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疏感受到她的动作, 垂眸，注视她的眼眸，然后头往下垂的更低了一些, 给她碰。

根根发划过她的手指, 触感微凉, 手下的黑发蓬松干净，上午的阳光透过楼梯窗照进来，在阳光下，更显得根根分明。

任时让离这么近看他, 他微偏头，侧颜对她, 近在咫尺，男生的下颔线和鼻梁的线条也十分的分明，俊颜仿佛是找不到一丝的瑕疵，干净无暇。

袖子上的轻纱微蹭他的脸颊，任时让轻轻地笑了出来，就这样看程闻疏，她的心中就盛满了满足和喜欢。

他长得很高，刚才她微踮了一下脚, 『摸』了几下后, 她慢慢地放下手, 脚跟重新地，在他的面前听地站好，双眸盛毫不遮掩的欢喜和喜欢注视他。

程闻疏抬起头, 对她说：“『摸』好了。”

她点点头，“嗯。”

他顿了片刻，次询问：“那下午……？”

任时让又点点头, 嘴角上翘，次轻声应，答应他：“嗯。”

两个人说完，又单独在这里呆了一会，程闻疏才终于松开始终握她的一只手，放她回去。

她先出了楼梯间，回休息室，都以为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以后，也没有人多问，刚坐下，身旁的女生多看了她一下，提醒道：“时让，你头上的发夹呢？”

她闻言，抬手『摸』发一侧，原本别了一只发夹，现在却什么都没『摸』到。

“掉了吗？”另一个女生问。

任时让到了一点什么，不久前程闻疏『摸』了她的头发，她只『摸』了他一两下，他却好像是一直『摸』不够，『摸』『摸』发顶，『摸』『摸』发尾，走时最后一下还舍不得放。

听她们提醒她，任时让回她们：“应该是掉了吧。”

她重新站起来，说：“我出去找一下。”

任时让第二次走出休息室，刚出去，就在面碰到了回来的程闻疏。

她微低头，就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折『射』出亮闪的光泽，然后就看到了他唇角微扬，低眸看她，带一抹故意的笑意。

隔了二十多米，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朝这边走过来，整个面只看到这两个人，任时让却有些克制不住，趁那两个人看清她和程闻疏之前，小步跑到他的面前，睁眼眸轻轻瞪了他一下，微抿嘴巴，他的手中抢过来她的发夹，抬起脚，踢了一下他白『色』的板鞋鞋尖，一句没有说，拿回自己的发夹后，她又转身回了休息室。

三五秒之间，只留下一股女孩子身上的柔软馨香。程闻疏带笑看她的背影。

轮到任时让表演时，单人舞的背景音乐是一首吉他弹奏曲，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她和程闻疏，没有一个人知道，此时此刻，在舞台上的女孩舒展手臂和腰肢，跳舞，用到的这一首吉他曲，是在后台坐的某一个人亲自弹奏、刻录下来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隐晦又热烈。

程闻疏在最后几个节目里，上台弹奏了一首同桌的你。他演奏完，下台以后，校庆的节目表演也将要结束，任时让已经卸完妆，换下了演出服，一张小脸白净。

在最后谢幕的掌声中，两个人先后艺术楼后台离开，出了校门。

程闻疏骑自行车载她去餐厅和电影院。坐在后座上，任时让眼前就是少年不算坚阔、清瘦挺立的后背，她这是第一次坐在别人的身后，甚至之前也都没有坐过自行车，不用刻意去闻，程闻疏身上淡淡、干净的味道一直在她的鼻尖萦绕。

双手抓他腰侧的衬衫衣料，任时让听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怕他听不清，微声了一点，如实告诉了他：“这是我第一次坐自行车的后座。”

程闻疏微偏头，回头一眼，嘴角轻勾，也如实告诉她：“这也是我第一次载人。”

闻言，任时让有一点儿得意，“哦，是吗？”

沿途掠过一帧一帧的景『色』，清俊的男生，目视前方，心情愉悦，嘴角带落不下的弧度，对身后的人提醒道：“前面是一个下坡。”

闻言，任时让将手中的衣料攥得更紧了一点，告诉他：“我抓紧了。”

岂料，程闻疏却停了下来，长腿放下，单脚支地，回头，眼中带和煦的笑意，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围绕在她身旁的几个女孩经常说，高中一定要有一个喜欢的人，最好还可以和他谈一次恋爱，只有数化的高中只能叫做高中，但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任时让听到程闻疏温缓对她说：“不要抓紧。接下来，双手抱紧你男友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背上。”

