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暖 初遇青绮

第五暖：初遇青绮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房内，弥月看似专注地批阅着今日呈上的奏折，实质早已发现门外那正窥探自己的黑影。。。。。。

黑影“哼”了声，推门，轻步进入。

“姑娘本事轻功好手，何不在南风境内开一家武官，混得生存，成天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黑影摘下面罩，露出那副是男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绝世娇容，戏谑一哼，道：“怎么大人也会关心枫媛做什么么？”

弥月并未有抬头望对方一眼，而是轻轻合上奏折，顿了半晌，才道：“我本来以为，你诈死是想乘机逃脱，做回平常百姓。”

枫媛冷声一笑，而后皱眉摇头，“以大人的才智，理应将敌国的全盘计划悟出，又为何迟迟不告知南风圣上？”

弥月闻言，这才朝对方翻了一眼，起身走道枫媛跟前三尺，停步道：“姑娘认为呢？”

“弥月！你不要再装模做样，你不可能认不出我！”枫媛忽地大喝一声，想要上前拥住对方，却被弥月礼貌避开。

“你——”

“认出了你，又如何？认不出你，又如何？”弥月单手负背，屡着长及腰间的前发，淡然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枫媛摇头退步，略显哽咽道：“我就不信你不恨先皇！”

“恨又如何，不很又如何？”弥月自嘲一笑，“即使当时有恨，可现在人已归天，你可是要我去恨一堆白骨？”

“弥月，你——”

“就像你，”弥月说到这里，忽然用种同情的眼神望着对方，“无论是当年的媛媛，还是今日的枫媛，你都放不下‘情’这个字。”

“对，我是放不下！可你呢？你就放得下么？你放得下莫雨么？”

弥月摇头轻叹，无奈道：“雨儿生性善良淳朴，却应绝色容貌招人嫉妒，即使到了这把年龄，都未能逃脱你们的阴谋算计，究竟是为了什么？”

枫媛冷笑，眼底泛起一丝晶莹，耻笑道：“对！错不在他却伤在其身，”怒指弥月鼻尖，喝道：“一切都是你与先皇的错！无论是皇太后的报复，还是现在藩王主持的这场烽烟四起，都是你与先皇的错！难道你就没点愧疚么？”

“愧疚？”弥月依然叹气摇头，“错？究竟哪里有错？错的是人与生俱来的嫉妒，还是天生的霸爱之心？”

“当年，若不是你们精心设计灵鹤与柳仲天，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弥月，你别以为你装成这般洒脱模样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根本就是故意要萧雨轩同萧纤云去送死，还要让当初选择先皇的莫雨受尽屈辱而死，好解你心头之恨！最后再继任南风圣上之位！”

弥月皱眉呵笑，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何苦牵扯小辈？若是我真要皇上与王爷去送死，而后继承南风圣上之位，恐怕是龙椅还没坐热，就要被柳仲天提着头颅在大街上游行了吧？”

“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会想不出一条好的计谋？明月将军！”枫媛咬牙切齿，忽地撤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这张面具，她带了整整二十五年，脱离了这张皮肉，她不过是个被烈火掠去花容月貌的女子，“你好好看看这张脸，好好看看你当年为了报复我爹，甘愿一把火烧掉莫将军府而留下的痕迹！若不是当年我将熟睡的莫雨塞进大花瓶里，浮在井口，他现在，就如同这张脸一模一样！”

“你想说什么？”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将我当成棋子，只因你爱上当年才只有十七岁的莫雨！为了南风皇位，你与先皇斗了多久，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么？”枫媛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弥月高喝，“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告诉莫仙，告诉他是谁害死他爷爷，也要将这个秘密，告诉那个已经因为你跟先皇，被仲天折磨到半死不活的人！”

“他是你弟弟——！”

“是么？”枫媛疯笑一声，“是弟弟，还是‘妹妹’？”转过身，讽刺道：“非男非女，万人唾弃，你与先皇却都为此‘物’沦陷！”

弥月眉头一皱，不屑再与其多说，周身扬起一阵劲风，只一掌，就震碎其心脉。。。。。。

枫媛张口结舌的立在原地，鲜血自已经凹进去的胸口淌下，“你、你。。。。。。”

弥月上前搂住愕然倒下的枫媛，摸上她那张让人恶心的“焦容”。

“你、你。。。为什么你到最后。。。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你宁愿杀了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弥月没有望着对方，而是一直凝视窗外星斗，仿佛是在向先皇请示着什么，“当年，背着对方在井水浊池中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人。。。是明轩，不是我。。。。。。”

