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天光蒙蒙亮,沈黛一人便乘船式入了神仙塚。
有了昨晚那一场争执,船舱内的气氛并太谐, 以萧寻为中线, 谢无歧等人很显的太愿意与江临渊为伍,师兄妹三人便待在船舱内,站在甲板上眺望晨雾的尽头。
“……好的结界啊。”
仿佛一个灰黑的半圆球壳扣在了对岸的岛屿上方, 将整个岛屿笼罩其中。
沈黛一眼瞧去, 别说里面是什么样子, 连一丝朦胧影子都看到, 免嘀咕了一句:
“这结界将里面藏得这样严严实实, 怕是连光都照去吧。”
“那你可就说对了。”谢无歧靠在船舷边, 扔给沈黛知从哪儿掏出来的苹果,“这神仙塚是永夜之城,没有日升月落,只有永远的黑夜,最适合那些见得光的魑魅魍魉生存。”
沈黛接住苹果, 注意力却被谢无歧说的话吸引, 很是惊讶哇了一声:
“那他们会缺钙吗?”
谢无歧:?
沈黛又转念一,都是些吃人的妖魔鬼怪了,应该也用担心缺缺钙的问题吧。
一旁的方应许随口问:
“这附近连口水都没有, 你哪儿来的苹果?”
沈黛刚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脸颊一鼓一鼓, 后知后觉反应来。
谢无歧浑在意瞥了眼船舱。
船舱内, 云梦泽的小师妹元蝶瞧着这边,那眼神沈黛十分熟悉,是春心萌动的少望着有好感的少年时会有的眼神。
见她给谢无歧的苹果, 被他转手就给了沈黛,元蝶眼中难免有几分落寞。
于是沈黛这口苹果便吃得格外尴尬了。
“二师兄,这是元蝶师姐给你苹果,你怎么能给我呢?”
沈黛捧着被她咬掉一口的苹果,吃也是,扔也是。
谢无歧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她又是单独只给了我一个人,再说了,我都说我吃,是她非要塞给我的。”
说这话时,谢无歧看上去格外倦懒冷淡。
仿佛旁人心情如何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全然看出他昨晚为沈黛出头时杀气腾腾的模样。
沈黛:“我觉得元蝶师姐其实就是给你一个人的,只是她好意思,所以就每个人给了一个。”
方应许也附:“确实,那位师妹从昨天开始,眼睛就一直黏你身上了,一个苹果而已,吃了又何妨?”
两人都用略带谴责的视线盯着他看。
谢无歧被看了半响,只好拿沈黛手中那个咬了一口的苹果,就在她齿痕旁边又咬了一口,微抬颌,慢条斯道:
“这样总可以了吧。”
沈黛:……
,她觉得元蝶师姐看起来更难了。
一贯洁癖的方应许见谢无歧吃沈黛吃的苹果,为震撼,嫌弃至极:
“师妹我们走,你二师兄这人讲究……”
谢无歧挑衅般笑了笑,浑在意又咬了一口苹果,目光远眺远处的黑『色』结界。
神仙塚,就在眼前了。
如谢无歧所说,渡船穿结界,瞬从白昼来到了见天日的夜晚。
永夜之城虽无太阳,却灯火辉映,热闹非凡,各『色』灯笼连绵海,顺着飞檐斗拱勾勒出雕梁画栋的轮廓,妖魔鬼怪与人修相安无事走在一条街道上,画面看上去格外离奇。
渡船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停驻,众人从船上来,几乎被眼前这繁华街市『迷』了眼。
“……竟然还挺漂亮的。”
褚随环顾四周,透出几分赞叹。
江临渊一双清冷眼眸毫无波澜,冷声道:
“这里没有修界的清规戒律,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光鲜的表象藏的全是肮脏血腥,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从萧寻口中知晓了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
