

杜若再仔细盯着那双眼睛看了看，忽然从司马燚身上跳了下来，惊讶地指着那家伙道，“是你？！”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头套拽了下来，“果然是你！司马祁，你怎么会从这儿钻出来啊？！”

司马祁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认错了认错了，我不是司马祁！”

“怎么不是你啊？”杜若拽着他不松手，“诶，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上天入地，呃不对，是打地洞的本事啊！”

“不对不对，你认错人了。”司马祁干脆捂着眼睛，“我不是你认识的司马祁，我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见状，司马燚只能无奈地扶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杜若看了看司马燚，“这是什么情况？”

司马燚上前踢了司马祁一脚，“行了，办正事！”

“好嘞！”司马祁连忙套上头套，“此地不宜久留，二位请随我来！”

杜若莫名其妙，“搞什么啊！”

司马燚轻咳一声，“不要深究了，跟着走就行了。”

“越狱？”杜若睁大眼睛，“太刺激了吧！”

她趴在洞口探头往里面瞧，“诶，司马祁，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这才关进来多久啊，你竟然火速地把地道挖到了天牢下面来，就算有火药帮忙，那也未免太神速了吧！”

司马祁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都说我不是司马祁了，我是鬼面使者！”

“鬼面使者？”杜若扑哧一笑，“你是想笑死我？”

司马燚拍了拍杜若的肩膀，“想活着出去，就闭好嘴。下去之后记住，他就是鬼面使者，不是你认识的什么人。”

杜若:“？？？”

搞什么啊？！杜若一头雾水，觉得这二人还真是莫名其妙。

可当她钻到了地底下，才忽然明白为何司马祁打死都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埋伏在地下的清一色都是跟司马祁一样打扮的人，个个穿得黑不溜秋地蒙着脸，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司马祁在前头带路，装模作样地对身后的司马燚与杜若说，“二位，将军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杜若心里头瘆得慌，紧紧地抓着司马燚，压低声音问，“他说的将军是谁？”

司马燚将她半揽进怀中耳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难道这密道与地下城连通？”杜若心里头敲着鼓，“那你父皇这位子还真是岌岌可危啊！”

司马燚给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杜若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太多了，之后只好强忍着心底的各种疑惑与好奇，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们往前走。

地下的路况十分复杂，宛如迷宫。而且每到一处分叉口都有黑衣人把守，要通过司马祁在前面跟那些人打哑谜一样比划着才能顺利通过。而且杜若总觉得地道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好像是……香烛燃烧的味道！

总而言之，这一路都充满了诡异与古怪。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豁然开朗，但并非如同杜若所料那般直接抵达了地下城，而是到达了地面。

穿过石门，杜若有些不太适应强烈的光线，下意识往司马燚身后躲了躲。等她再回望身后刚才经过的地方时，顿时愣住了！

“司马燚，我怎么觉得这地方不像人住的地方。”她压低声音同司马燚窃窃私语。

话刚落音，一群身穿黑色铠甲手执兵器的人刷刷上前将她与司马燚团团围住。

司马燚看了她一眼，“这不是很明显么？”

杜若心里头更加瘆得慌，“这……这都是些什么人？”

“守灵人！”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飘出，原本合围在一处的铠甲人让出了一条路。

但见司马祁上前，低头行礼，恭恭敬敬地说着，“将军！这位是今上五皇子，当朝睿阳王。”说着又转向司马燚，“殿下，这位便是鬼面将军。”

鬼面将军带着黑色的玄铁面具，看上去有些步履蹒跚，“老臣叩见殿下！”

“将军不必多礼！”司马燚连忙将鬼面将军扶起，“将军乃三朝元老，为先祖守灵六十余载，实乃可歌可泣。”

鬼面将军有些感概，“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先祖皇帝的玄孙，老臣死而无憾了。”

“将军身体硬朗，定然还能统领幽灵大军守护先祖在天之灵几十春秋。”司马燚显出难得的恭敬。

鬼面老将军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老了不中用了！殿下这边请！”