枫媛闻言，忽地皱眉挤泪，已经沾满鲜血的手，轻柔地摸上弥月的脸，“那你为什么要烧了将军府。。。为什么。。。。。。”

“当年，真正想要篡夺皇位的那个。。。是你和莫雨的爹。。。。。。”

“我不相信，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莫雨。。。。。。”

弥月轻叹一声，道：“如果当年，我没有告诉雨儿这一切，他选择的。。。就会是我。。。。。。”

枫媛听完，忽地一笑，笑得那么开怀，那么自然。。。。。。

“弥月。。。明月。。。”她拉下弥月的脖颈，狠狠在其嘴唇上印了一吻，而后慢慢放开，“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枫媛说完，从腰带中取出一封密函，交给对方，“这个是皇后与藩国勾结的证据，希望日后对你有用。。。。。。”语毕，她便绝了气。。。。。。

弥月这才敢正视那张脸，嘲讽一笑，道：“还有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你，那就是——当初纵火将军府，是先皇的命令。。。。。。”

。。。。。。

两朝交锋，明争暗斗，损伤无数。

弥月将这些事情埋在心底，不过是不想让后辈们再次背负这样沉痛的记忆！

所谓回忆，乃是用来激励人前进，若是成为牵绊，倒不如忘却。。。。。。

。。。。。。

翌日早晨，南风援军收起营帐，预备启程，继续朝边境出发。

营帐外，正一瘸一拐准备去吃早饭的莫仙，竟豁地听见昨夜扎营在他附近的士兵小声谈论道——

“你昨天听见了没？”士兵甲道。

“那当然，昨夜是我值勤啊！”士兵乙接话道：“你不知道，昨夜那畜生的叫声可凄惨了，估计将军也跟‘它’大战了三百回合，过了两个多时辰，我才听见那畜生一声‘怪叫’，然后整个夜晚就寂静无声啦！”

士兵甲听完，呵呵地笑着，指了指对方背后正一脸阴沉瞪着他们的莫仙，起身朝他行了个礼，道：“将军，昨夜真是辛苦了！”

莫仙闻言，双眼瞪大，道：“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是啊是啊！”士兵乙道：“那畜生从营帐熄灯就开始鬼叫，幸得将军跟其大战了两个时辰才让那畜生没了声音，属下们才能睡个好觉！”

听到这里，莫仙总算是舒了口气，可心里却是如奔流般冲得猛烈啊——自己的声音后那么难听么？竟然被误认为是畜生！

“对了将军，”士兵甲好奇地问道：“昨晚上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呀？”指了指莫仙一直扶着腰的那只手，关切道：“可是还弄伤了您的腰？”

莫仙眉毛狂挑，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道：“对！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本将跟‘它’大战了三百回合才将他收服，所以不幸闪了腰，现在我先去吃早饭了，你们也快点收起营帐，准备上路了！”

莫仙说完，一瘸一拐地飞快闪走，边走还边道：“干柴烈火，我内心那个烧啊。。。呜呜呜。。。。。。”

。。。。。。

正午，南风军在一处平地卸物小歇片刻。。。。。。

莫仙无奈地靠在一棵大树上小口唆着水，两只眼睛死命地瞪着正与萧纤云谈笑风生的萧雨轩，双拳握紧，简直想冲上去咬死对方！

萧雨轩察觉到昨夜在其怀里妖媚呻吟的美人，正“深情脉脉”地注释着自己，立即朝对方回甩一个邪魅微笑，用口型说道：“昨天舒不舒服？要不要今天继续？”闭嘴之后还加了一记眨眼，看得莫仙内心那个窝火啊。。。。。。

可那该死的小气鬼王八蛋似乎还非常有兴致与他“玩闹”，竟是越笑越起劲，最后还索性走到对方跟前！

“怎么，屁股疼不疼？”

莫仙一听，立即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嘘——！”

“诶？将军，您这是在‘嘘’什么？”

莫仙别头一看，竟然又是方才那个士兵乙，立即摆了摆手道：“皇上说他想小解，本将这就陪他去！”说完，拽着萧雨轩来到河边，指着对方鼻子，愤愤道：“萧雨轩你究竟想干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很认真的要去救我爹，以及解救边境疾苦，你别给我——”

“啪！”萧雨轩忽地拽住莫仙朝自己竖起的手，将对方拉进怀里，道：“对，你身为朕的将领就要好好打仗，所以朕身为你亲爱的圣上就要好好宠爱你啊！”