其一,是那个在太琅城中杀了九十九对新婚夫『妇』的魔修,名唤刑无,在神仙塚中位颇高,实力俗。
其二,刑无藏身在一个叫空桑佛塔的方,里面等级森严,非寻常人能入,第一批探查神仙塚的弟子,就是入空桑佛塔之后才没了消息。
“这方邪气得很,依我看我们要耽搁,直接杀去那个空桑佛塔,速战速决为好。”
蓬丘洞府的弟子闻人柳肃然道。
萧寻也是这样的,他召出一道寻踪符。
“这是生死门弟子的寻踪符,跟着它我们就能找到上一批弟子最后的踪。”
符纸无风自飞,隐没在夜『色』中,无人注意到这小小一张符纸。
沈黛一人穿两侧繁华楼阁,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在视线尽头看到一个影子。
“……那就是空桑佛塔吧。”
灯火连天,烛光辉映,照亮前方那座巍峨的十九重佛塔。
那佛塔得惊人,四周面有幽幽蓝光,是极其强的禁制,非这结界认可之人能通。
一阵晚风送,佛塔飞檐上佛铃轻响,谢无歧昂头瞧了眼,讥讽一笑:
“这杀孽深重之,还建起一座戒备森严的佛塔,当可笑。”
云梦泽师姐薄月低声道:
“你们看旁边,那些出的人都是通符咒去的。”
沈黛等人闻声侧目,果然发现每一个出的人,都画了一道极其复杂的符咒才可通。
“这符咒设置得也太复杂了……”褚随跟着默了两遍,愣是一笔也没记来。
“对。”沈黛蹙起眉头,“每个人出入的符咒都一样。”
沈黛记忆力绝佳,再复杂的符咒也能一眼记住,她一连看了十个人,每一个人画出的符咒虽然看上去都复杂得很相似,但画法却全然,显然有为人知的规律。
方应许眸光微沉:
“看样子,这空桑佛塔没那么好。”
但第一批弟子都有办法去,他们必然也能到去的办法。
当萧寻考虑要要找一个落单的人打晕了细细盘问时,忽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伴着嘶鸣声传来,前方佛塔里冲出一个骑着黑鬃灵兽,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殿!!!!”
“殿留步——!!!”
那少年似乎被追得烦了,转头怒骂:
“滚开!!再追上来小爷格杀勿论!”
身后追赶的那批人马似有迟疑之『色』,却也敢的驻足停。
骑着灵兽狂奔的少年咬紧了后槽牙,既要回头砍了这群混账的脑袋,又怕一停又要被抓回去关着。
旁观的路人见状随口感慨:
“又是那位魔君人家的三殿啊。”
“这个月都逃跑几次了?还死心呢?”
“空桑佛塔这样好的方,人人挤破头都去呢,也就这位殿天天着往外跑了……”
谢无歧将这些议论听在耳中,知灵机一动到了什么,忽然回头冲还未反应来的众人一笑:
“我去试试能能骗到结界符咒的秘密,你们找别的法子探探,我们分头动,待会儿传讯符联络!”
方应许一听这话便心道好,他这师弟一向恣意妄为,定是到了什么离谱的偏门办法。
可还没来得及拦,他就已经飞身冲了出去。
段采焦头烂额,忽然见前面知怎么窜出来一道修长身影。
黑鬃灵兽野『性』尚存,知躲避,只知横冲直撞,眼看就要一脚将那倒霉蛋踩肉泥——
一秒,段采眼前一道剑光闪,身后『荡』起骇人狂风,将追赶他的那些魔将吹得七零八落,溃军。
“还愣着干什么?”
玄衣少年如神兵天降,竟一剑『荡』平数十名魔修。
“我对此熟,你若再带路,那些人可又要追上来了啊。”
萧寻等人这才回神来。
他这是演一出路见平拔刀相助,好迅速这位什么三殿搞好关系,打听空桑佛塔的入门符咒,但能有这么顺利吗?
然后一秒,他们就听见骑着黑鬃灵兽的少年万分感动道:
“多谢仙君!!”
