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

第267章浓浓兄妹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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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尘一行折返至硖石驿时,遇到了鹊儿,她是得了安安几人的踪迹寻来的。仔细问过,原来是毕姑省起安安和阿诺在不见前曾问起过去往神都的路,鹊儿又忆起宁尘临走时安安不舍哭闹的场景。解县的农舍本就偏僻,周围又都是影氏的人,被人掳去的可能性极小,综合看来是两个小家伙自己出走的,所以鹊儿沿着往洛阳的道追了过来。

沿途打听,在安阳故地时,毕姑无意间在一笔墨铺子见到了一副字,那字她虽不能全识得,但她见过无数次,便是阿诺日日临摹的碑帖。通知鹊儿,一瞧正是阿诺的字。问过老掌柜,得知武宁安和武阿诺同两人一道驾车往神都去,鹊儿也稍稍安下心来。

硖石驿的驿馆房间里,宁尘言“这两个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真是皮痒痒了……”

“还说呢,还不是三郎你宠的…好在这一路没遇到不良之人,听那老掌柜言,那父子待安安和阿诺是极好的,也好在我平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鹊儿蕴着泪言道。

宁尘伸手搂过鹊儿,却被她挣脱了。见鹊儿这小脾气,宁尘很受用,也只有她会这样。宁尘再亲近依旧被推开,再开口,宁尘嬉笑言“这女儿是咱俩的,徒弟可是你教出来的吧,不然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书法?”

“还怪我咯,别看这阿诺长两岁,可平日里都是这安安任性胡为,阿诺又总是护着她”鹊儿言着。

正说着,外间汤阅进来,原是男乞邑业儿追来了,他言在鹿桥驿孟子吟截到了武宁安四人。孟子吟,少女娜拉和男乞邑业儿本是和宁尘等一起折返的,连夜奔波的孟子吟因困顿摔下马来,伤了脚,所以宁尘将他留在鹿桥驿了。也怜惜少女娜拉奔波,便将她也留下,留下男乞邑业儿照看。问男乞邑业儿是怎么回事,他言“卑职原本和孟郎君在驿馆歇养的,后被外面吵闹声吸引,待我们出去时,人已经散了。问过后得知是一个名孙少元的书生在卖字,其中有《平复帖》摹本残卷,阿诺郎君看过后说是娘子您摹写的,便和那书生争论起来了,最后小娘子气不过点着了那书帖,之后他们被路过的王县令带去永宁县衙了。我和孟郎君,娜拉娘子,听那伙计讲说阿诺郎君话语间提到太原梅庄,于是就追去县衙,果真找到了小郎君和小娘子”

男乞邑业儿喜悦说着,宁尘和鹊儿也都放下心来。这《平复帖》宁尘是知道的,是晋代书法家陆机创作的草隶书法作品,也是鹊儿最喜欢的书帖之一。原是武阳知道这真迹在太原王氏手里,曾去信去借,后王霖来神都时带来了,鹊儿借去临摹了三日便归还了。这都是宁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了,是他听鹊儿回忆往事时提起的。在梅庄那几年陪宁尘练字,这书帖摹本流出去很多,但鹊儿为防有人拿来混淆真迹便都破为残卷了。

孩子找到了,二人也都轻松下来。入夜,宁尘瞧着案前提笔书豪的鹊儿,却只有研墨的份。

“他俩就随我回洛阳吧,你也能轻松些,没有他俩闹腾早些处理完那些事也早些回洛阳”宁尘说着,就见鹊儿已书就一卷全本《平复帖》。

“鹊儿也想,可哪里能早点,这边的事处理完,又得回长安,你不是安排杨务廉新修府邸的事嘛”鹊儿瞧着自己的字满意点点头。

“选好地方,先规划规划,不必动工。将来必会迁都回长安的,一些事得提前准备着”宁尘也放下了手中的墨言。

“那不就是了,总归要都安排好了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真是辛苦,那就让你郎君我来好好……”说着宁尘已经自后面拥住鹊儿了,鹊儿也仰起了头。

一夜情长,待第二日起行,宁尘留下了三宝四宝护卫鹊儿安全,鹊儿也同意宁尘将武宁安和武阿诺带去洛阳。赶到永宁县,宁尘先见了县令王曦,因其是晋州王氏人,宁尘也觉亲近几分。见到书生孙少元,宁尘将鹊儿交托的《平复帖》摹本全卷赠给了他,已经得知宁尘身份,他自是百般叩谢。

在鹿桥驿一方院落见到孟子吟和等候的少女娜拉,他们指了指里面房间,宁尘快步过去,正欲推门就听得“阿诺哥哥,阿耶要是生气了怎么办,会不会和阿娘一样又罚面壁,还是摹帖…哎……”

“没事,没事,你就按咱们之前说好的,就说是我哄骗你出来的……”

听着武宁安和武阿诺的话,宁尘原本阴郁的脸竟浮起了笑意,又听得“还不是怨你,还说什么有哥哥在,结果呢?”

