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叹口气说：“我尽量避免伤害你，更不能伤害裴雪。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李明拍拍杨玉珠的肩，让她休息。杨玉珠负气躺下，动作有些大，床都晃动了。李明也躺下，听到杨玉珠轻轻地哭，便安慰一般地抱抱她。这种虚情假意的敷衍让杨玉珠更伤心，她抖动着身子。李明转过身去，努力克制自己。半睡半醒之间，他一直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

第二天早晨，李明醒来时，杨玉珠已经离开了酒店。李明吃了早点，退了房，然后打车朝上海分公司走，打算再见杨玉珠一面，必须安慰她一下。路上，他给马东打了个电话，要求见一面，并约好在一个麦当劳见。到了上海分公司的写字楼下，李明给杨玉珠打电话，让她下楼找个地方喝咖啡。李明不想上楼，不想跟员工见面。这次外出，对北京的董事会来说是保密的。

李明先到星巴克找个角落坐下。片刻后杨玉珠来了，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李明说：“我一会儿就走，回北京，你要多多保重。”

杨玉珠淡淡地说：“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李明接着说：“上海这边的业务你一定要抓好，尤其是自动化研究所的项目，实在不行，跟下面的科室主任联系，已经签订合同的，一定要抓紧时间执行。”

杨玉珠说：“我已经安排小张去盯着了，但是自动化研究所原来是陈所长一支笔签字权的，目前还没有人接替他，对外的付款超过五十万的都暂停了。”

李明想了想说：“这么大一个研究所，这种事情不会太久的。”杨玉珠看了一眼李明说：“你来上海就是为了这些事情？”李明说：“最重要是来看看你，我确实有些担心。”杨玉珠听了，扭过头去，眼睛湿润了，接着说：“李总，咱们俩不用这么虚情假意的。你放心吧，我会把这里弄好的。”说着，她站起来走了。

李明看了看时间，来到旁边的麦当劳。他站在门口等，拉着箱子。一会儿，马东来了。两人见了面，马东有些尴尬地问：“李总，您有什么事情？”李明“嘿嘿”一笑，说：“我给你个挣钱的机会，帮我做件事情。”马东想了想说：“看我能不能做到。”李明低声对着马东的耳朵说了几句。马东思索片刻说：“我试试看。”李明掏出一张卡，说：“这里面有三万元，你给我打个收条。”

旁边有个ATM取款机，马东拿着卡，过去查看一下，又跑回来说：“这件事情还要打收条？”李明说：“必须打，要不，我没抓住你的尾巴，你不会听我的。”马东想了想说：“我同意。”李明拿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写着：兹有李明委托马东办理事情，马东收到人民币三万元。马东签了字，李明把纸条收好，伸手拦车，赶去飞机场。

马东向四周看看，过来一辆公共汽车，急忙跑过去，挤进车里。

李明在车上，接到刘海军的电话：“李总，你在哪呀？今天没看到你呀。”李明说：“我有点事情，去国贸了(北京)，没去公司。”刘海军问：“这几天有个经销商大会，你要不要出席呀？”李明想了想，说：“你写个报告，放在我桌上。”刘海军又说：“最近电控研究所那边好像又有情况，我听人说，正在准备下一轮的采购招标。”李明说：“明天我到公司再说。”

跌停

下午，李明坐飞机回到北京，“黑渣渣”好奇地问李明任务完成了没有。李明肯定地点头，表示任务完成了。说实话，李明也沉浸在这种荒谬的情境中。

刚下飞机，手机就响了，裴雪在机场接他。来到地下车库，裴雪问：“亲爱的，是我开还是你开？怎么不高兴了，不是做亏心事情了吧？”李明说：“我开。能有什么亏心事？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裴雪说：“那就算了吧，还是我开，我怕你开出事。”李明反问：“能有什么事情？”他坐在副驾上，裴雪启动了车，先给李明脸上来了一个吻，搞得李明有些莫名其妙，也亲了她一下。裴雪笑了，说：“我看你还是做了亏心事。以前，我亲你一下，你都不带回吻的，今天破例啊。”这话，弄得李明一头雾水。

两人开车上了机场高速，裴雪问：“去后沙峪吧，让我妈做饭。”

李明说行。这时，李明的手机响了，是王小利打来的。他着急地问：“李总，您今天怎么玩失踪啊？您没看股票吗？您的手机不是可以上网吗？”李明问：“什么大不了的事？”王小利说：“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下午两点半，明智科技的股票跌停了。”

李明大吃一惊，跺了一下脚，说：“不可能，出什么事情了？”王小利说：“今天有人在一直卖，估计是清仓。上午还可以，下午的时候跌停了。”李明想了想，问：“你有什么事情吧？”

王小利说：“老地点，国贸碰头。”李明问：“都有谁？”“几个基金公司的，还有忠信证券的一个人。”

李明想了想，知道这是一个鸿门宴，然后说：“王总，这种事情不能我出面，我一出面，就必须说出个究竟，就没有退路了。还是你去说吧，反正你可以说了不算，我日后可以否认。”

王小利想了想说：“李总，您和吴总真够老练的，他也不去，就把我一个人推到刑场上。”李明捏了捏眉头说：“还是你去吧，这是你的专业，尽量查出点什么。”

李明挂了电话，裴雪已经出了机场高速，向后沙峪那边开。她问：“你不去跟王小利他们碰头了？”李明说：“不去，去了也没用处。”裴雪说：“不过，我的那个朋友已经把明智科技全抛了。”李明没睁眼，紧闭着。