说完就带着谢无歧一道跑了。
……竟的如此顺利。
江临渊眉头紧皱,似是对谢无歧如此莽撞而满:
“……太冒失了。”
那少年一看就身份贵重,他们来此探查本该低调事,怎么能如此张扬。
他得没错,沈黛他一道,必然安全。
方应许虽然也赞谢无歧的动,但对他的实力也了解一二,因此只对众人道:
“谢无歧独自一人去,定是着若他此计通,也有我们继续往查,他人机灵,用为他担忧,我们兵分两路,继续查我们的……师妹?”
方应许回头一看,本该站着沈黛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
他师妹呢!?
那么一个师妹怎么又没了!!
唯有江临渊瞬便知道沈黛去了哪里,他沉脸,眸中闪烁的有担忧,也有更复杂的妒火。
从前她便是这样,若是她在意的人有危险,她比谁都要怕死。
只,这一次她如此毫犹豫护着的人,再是他了。
那边的段采谢无歧骑着黑鬃灵兽,速度极快,眨眼就摆脱了身后魔修的追赶。
段采还有些敢相信,自己的摆脱了父亲安『插』在他身边护着他的那些魔修,刚要兴奋呜呼一声,冷丁被身后那人拍了后脑勺。
“停!”
段采被拍得一愣。
“什么?”
身后的谢无歧又是一巴掌:
“叫你停!我师妹在后面呢!”
师妹?
段采这才回头,惊愕发现黑鬃灵兽的尾巴上竟然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姑娘!
黑鬃灵兽速度如此之快,这小姑娘怎么稳稳扒拉了这么久的!?
沈黛要早知道这灵兽能跑这么快,也是敢偷偷抱住它的尾巴这样跟上来的。
她只觉得自己这一路上仿佛是被吊在火车上甩了一路,连脑花都要摇匀了,好容易落,却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
“你、你没事吧……”
段采制住灵兽后,连忙跑来查看沈黛的情况。
方才这位道君那一剑如此厉害,要是他师妹被晃出了什么问题,他恐怕也没什么好场。
走了一瞧,段采才发现竟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红衣姑娘。
暗巷里光线昏暗,偏巧外面灯笼亮起一抹昏黄亮『色』,斜斜落在她脸庞。
少杏眸亮温润,一身红衣却显艳俗,宛如夜『色』中悄然盛放的赤『色』茶花,妍丽又端庄。
段采像是被烫了一,脚步一滞。
“师妹——”
谢无歧扶住了走路摇晃稳的沈黛,蹙眉责问:
“你怎么跟来了!”
沈黛知道自己要挨骂,虽然现在看谢无歧都带重影的,还是能背出好的说辞:
“……你是说要护着我吗,你都带着我,怎么护我?”
谢无歧失笑:“这个时候,你倒是挺伶牙俐齿的。”
段采这才回神来,小心翼翼,又还有点小羞涩靠去,刚开了口:
“这、这位仙君……”
一秒,被疯狂颠了一路的沈黛没忍住,一歪头哇的一声——
吐在了段采的鞋上。
“啊啊啊啊啊!!!”
段采凄惨叫了起来,沈黛也吓了一跳,这才反应来自己吐到路人口中那位三殿身上了,格外自责的慌忙道歉:
“对、对起啊,我是故意的,你,我、我待会儿赔你一双鞋吧……”
段采娇生惯养,还没被人吐一身。
要生气,却听那少诚恳内疚连声道歉,刚要升起的怒火一弱了小火苗,又抬眸对上少那双杏眸,小火苗也被浇熄了。
“……就一双破鞋,哪用你赔。”
段采挠了挠脸,语调弱弱的。
谢无歧没什么表情瞥了他一眼。
“今日你师兄帮了我好的忙,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谢无歧皮笑肉笑打断他,微微侧身,挡住段采的视线。
“谢我可以,倒也必看着我师妹说。”
他比段采高一个头,面对面时颇有些压迫感,段采脑中又到方才他那绝杀一剑,打了个哆嗦,连忙认怂:
“多多多多谢道君侠义相助!我叫段采,日后有用得上我的方,我定结草衔环相报——”
“必日后了,你现在就能报。”谢无歧直截了当抛出问题,“你认识一个叫刑无的人吗?”