“你、你你你——”莫仙气得那是咬牙切齿啊，拔拳朝萧雨轩那张俊秀的脸飞去。。。。。。

。。。。。。

南风援军在平地上小歇的两个时辰前，南风方守军主营帐内，青绮正研究着此次防守的阵普。。。。。。

“将军，有您的飞鸽传书。”

“呈上来。”

青绮接过飞鸽传书，开始过目。

——“走水路，先接熟识水性的部分援军到主营帐，弥月留。（备注：爱心+笑脸）”

“将军，信上写了什么？”

青绮没有回答，而是捏住那只鸽子，厉声道：“煮了它！”

“啊。。。啊？”

“马上煮了它，本将军要出去大约四个时辰，楷城，这段期间军队就交给你了！”

“。。。呃。。。是。。。。。。”楷城接过鸽子，望着快步离去的青绮，又望了望手中知道自己即将死于非命，而飙泪“咕咕咕”狂叫的鸽子，低声道：“将军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青绮自小在边境海滩长大，水性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一路顺流而下，再借用山崖上的一些老藤，很快便从一条不为人知的小型水路游到了莫仙带领的援军休息点，却见河岸上有两人正在互相施与拳脚。

安全期间，他只得慢慢靠近，探了很久，才发现其中一人乃是身着正将铠甲。。。。。。

“萧雨轩你个王八蛋！”莫仙一声高喝朝对方攻去，却被萧雨轩轻松躲开，而后整个人朝河里载去！

“啊！莫仙——！”

“请问你是否是南风援军——。。。呃？！”青绮刚刚才浮上水面，准备与援军正将打招呼，却见莫仙那小白目竟整个朝他砸下！

“啊——！你、你不要过来——！”

“怎么会有人的？！”莫仙本是站住了脚，却倒是因青绮那一声尖叫失了足，扑通一声，面对面地将对方重新砸回河里。。。。。。

河底，莫仙愣是往青绮头上踩了一脚才浮出水面，对着萧雨轩大吼一声，“萧雨轩你个王八蛋！”

你说这莫仙说话就说话吧，肢体语言还甚是多样，愣是一甩手，将好不容易才上了水面的青绮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你——”青绮第三次从浮上水面，刚想跟莫仙说什么，却又被对方一拳潦下，还在上岸的时候又把他往水下踩了几脚。。。。。。

莫仙愤愤地冲到萧雨轩跟前，刚想怒喝拔拳，却听对方突喊一声，“停——”

“干、干什么？”

萧雨轩嘴角微抽，朝着莫仙背后指了指——一个青绿色的“尸体”，正在其背后的水面上飘啊飘。。。。。。

莫仙将对方拖上岸，拍着对方的脸，道：“喂喂，醒醒啊！”

没反应。。。。。。

“喂！”又摇了两下。

还是没反应。。。。。。

“啊——！”莫仙抱头大叫，“他不会是死了吧？！”

“镇定点，”萧雨轩喝了他一声，双指按上青绮脖颈脉位，道：“还有脉搏，可能是肺中吞入了太多河水，一时缓不过来。”

“那怎么办？”莫仙咬着下唇，一脸的可怜巴巴！

萧雨轩横了他一眼，这都还没把人弄死就吓成这般，若是在战场上厮杀，岂不是见红就晕？！

“往他肺内注气便可。”

“注气？”莫仙侧目想了片刻，脑海中忽地闪过儿时萧纤云顽皮溺水时，莫雨曾救其的画面！

只见那小白目单拳敲掌，一脸地恍然大悟，一屁股将萧雨轩挤得往侧方滚了半圈，又整个骑到青绮身上，捧起对方的脸，朝他嘟起嘴。。。。。。

“。。。。。。唔。。。。。。”青绮被莫仙这么一骑，肚子里的水也经重力被倒了出来，这才刚一睁眼，就看见一张“驴嘴”朝自己亲来，立即大叫一声，将莫仙踹了下去，整个人反射性地弹起！

也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关系，他竟又提起莫仙，将对方猛地朝河里一振！

只听“噗通——哐——”地一声巨响，莫仙头朝地，撞在了一颗不小的河内卵石之上！

幸亏那是有浮力，要不还不得皮开颅裂？！

。。。。。。

经过一番折腾，三人终是坐到了河边开始商谈，青绮也亮出了自己防守军正将的身份。。。。。。

莫仙捂着自己肿起一块的额头，用狐疑地眼光上下扫射着眼前这个一身绿衣的臭小子。

要说这岁数，青绮看起来与莫仙差不多大，言行举止却已有成人风范，甚至还透露着点滴莫雨练兵时的影子。

容貌么。。。也算得上乘，柳叶细眉、唇红齿白，久经沙场，肌肤却依然白如积雪。。。。。。

“对了，还未请教将军名讳。”