“安安妹妹,是哥哥的错,千算万算,竟忘了带银钱了……”宁尘听到这再也没能忍住,笑出了声。而后马上管理好表情,推门而入。

瞧见宁尘进来,武阿诺立马自几案上下来,而后跪伏于地,武宁安亦是学着武阿诺的样子跪了下去,少女娜拉也凑起热闹跪了过去。

“你凑什么热闹,快起来…”宁尘一把将娜拉拽到自己一侧,吓得阿诺和安安趴得更低了。

“你俩谁的主意?”宁尘问。

“我的”武阿诺立马答道。

宁尘蹲下去紧盯着武宁安,躲躲闪闪的武宁安答道“是安安,是安安也是阿诺哥哥的主意”

“都直起身来,伸出手来……”宁尘阴着脸言。

颤颤巍巍,两个小家伙咬着牙伸出手来,一下打在武阿诺手上,宁尘正欲开口就听得武宁安焦急叫到“阿耶…是安安……别打阿诺哥哥…是安安…是安安求着阿诺哥哥带我去找阿耶的……”

“你们那点小心思以为你阿耶我不知道?我问你,阿诺,可知二耶为何打你?”宁尘拨开武宁安的手,坐在地上耐心问。

“是因为阿诺带妹妹离家远行”武阿诺咬着牙试探着答。

“是安安求着你的,你是爱护妹妹才答应了她,但你要知道,爱护她并不是事事都听她的,要有自己的原则。你比她大,更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要约束着她不要去做这样危险的事,知道了吗?”,瞧见武阿诺点头,宁尘又言“打你也是因为怕你侍才而骄,凡有大才者,都是谦虚隐忍的,你不该一路上那般张扬,知道了吗?”

再转头瞧向武宁安时,宁尘亦一掌拍下,可中间多了一个小手。见他二人,兄妹情深的模样,宁尘也再难苛责了,转而温柔言“安安能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求着哥哥,便是懂得敢作敢当的道理,这是值得夸奖的,但以后不许这样任性了,万一在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安安知道了,安安知道错了……”说着说着,武宁安抽泣起来,宁尘也说不下去了。

见不再言,身后娜拉立马凑过来拉起宁尘,而后娜拉言“都起来去庭中玩吧!”

宁尘没有开口,二人依旧没有动身,娜拉摇着宁尘手臂要再开口撒娇祈求,宁尘只得一摆手言“这次就算了,你们就随我回洛阳吧,去庭中给毕姑行个礼吧,她都快急疯了……”

武阿诺拉起武宁安牵着她往外去,到门口还不忘回身一礼,待二人出去,宁尘转头对娜拉言“你打什么鬼主意?休得带着他们胡闹,不然就送你回幽州”

“为坤玛解忧啊,还能有什么有主意”娜拉撅起嘴言。

“得了吧,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宁尘说着也出了门。

往侧室去见高氏父子,已经知道宁尘身份的高氏父子既喜又忧,喜的是护着郡王子嗣行了一路,忧的是这一路几人都是以祖孙相称的,这皇族最忌讳这不敬之罪。推门进去,宁尘恭敬礼,而后言“宁尘拜谢两位大恩,阿诺和安安一路上多承两位照顾,安安刁蛮,一路上定给两位惹了不少麻烦吧?”

宁尘的态度让高氏父子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高安跪下拜倒言“草民有罪,有罪……”,高宁亦跟着跪倒。

宁尘上前一把拉起了两人,“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一路来阿诺和安安学到了不少,一声叔伯阿祖都是无妨的,不必放在心上”

耽误了十来日,留下孟子吟,娜拉等陪着阿诺和安安缓行,宁尘等快马赶到都亭驿,便闻西京守备府的队伍已经到了,将天授军军士的遗骨安置在左近闲庄。再一日天授三旅人马也到了都亭,不久女皇的旨意便来了,所言命天授军第二日披甲先行,再由百官扶阵亡将士之灵安置净土寺,请净土高僧超度往生。

这样的旨意,宁尘实在没有想到,宁尘原以为女皇会下令犒赏幸存军士,并责有司抚恤阵亡军士,但没有想到女皇更高调一些,虽心知她这是在收买人心,但宁尘还是很欣慰的,自己都如此,何况那些将士们。

长寿二年九月旦始,宁尘披甲佩剑,昂然立于马上,身后天授众将士亦是昂首豪迈,每个人都精神奕奕,似是接受万众检阅一般。

宁尘一声令下“有令,出发……”,金戈铁马声在都亭开始,直往神都城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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