“刑无?认识啊。”
段采年纪,常年生活在空桑佛塔内,怎么接触外人,也就没什么防备心,很快就被谢无歧套出话来。
“是我父亲身边的将领之一,在整个神仙塚也是有名的人物,你们竟认识吗?”
“我们今天才入神仙塚,很多事情都太了解。”沈黛顿了顿,“比如说空桑佛塔外的那结界,每个人出入的符咒都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约少年人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总会忍住那股孔雀开屏的劲。
段采完全忘了自己离家出走要施展的宏图业,他看着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沈黛,顿时脑补柔弱小师妹被狗『逼』修界迫害,得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故事。
在他眼里,沈黛来神仙塚完全是羊入虎口。
他并知道这个在他眼中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姑娘,其实一拳可以把比他还高的石头砸粉末。
“原来你们才来这里啊……这里最近戒严,你们初来乍到懂规矩是会遭苦头的,这样,我带你们找个方安顿一,你们仔细说说……诶对了,你们问刑无做什么?”
沈黛会撒谎,闻言意识看向谢无歧。
谢无歧走在她身旁,唇边漾开一丝从容笑意。
“你觉得,刑无这人怎么样?”
段采老实答:
“怎么熟,只听说刑无将军好喜功,沉『迷』修炼魔功,时时就要出去肆杀戮一番,因此修为提升得很快,很受重用。”
“哦。”谢无歧听完,便飞快编造了一个借口,“其实说起来,刑无将军对我们师兄妹有恩。”
“有恩?”
“是啊,我们师兄妹运气好,入了一个黑幕重重的师门,幸好有刑无将军替我们杀了师门里那些狗贼,我们这才得以脱身。”
沈黛在一旁听了,默默向师尊兰越道了声对起。
“我们也通了,与其跟修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流合污,如来神仙塚逍遥,若是有幸投入刑无将军麾,为将军效力,那就更好了。”
段采在路边小摊上随便买了个面具给自己戴上,掩人耳目,听了谢无歧的话,他太感兴趣道:
“给刑无效力有什么好的?是当小卒子,我瞧仙君实力俗,神仙塚各方势力混杂,倒如自己打拼,了几年聚集起自己的势力,或许也可以入主空桑佛塔,为伽岚君的盟之一……”
“伽岚君?”
谢无歧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字眼。
原本跟个漏风筛子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倒的段采说到这个伽岚君,忽然就变了个锯嘴葫芦,一个字敢再提。
他匆忙调转话头,指着路边一处红粉楼阁道:
“咳咳,你们要找刑无,三日后来此处见他就,每到月圆之夜,刑无都会召集一些魔修妖之类的朋友,来此处连摆三天三夜的筵席,到时候他喝开心了,说定就答应你们了。”
顺着段采所指的方向,沈黛看向一旁格外醒目的楼阁。
这一座楼阁之前看的全都,里里外外柱子房梁都是红『色』的,从里面飘来秾艳的脂粉香味,浓而烈,门口迎来送往的漂亮姑娘给人的感觉一样。
沈黛眨眨眼,瞧了半天,似乎隐约白了这是个什么方。
既然他们要找的刑无三日后就会来这里,如他们提前潜入,到时候趁他备……
沈黛拽了拽谢无歧的袖子,垫着脚在他耳边悄悄道:
“我好像到了一个好主意。”
谢无歧看了看眼前这勾栏瓦舍,再看了看沈黛这冒着光的眼神。
“管你到了什么,我觉得一定是什么好主意。”
沈黛:?
另一头,萧寻等人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萧寻:“……根据以往神仙塚抓获『奸』细的处方式来看,生死门蓬丘洞府的弟子,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江临渊蹙眉沉思:
“的确,以往抓到『奸』细都是迫及待斩首示众,杀一儆百,现在只是全城戒严,说他们至少没有被魔修抓到。”
可若是没抓到,为何又这么长时杳无音讯呢?