“老将军是北原开国皇帝的守灵人？所以刚刚这儿是你先祖的陵墓？”一想到自己刚才是从陵墓里头爬出来的，杜若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不由往司马燚身边靠了靠。虽然这位爷身上并不暖，可好歹不至于让人毛骨悚然。

“是。”司马燚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动又牵住了她的手。

鬼面将军回头看了一眼，“这位是……王妃？”

“啊？不……”杜若刚想否认，手被那位爷捏的一痛，下意识地叫唤了一声，“诶！”

鬼面将军盯着杜若看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与殿下很是般配！”

不知为何，杜若总感觉说这话的时候，那老头子凶恶的玄铁面具下的那张脸似乎在笑。

“多谢老将军。”司马燚忽然接话。

杜若瞪了他一眼，早不开口晚不开口，这个时候接上这么一句，不是故意让人家误会么？

进入营房，老将军与司马燚单独入了营帐议事，司马祁则陪在杜若身边。

杜若看四下无人，朝司马祁勾了勾手指，“喂，鬼面使者大人，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

司马祁压低声音，“你小声一点，回头露了馅咱们都得玩完！”

“你是假的啊！”杜若吃惊，“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人还有那些地道的？”

“司马燚提前告诉我的。前些日子他给了我一块令牌和地图让我来此处，来了之后他们就尊我为鬼面使者，还让我熟悉地下通道。”司马祁同杜若咬着耳朵，“不要再问司马燚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司马燚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啊？”杜若深感困惑，“我总感觉这里头的水很深！”

“你问我，我问谁？”司马祁继续和她咬着耳朵，“我什么身份你还不知道么？要不是为了司马燚那块玉，我何必冒认他什么远房亲戚在这儿听从他号令！”

“那我和司马燚从地底下越狱，这要被发现了会不会天下大乱啊？”杜若有些忐忑，“我总感觉，似乎马上有大事要发生了。”

“天大的事情也压不到咱们的头上来！姐，咱们能专注于司马燚身上的玉么？”司马祁提醒着杜若，“无论发生什么，咱们跟紧司马燚就好。等那块玉到了手，咱们有多远躲多远，这儿的事与咱们再无关系，不是么？”

“知道了知道了！”杜若嘴上应着，可想到她与司马燚的约定，面对司马祁时她心里不免有些心虚。

“知道就好。”司马祁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人来了！”

杜若立马正襟危坐，不料进来的却是司马燚，她顿时松了口气，“这么快就回来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不回来做什么？”司马燚反问。

杜若好奇，“说了什么？”

“想知道？”司马燚故作神秘，“自己猜。”

杜若瞬时垮了脸，“猜个鬼！”

“可以啊！”司马燚忽然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倒是难得聪明一回。”

什么鬼！杜若翻了个白眼，简直无语。

“不说就不说，卖什么关子。”杜若龇了龇牙，“我还没兴趣知道呢！”

司马燚毫不避讳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真不想知道？”

杜若感觉有些尴尬，连忙压低了声音扭捏着，“喂！干嘛呢你！快松开，人家看着呢！”

“谁看着？”司马燚无所谓地轻描淡写一句，“爷挖了他眼睛。”

哎呦喂！我滴个娘耶！

司马祁心里头一声呐喊。连忙非常识趣地捂眼自觉后退，然后默默地转身，恨不能当场隐形。

不过司马燚也并未太过分，没多久就松开了杜若，一把将司马祁拎过来，“带路！”

“去哪儿？”杜若一头雾水。

司马燚又故作神秘地看着她，杜若连忙先声夺人，“我不猜！”

谁知那位爷竟然慢悠悠地说，“谁让你猜了？”他拍了拍司马祁的肩膀，“让鬼面使者带路，自然是要去阿鼻地狱。”

“地狱？”杜若瞠目结舌，“开什么玩笑？又要回那陵墓里去啊？”

“居然一点就透？”司马燚竟然瘆人地笑了起来，“看来最近你确实是变聪明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