下坡的道路两旁是叶子发黄的香樟树，两个人依偎的影子落在地上，任时让将脸贴在程闻疏的背上时，到了朋友说的，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这就会成为她的青春。

两个人先去一餐厅吃了饭，饭后程闻疏带她去看电影。

他给她买了爆米花和『奶』茶，看电影途中，任时让手中捧『奶』茶，嘴中咬吸管，专注盯荧幕时，程闻疏偏头看了她。

此时，他到了楚越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楚越曾经夸张地对他讲过，说他追人只需要一杯『奶』茶。

程闻疏『性』子冷淡，不将没用的听到心里过，此刻，却忽然深刻地记起他人对他随口讲过的一句。

如果真如楚越说，他只用一杯『奶』茶就能将一个人追到手，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对其他人试过，任时让是第一个。

而任时让呢，别人给她放漫的气球，肆张扬地搞浪漫，她都不动心。

程闻疏轻轻扬唇笑了笑，而他，用一点零食、一杯『奶』茶就将人给“骗”到了手。

看完电影后，他们又去逛了逛文馆，两个人并肩慢慢走在一起，程闻疏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时，两个人身躯挨，被他挨的地方，肌肤仿佛都起了一层异样，腰侧温热，但任时让并没有躲开。

她今其实也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他，父母叮嘱她回吃晚饭，五点钟左右，他将她送回，离她住的小区还隔一条街的时候，两个人停了下来，任时让将礼物包里拿了出来，送给他。

程闻疏接过来，当场就开了礼物盒，是一块黑『色』表带的男式手表。他看到后，克制不住，垂眸看她纤细的手腕。

那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今下午除了戴了一条手链，还戴一块精致小巧的手表，白『色』的表带，和现在程闻疏手上拿的是一模一样的款式，表盘一一小。

他收下，轻声告诉她：“很喜欢。”

任时让一双带水的眼眸看他。她觉得她根本藏不住，像今上午人多的时候也靠近他，还要戴情侣款的手表，这样下去，早晚都会被其他人发现。

周，她没有出去，在里写作业，这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后，她第一次一整都没有和对方见面，以，程闻疏来了视频通，只要任时让单独在自己的房间，几乎都和他开了视频。

她做题，程闻疏就在那头看书，腕上戴她送的那块表，任时让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在对面看的是高一高二的物书，她看到，问：“你没有作业要做吗？”

程闻疏对她摇了摇头，告诉她：“接下来我有很多时间，你的物要是有哪里不太懂。”

他透过屏幕，朝她看过来，说：“我陪你一起学。”

学校保送的名额下个月下来，任时让知道他没有问题，她前两随口讲过的一件事，就被他记在了心上，付诸出行动，她心头微动，询问：“这算是你在我身上花费时间吗？”

程闻疏应下：“是。”

他的下一句仿佛就是一句对她的告白，“我也非常愿意，将我部分的时间和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身上。”

如果是任时让，她也会是愿意的。第一次见到对方算起，他们也才不过认识了不过短短一个月，可她已经觉得，自己部分的注意力已经被程闻疏分走，每一每一分每一刻都在他。

校庆过后的新一周去学校上课，任时让手腕上戴了手表，周一过去半个上午，周围的人有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新表，纷纷夸赞好看，她知道，在对面的那栋教学楼里，程闻疏的手腕上也戴相同的一块手表。

高中每一对偷偷在谈恋爱的小情侣，都会害怕被老师和长知道，任时让也不例，她其实也有些担忧被发现，担忧被同学发现以后，会传到老师和她父母的耳中。

担忧，却又忍不住。忍不住光明又地行隐秘的小心思。

但好像都没有将她和程闻疏联在一起，一过去，也只有下午的时候，几个女生面回来后，说了一句：

“最近是不是流行戴表？”

今的晚自习放学后，她和程闻疏在『操』场上呆了一会，在看台旁那个发黑、看不清人的角落里，在那里，今晚两个人拥抱了，她面对面地被程闻疏抱在了怀中。

任时让将脸枕在他的身上，抱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每一次程闻疏更进一步后，总是会让她心头泛起涟漪和不一样的异样，接受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头发好像蹭到了他的脖子，任时让趴在程闻疏的怀中，埋了埋脸，心中，会不会太快了，可还是忍不住和他抱在一起，喜欢就忍不住地要贴近他。