众人苦思冥也出答案。
陷入僵局,知一步要从哪里入手。
就在此时,站在茶馆门口的方应许忽然感知到沈黛的气息,一秒眼前出现一只纸鹤仙符,是沈黛传来的消息。
【打听到刑无日会出现在温玉馆,我与二师兄已顺利潜入馆中,可前来温玉馆内汇合】
方应许焚毁仙符,对萧寻道:
“沈黛他们在温玉馆。”
“温玉馆?”萧寻食指指节抵着颌,沉思,“听上去像是个玉器铺子……”
料旁边一桌青面獠牙的妖听了却哄堂笑:
“哈哈哈哈哈哈玉器铺子!这群人哪里来的土包子,竟说温玉馆是个玉器铺子哈哈哈——”
方应许连带着被这群鬼东西嘲笑,眉戾气渐浓。
萧寻却按住他,仍是一副温笑模样,仿佛没听出他们话中的轻蔑之意。
“我们初来乍到,确有许多懂之处,敢问各位,温玉馆究竟是何处?”
豺狼模样的妖物笑道:
“温玉馆,自然是温香软玉销魂窟的温玉馆啊……”
江临渊轰然起身。
他眸光刀锋出鞘,径直走向方应许,压低嗓音:
“沈黛为何在那里?她如何你说的?”
方应许蹙眉:“她说,他们二人已潜入温玉馆。”
“呵,潜入!”
江临渊讥笑一声。
“那样的腌臜之,你师弟竟让沈黛潜入!若他一时失察,你们可她会遇上多可怕的事情吗!”
语罢,江临渊脸『色』已阴冷得要滴出水来,转身向茶馆小厮打听了温玉馆方向,抬脚就直奔温玉馆而去。
方应许被江临渊这态度气极,望着他背影怒骂:
“现在装什么情意切!说得好像我师妹跟着你们的时候就没遭罪一样!”
说完又有些底气足,暗暗在心里骂了靠谱的谢无歧八百遍,也立马抬腿跟上。
等到一人赶至温玉馆时,好到了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江临渊方应许前后脚去,便听旁边有客人啧啧赞叹:
“听说温玉馆近日又新来了位花容月貌的姑娘,模样比头牌花魁差,啧啧啧,也知滋味如何……”
这三言两语传入二人耳中,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老鸨迎上来要招呼,却见这两位英俊青年仿佛罗刹鬼,抓着她就问:
“你们新来的姑娘在哪儿?”
“……在、在二楼东边……哎!新姑娘有客了!两位客人还是挑别的姑娘吧!”
江临渊方应许懒得会她,闻言立刻争先恐后冲上楼去。
还忘攻击对方——
江临渊:“说得那么气凛然,到头来有需要的时候也将我师妹当工具使!?”
方应许:“什么你师妹,黛黛早就是我阆风巅弟子了!更何况你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我们至少会体罚师妹!”
江临渊:“呵,那我也至少会让师妹来这种方扮什么青楼子!”
两人怒目而视,气势汹汹冲上二楼,萧寻等人在后面追都追及,只见两人时一脚踹开二楼房门——
谢·花容月貌·比头牌花魁差·无歧,面无表情抄起手边琵琶痛击一个妖怪嫖.客的脑袋。
而一身俊俏少年郎打扮的沈黛则身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立在角落,一副误入凶杀现场的模样。
当然,此刻其他人他们也是一个表情。
见江临渊一人闯入,对方虽有些意外,却也很快反应来。
“我丑话说在前面。”
穿着华丽织金长袍,云鬓朱钗,淡扫蛾眉,美艳绝伦但脸『色』极臭的美人随手将破烂琵琶扔到一边。
一贯狐狸般狡黠,总是似笑非笑的一双眼,此刻因主人心情差到极点,而显得格外冷艳可亲近。
“回去以后,谁敢把这里的事说出去,场就这个脏东西一样。”
众人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法:
——结果在这儿扮青楼子的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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