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食堂」

第137章看不見的攻防盤上的勝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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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島剛好結束了第一口的品嚐,對他這種等級的廚師來說,類似層次的菜品倒不值得驚奇,但製作者的進步的確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即便被譽為有史以來的傑作的繪里奈可能也要對美食細胞有良好適性的情況下才有望在二年級踏入這個領域。

但隨即他回想起剛才純烹飪時那予人只能直呼不可思議的刀工手法,彷佛不依靠技巧也可以讓食材按自己意思而動的渾然天成感。

自己也僅有一次類似的體驗,當食義的持有者能無時無刻的施展時才做得的技巧。

有如食材在像堂島述說要怎樣料理,一切的調理都是如此水到渠成,任何的難點都不攻自破。

頓了頓,堂島還是擦了擦嘴唇,以教育者的身份做出點評。

「可能比較多學生有發現了,藤岡同學即便在做異國的料理,但卻沒有只拘泥於該國的技巧,而是引進了新的要素。舉個簡單的例子,藤岡同學運用了在一年級第二學期我們會教授的洗鍋(deglazing)技巧,這指的是在料理告一段落後,把液體(酒、高湯或水等)澆進熱鍋裡,一邊攪拌一邊把鍋內的殘渣連同液體再利用,也可以添入其他調味、香料,就輕鬆做出香濃的「鍋底醬」(Pan Sauce)了。而原本四川的乾燒則只是讓醬汁幹,很容易浪費了鍋底的精華,這也是告訴我們不是一味保持傳統的技巧才是最好的,美食只會越來越進步,任何跟不上時代的料理或人都只會被拋下。」

堂島嚴厲的眼神在掃了一下在場的所有學生後,繼續補充道。

「而剛才大小姐沒有補充到的一個關鍵是,這道菜除了增加了許多巧思及技巧之外,最厲害的是其將白飯與菜餚完美結合的能力,而且不是像一般的丼飯一樣只是把菜鋪在白飯上頭,而是真的將彼此做出來完美的結合。每一塊的鍋巴都沾上了醬汁,而醬汁的水分又洽到好處,做到了沾而不浸,沒有讓傳統鍋巴的雙重口感被白白浪費,並真正的將一個定食(套餐)完成在一盤之中。」

雖然並沒有在話語中拿來與九席的回鍋肉比較,但堂島孰優孰劣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聽到這樣的評語,叡山也知道大事不妙,但也不可能讓薊及副主廚冒著風險提前計劃。

曼薩姆玩味似地看了看純與叡山,並按下了自己的麥克風。

「老實說,在美食方面我是不可能像前面兩位一樣侃侃而談的,不過味道好壞倒是顯而易見,後上的小子技高一籌,但很可惜,就滿足評審的層面來說,前上的小鬼比較狡猾,用上了酒神洋蔥,所以抱歉啦。」

聽到這番發言,仙右衛門倒是不意外,但堂島還是露出有些訝異的神情,畢竟一個是廚師,一個是獵人,兩者對美食的定義本來就有著些許不同。正如曼薩姆所說,純在味道上很明顯地勝出了,但是就沒有滿足客人需求的層面來說,他的選擇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真是急轉直下,本聽到大小姐與堂島理事的稱讚還以為勝負已定,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折,但說起來也是合情合理,客人的觀感本就該在客觀的美味之上,接下來總帥的一票將會決定整場勝負的走向。」

川島麗身為資深主持人的敏銳嗅覺讓她沒有放過這個場面,她讓鏡頭在露出兩種不同意味上驚訝神色的兩位參賽者臉上交替,最後定格在總帥平靜的臉上。

原本是要製造懸念的一刻,但偏偏鏡頭帶得太急,使得總帥渾身僅剩兜襠布的身姿映入了全場觀眾的眼簾。

「我,我的眼睛,為什麼明明剛才還是小麗臉的鏡頭會在連播了兩個男人之後停在赤裸的老人身上,導播我真謝謝你全家。」

「嗯,果然總帥的身材是我們健身食品同好會的楷模,能在葷腥不忌的情況下保持這麼好的身材,果然持之以恆的鍛鍊是不可缺乏的。」

「嗯哼,看了老夫的反應,相信結果已經都很明顯了,但我還是說一下造成兩者差距的真正關鍵吧!」

接過一旁部下的和服披上,仙右衛門才接著說道。

「首先是九席叡山的料理,老實說是正宗的令老夫也感到意外的做法,但是在關鍵的醬汁上做出了偏向

人口味的全新嘗試,是可以拿出來在餐廳嘗試的銳意之作,是盡展其料理實力的作品,可惜食譜裡頭有明顯他人的影子,但仍不失水準。而藤岡純的料理可以說是從頭到尾都很大膽,結合了諸多手法,諸多料理的影子在其上,並且能看出最後那奇特的廚技其實也是在冒險。

正如堂島理事所說,這是一個將所有都投入其中的料理,除了是一個定食的縮影,也是一個年輕料理人傾盡所有的料理。當一位料理人願意冒著走錯就會白費先前所有努力的風險去做好每一步,那做出料理的美味自然毋須多言,特別是在實力相近兩人的較量中,一人佇足不前,一人賣力奔跑,會有差距反而是理所當然的。」

相比繪里奈及堂島,仙右衛門的評語不在料理本身,但這也是他對算是自己學園學生的九席的訣別,畢竟作為一個料理人,能在分心他顧之時還做得出現前的料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在三人都做出評語過後,分數浮現在看板之上,全場觀眾在短暫驚愕後連聲躁動。

「2比1,這場別出心裁的食戟的勝者是藤岡純,延續開學至今的連勝,年輕的王者親手摘下了敗者的王冠,在料理之道上行走的霸王是否會向更高處展露獠牙呢?讓我們盡情期待新十傑九席的下一場食戟。」

摘下了廚師帽,純也是鬆了口氣,料到了對方會用變味效應對付自己,但沒想到在拉開味道如此大的差距下還能被奪得一分,看來以後若能提前掌握評審的訊息也是很重要的一環,這也算是給自己的一次教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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