她可不知道是，程闻疏现在抱到人以后，已经到了下一步，偶尔会看她柔软的唇瓣，会不会太快了，怕吓她，才克制住了，循序渐进。

一个月很快过去。

市图书馆开了暖气，一对小情侣坐在一起。

套搭在身后的椅子上，两个人身上穿一黑一白的『毛』衣，两颗头颅凑得很近，任时让嘴中咬一根吸管，嗓子间滑过小小的咕咚咕咚声，小口喝『奶』茶，双眸看程闻疏长指下的一道物题。

程闻疏声音放的很低，偏身，凑近她，右手中拿一只黑『色』的碳素笔，衬得指尖十分的干净，悉心给人讲题。

左手放在了桌底下。桌子底下别人看不到的场景是——

任时让坐在他的左手边，抬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程闻疏掌下轻握，微微摩挲。

完是黏在一起的姿势。

程闻疏给她讲题，任时让微一走神，放下『奶』茶，抬起脸，盯近在咫尺的侧颜看。

程闻疏片刻后就发现她在走神，微停笔，抬起眸，两个人四目相对，非常近，任时让便抿出一个笑，小女孩软软地凑近，亲了亲他的下颔，他的皮肤是凉的，唇相贴，触觉很舒服。

『奶』茶的香甜和她自身的馨香，便袭到程闻疏的鼻尖。他知道，要做的一件事情，就在今了。

她亲他的脸颊，程闻疏便亲了过来，也亲了亲她的脸蛋，他又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耳垂，说：“认真听完这一道题。”

任时让抬手捏了过去，故意『摸』他的耳朵，如果说程闻疏是提醒，那她便是在故意作『乱』，小情侣两个人闹了一会。

任时让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可以和他这么亲近，一个月前连抱一下都会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她会主动将腿翘到他的腿上，坐累了就随便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他的身上，脸蛋往他的肩头一靠。

这一个月以来，她和她爸妈说周上午要和朋友到图书馆去学习，她爸妈同意以后，她每个周上午都在和程闻疏待在一起。

亲亲脸又抱抱，无声闹过一阵后，两个人又认真下来，一个细心讲，一个仔细听，做完了一道题。

程闻疏将笔放下，合上习题，对她道：“放松一会，陪我去找本书。”

任时让点点头，根本没有多，起身跟他离开阅览区，走进藏书区。

程闻疏领她走过几排书架，拐进其中一道书架之间的走道上，然后停了下来，回身看她。任时让跟他听下，站定，目光略过两旁书架上摆放的书籍，都是心学一类的书籍，心中，他现在对心学感兴趣吗，边抬头问他：“你要找什么书，我可以帮你一起……”

任时让还没有说完，程闻疏断她：“让让。”

“嗯？”在呢，她轻声问他，“怎么了？”

原本相隔一步，程闻疏抬脚，身体一动，朝她走近，将原本就很短的一步缩至两个人的脚尖即将相碰。

他没有回答她，只低头注视她的眼眸，一切仿佛都藏在了不言中。

任时让指尖微微蜷缩，碰上书架，扶住了手下的架板。

她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这是第一次，什么都没经历过，可似乎也还是猜到了程闻疏接下来要做什么。

也知道他们之间早晚会有这一刻的到来，当之前他们来图书馆，只带一个热水杯，他的嘴唇印在水杯上她喝过水的地方时，任时让就过，他们以后还会接吻。

就在今。

此时，程闻疏垂头，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彼此缠绕，任时让才迟钝地明白，他根本不是来找书。

她的唇瓣上贴上一抹舒凉的触觉，女孩半半拍地意识到这是男生微凉的唇，她阖动眼眸，指尖握书架，轻轻地呼吸。

那抹触觉转瞬即逝，任时让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抬眸看程闻疏，听到他好心地提醒：

“闭上眼睛。”

便又落了下来。

对于男友之间的初吻，女孩最后的记忆是，原本只贴，后来他探了进来，书架之间慢慢地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是两个人的唇齿间发出来的。

一排排的书架还坐起他人，无意发出的声音，使她羞涩，抬手轻推他的胸膛，恼羞，抬舌也将他抵不出去，反而让他的贴缠了上来。

原来，这便是接吻。两个人第一次就实在地接了一个吻。

女孩只能含糊费劲地出声：

“轻一点。”

声音堵在了程闻疏的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