一会儿，车停下来，两人下车。裴雪说：“我刚才说话你怎么不吭声呀？他们已经安全出逃了。其实你今天最好跟王小利他们谈谈，好掌握他们的动态。”李明说：“你还是别让他们炒咱们的股票了。”裴雪冲李明做了一个鬼脸，说：“有钱不挣是傻瓜。”

裴雪拉着李明进了家门，大喊：“妈，做吃的。”裴母出来看了李明一眼，点头说：“你们俩可不能白吃，要洗碗呀。”裴雪叫着：“妈呀，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让我洗碗。”李明当然明白这是冲着他来的，急忙大声说：“我洗碗。”这样，才把不和谐的气氛缓和了。

吃过饭，洗过碗，裴雪的父母在一层看电视，裴雪知道李明心里跟她妈别扭着，就拉他去楼上，那里有个小液晶电视。估计是裴母对李明有气，不停地问：“你们吃苹果吗？你们喝水吗？”裴雪只好向楼下喊：“妈，你别管了，我们有腿有嘴！”她故意冲着李明调皮地笑。

两人挤在一起看电视，裴雪把手放在李明两腿中间，他没有反应。裴雪挑衅地瞪了李明一眼，问：“怎么回事？”李明回问：“什么怎么回事？”裴雪说：“你还给我装傻？我这里有毛片，给你放一段，看看你有没有反应。”李明说：“你的私货还不少啊。”裴雪说：“都是用来对付你的。”李明指了指楼下，说：“你真敢放？”裴雪笑着说：“有活人还看假的？你过来吧。”裴雪把李明拉到床上，两人翻滚到了一起。一阵后，裴雪搂了李明的脖子，幸福地说：“我告诉你件事，这回那个私募公司挣钱了。他们抛了明智科技的股票，按照承诺，要付给我钱的，约有二十多万。”李明听了，“哼”了一声，说：“估计这次跌停，都是他们搞的。”

裴雪说：“那是天灾呀，谁让你们公司老是出事呢，干吗非得出车祸？对了，什么时候需要买进，你告诉我一声。”李明叹口气说：“你不要再买了，估计还要跌。上海那边有事，估计是刘利伟搞的。”裴雪想了想说：“不买就不买，我先用这笔钱办婚礼，一定得气派些，到最好的教堂……”李明却打了一个呼噜。看来，他不是那么关心婚礼的事情。

被扫黄

裴雪看李明不关心婚礼，十分恼怒，生气地拧他一下，李明“哼”了一下，扭动了一下身子。这时，手机响了，是吕玉和打来的，李明急忙接了。

吕玉和说：“李总，是我，出了点事情，我和客户在治安管理这里呢，你让海军帮个忙。他不是有个亲戚管治安吗，最好带点儿钱。”

李明问：“什么事情？”吕玉和说：“那个客户被扫黄小组的给抓起来了……”李明一听这事情，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问：“那你呢？”

吕玉和说：“我没事，是他自己叫的小姐。没有经验哟，在那个房间里就搞起来了，不安全的。赶快派救兵呀，我没有事情的，客户不能有事情的。”李明气得从床上坐起来，骂道：“你们成都漂亮姑娘有的是，怎么到北京来趟浑水呀？”吕玉和说：“他这不觉得到北京来上档次嘛。”李明说：“你快点给海军打电话，让他带上钱去捞人，就说我同意了。”

李明挂了电话，还在生闷气。裴雪已经听了个大概，说：“我看那个‘川之驴’就色眯眯的，不正经。”

李明想了想，突然坐起来穿衣服。裴雪问：“你干什么去？”李明说：“必须把客户保出来，估计是有人背后捣鬼。为什么扫黄的人偏偏去抓明智科技的客户？吕玉和肯定也找小姐了，怎么不抓他呀？”

裴雪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李明说：“明天的股票肯定还会跌，这是有预谋的。”

李明拿了裴雪的车钥匙，直奔楼下，冲二老简单打了招呼跑出去。一会儿，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裴母上来问：“你们俩吵架了？”

裴雪不情愿地回答：“人家公司有事。”裴雪也睡不着了，索性穿上衣服下楼看电视。

李明一边联系刘海军，一边开车。上了五环之后，他按照刘海军的指示，来到了一家洗浴中心。刘海军已经到了，正在大厅里跟经理说话。吕玉和也穿戴整齐了，只是头发还有些湿，亮亮的。李明没下车，只在车里给刘海军打电话。一会儿刘海军出来了，钻进李明的车里说：“李总，我刚才跟洗浴中心的经理问了，扫黄的人不是这里的直管，好像是突然袭击。”

李明想了想说：“赶快找人吧，把客户捞出来。如果让客户的单位知道了咱们公司的人带着他们单位的工作人员瞎搞，影响太坏。”

刘海军坐在车里开始打电话，找关系，想办法捞人。李明打了一个哈欠。这时，吕玉和从里面出来，贴在车窗上，看着李明和刘海军。李明冲他打个招呼，让他上车。吕玉和上了车，李明说：“老驴呀，你这次玩过火啦。”吕玉和急忙点头。这时，刘海军联系完了，说：“李总，您回去吧，我和老驴盯在这里，明天上午去办一下手续。”

李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便跟裴雪打了个电话，直接回永泰小区。折腾了一天一晚，李明累得要命，一上床就睡着了。半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人吊死在半空中，伸着舌头，紫红色的，吓得他一身冷汗。醒来后他胸部一阵**，疼得要命。他慢慢地喘口气，缓和了一下，感觉好了一些。想到那个梦，怕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预兆，他睡不着了。不知道天亮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