“姓莫名仙！”莫仙朝着对方吐了吐舌头，如孩童怄气般别过脸去不再理会对方。

援军正将怎么是这副童趣模样。。。。。。

青绮似是被震到，却立刻转念想到——眼前这小子叫莫仙，那他岂不就是自己最敬重的莫将军的亲生儿子？！

“对了，你呢？”莫仙的表情——小娃儿的脸，方才还是一股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才几秒，立即又变出张随和可爱之容，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啪！”萧雨轩狠狠往莫仙另一半额头上砸了一拳，道：“人家方才不是有说么，你可是没听？”

“我刚才被摔得晕晕乎乎的，哪里听得进去？！”

萧雨轩憋笑，斜了那小白目一眼，伸手替对方揉着额上小包，道：“方才防守将军已经说了——他叫青绮！”

“青绮？哦。。。名字不错。。。。。。”

莫仙先是一笑，随后立即板起面孔，回头眯眼瞪着青绮——他曾听弥月说过，莫雨曾在边境培养了一名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而且还将那少年夸得是天花乱坠，好像那名叫青绮的臭小子是他爹同弥月生出来的亲儿子一般！

青绮见对方瞪着自己，自然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还朝着莫仙挤眉弄眼地神传道：“原来你就是莫将军的亲生儿子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莫仙“嗯——？！”了声，同样朝青绮“眉目传情”，神传道：“是啊是啊，那个‘不怎么样的亲生儿子’就是我，你就是那个我爹精心培养的少将？你也不怎么样啊！”

青绮双眼一瞪，继续“眉飞色舞”地神传道：“我可比你好的多，起码我没给莫将军丢脸，怎么样？我现在还是防守军的正将呢！”

莫仙咬了咬牙，“双眉齐跳”地再次神会道：“我也是援军的正将啊，怎么样？！”

萧雨轩坐在这二人中间，望见他俩那是许久不说话，还互相眨眼挑眉、舔唇露牙的——这在河里泡了下还能面部抽筋不成？

正当他想开口时，那二人又忽然“唰！”地立起身子，互相对望，慢慢接近，直到膝盖几乎是要贴上萧雨轩的两只耳朵时才停下，而后将上身慢慢凑近。。。。。。

“喂、喂，你们两个——”

萧雨轩终于发话，却闻那两人忽地朝着对方“哼！”了声，均是朝反方向走去，只剩下萧雨轩独自留在原地，诧异地道：“朕、朕说错话了么？”

这萧雨轩还没反应过来呢，青绮却又忽然折了回来，朝着他拱手作揖道：“皇上，方才莫将忘记说了——莫将此次前来，乃是依照弥月大人飞鸽传书的意思，挑走部分熟知水性的援军，先跟随莫将抄小到达防守军营。”

“好，一会儿朕就去告知莫仙。”

“不用你告诉我！”

两人闻声回头，莫仙不知什么时候也折了回来，勾上萧雨轩的手臂，道：“走啦，既然要挑人，当然是我来挑！”

“你行不行啊？”青绮抬头，鄙夷地瞪着对方，“将军你一直在陆地上长大，这挑水性好的士兵，还是本将来吧！”

“你！”莫仙咬了咬下唇，狠狠踩了萧雨轩一脚，对着他道：“皇上，援军的正将可是臣啊，那是不是应该由臣来挑选？！”

“莫仙，”萧雨轩抽走被对方踩得生疼的脚，摆手道：“军中大事，不可儿戏！”

“就是啊！”青绮听皇上这么说，自然是一脸坏笑，继续戏谑道：“将军你顾好岸上的事就好！”

“我。。。顾就顾，总比你这只两栖动物好点，哼！”说完，狠狠用眼光扫射了下青绮那一身绿衣。。。。。。

“你——！”

“我怎么样啊，哈？！”

“你、你——”青绮甩袖，顺便将衣服上的水溅了莫仙一脸，又装模做样道：“我、不、跟、你、计、较！”

“你。。。你你你。。。。。。”

两人重新将脸凑近对方，嘶哑咧嘴地对瞪，而后又是对哼一声，朝反方向走去。。。。。。

萧雨轩无奈一摇头，内心那个叫感叹世风日下，他现在还真是担心，边境交给这两个小白目，究竟是能不能守得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