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七章枯萨启谕

本来，金啸真的已经从心里绝望了。因为，刚才，自己重重叠叠的准备动作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晓:那些全是铺垫的调整型动作。

稠密心思一直在第六感觉里，寻找的那个致命一击，就是思索与所有动作准备中，精敏狙击的“点”。

金啸知道:自己并没有执意要这样做。但是在“国少”国家足球队训练，以及参与“南美风”替补。他渐渐明白:越是在高水准竞技风暴中，一招制人，的确是非常困难的事。

自己替补中，被重重锁困在包围中，和“海针”接连失配。一粒球在自己的脚下盘亘得那么久。

那时刻，脚刀挥动一秒中，焦急万分的一颗心，在精神时光里，简直经历了窒息压抑的好几个世纪。

而最后，自己撞开“小保罗”两把封门的刀。就是想象与感觉中，血肉横飞的极端感验。这，也变作无形凝炼在知觉中的习惯。

金啸哪里知道:风龙主教练和“大棕熊”助教神秘触碰的真是——这个他们看不透的神秘“点”。

那场比赛，生命，就是一件奇妙形变的武器。有时候，制造突围并非单纯的体能。看不见的一颗心，正是握持了精神与意识、知觉盘结的刀。才激射了心光璀璨绽放的原因。

这一刻，金啸浑身徐徐滚浪的热血，开始缓缓溢涨。低韵潮歌，魂海隆动。

那种隐隐微鸣，在看似平静心幕的深处、极深处不间断唤动引发谐振共颤的余音。

一颗心，似乎就是江山两字雄浑交响的音乐，带着时空感拓大的蓬勃风动，已经摇曳的金啸难以控制自己。

“轰！”

金啸听见冰山雪崩一层层交织的、稠密的众响。自己可怜地禁锢——最后有形记忆一个万音中的站立的人，祈祷那个人不要被豁豁膨胀的精神撑烈而崩溃。

可是，声音在这一刻，比可视的光感超前发生！

听到一颗心轰然爆裂了，最后的目光才依稀看见那个自己渺小的形状彻底消失了。

风烟幻觉一样斜掠着飘向一望无际的长空。

大地上碎散的彩珠子荧荧发光。

记忆仿佛翻过一页日记。

面对新鲜的大地，一个人走在大地上。当他弯曲身子，捡拾一颗有醇香气味的彩色石头时，他忽然浑身震动了一下。

“天啦！自己不就是金啸吗？”金啸忽然醒悟似的看看周围，“大棕熊”助教、队友，静谧地站立在远处的风龙主教练。

“在足球中，你还没有拥趸一颗真正完整的心。我是来为你打开第一重境。”

空气里飘荡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光波一样衍生着无休止波叠的声音。

“枯——萨——”金啸敏感地仰头，轻轻低语。

金啸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难过。因为，他感到自己刚才破不开“大棕熊”助教给自己训练设计的壁垒，自己真的难以逾越。

是的，自打从“国少”国家足球队回归，连教练给自己训练设计的第一道关都破不了，心情好不内疚。

“可是……”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走过的路太多。”

忽然，仿佛掀开空气中无形镶嵌的一道门。一个形格笔挺的人站立在眼前。

他微微低头，冷色发白发苍的脸侧着，一条直棱棱的胳膊僵硬直伸，显示着:他是推开空气那有质感、却看不见的门，走到金啸面前来的。

那人根本没有看向金啸，直面着，木偶人一样说话，“枯萨！请你不要以启示的方式，有意破我的局。你跟随我太久了，虽然看不见你的存在，但我制造的风，能够吹显出你的形状。”

“你既然是形格者，就不应该隐藏。”

“不是形格者，是形格宗！”

“呵呵呵。你被迫现形于此，其实就是我没有形状的刀刻镂出来的。”

“笑话。显与不显，是我的法相手段。你搞清楚！你这狡猾的糊涂虫。”

“嗯，你能显形于此，可以有一万个理由。但是，你敢说每一个理由与我无关吗？靛君。还有一个花町枝！”

“好！既然你将时空看破。今天，我是折磨不了你。但是，我同样让你一颗心疼痛难忍！”靛君说罢，冷酷地看了金啸一眼。

空气里再没有响起枯萨温醇回应靛君的声音。

天空，就是那种凝固的蓝。冷雕色的背景中，最柔软的云块，也像线条感明显的木刻画。

空中微微响动的风，在金啸的眼睛里，清晰地显露着漫长篆纹、无尽修饰拉长的曲线。

空气虽然带着秋意，但是依然温暖。但是视觉效果上却是另一颗心发冷的违和感。这种奇怪的感受逆差，其实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冷色渐渐光变着。空间里各种各样带有装饰感的铺垫色泽似乎越来越多。

金啸将手习惯性地扪在胸口，一颗心忽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触境了。”

这种感觉就是在清栋山遭遇过。那是歧化了空间自然景致的十二诺昊，就是在足球训练动作中，借助亢奋的激情，一脚踏破幻觉般的法相的。

陷在境界中的金啸，虚化的时间感也似乎随着感觉神秘拉长。

金啸闭上眼睛，使劲儿摇摇脑袋。

他看见时空好像停止在刚才的切面上，“大棕熊”助教、队友们、远站的主教练似乎依然完成着轰鸣之前、那一瞬间的动作。

金啸看向一张张亲切熟悉的脸庞，断链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又踏上了平凡时空中熟悉的摩天轮。

高空中那粒足球，仿佛在意念中足够落降一个世纪。

看见足球就是全部。足球的参照物照射下，金啸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境中，靛君的存在，在金啸眼睛里，远远比不过一粒足球的重要性。

金啸没有以动态，精敏捕捉垂直落进瞳孔的“星球”，精妙辨识度黑色圆不断增大的廓线，金啸似乎就已经清晰知道:这颗星体在乾坤中的定位。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知觉，从来未曾如此敏捷过。

判断，需要一个准确运营的过程。在“大棕熊”助教的意识里:动态的否定与肯定轮番交替，飞速奔竞向最后应该形成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