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然坐在位置上甚是无聊地和廖自亮下五子棋。

“乔大美，你能不能走点心？下棋不带脑子是吗？”廖自亮捏着棋子，不满地说。

“呵。”乔雅然扯扯嘴角，“和你玩还用带脑子？”

“嘿！你又人身攻击是吧？”

乔雅然不想搭理他。“没空理你！”托着下巴的他，抬眼看到门口有人影闪过，还有点面熟。

他踹踹蒋南的凳子，“哎，你看看外面是不是那小姑娘，我看着挺像的。”

蒋南放下笔，犹豫会儿还是出去了。刚到后门就看见蹲在一旁画圈圈的秦诗晗。

“怎么过来了？”

秦诗晗蹲在那儿眼巴巴地瞅着他。“哥哥！”

“你不上自习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哥哥～好多题我都不会做。”秦诗晗抬手扯扯蒋南的袖子，小幅度地摇晃着，“你别生气了。”

蒋南垂下眼睫，“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秦诗晗拽着蒋南的袖子不松手，扁着嘴巴，别提多可怜了。“因为我打架了。”

“想多了，我没有。”蒋南抽回手，转身。“我先去自习了。”

“哦。”她眼角耷拉着，可怜兮兮地瞧着蒋南的身影，像被人遗弃的小动物，鹿眼湿亮湿亮的。

蒋南偏过头叹气。

这人实在是太会抓人软肋。

“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有题不会写吗？”

秦诗晗多机灵啊，一听蒋南这话就知道有门，抿着嘴角：“哥哥～我腿麻了。”

蒋南认命地回去伸手拉她起来。“走吧，我带你去自习。”

“谢谢哥哥了。”

她看着蒋南穿着校服，姿态挺拔。这人连走路都这么好看！她背着蒋南偷偷地雀跃，眉眼控制不住上扬。可还是尽职尽责地暂时充当一个乖宝宝，毕竟自己先前答应蒋南不再动手打架，可谁想到没几天就食言了，着实让自己没面子。

“你们班主任怎么是崔老师？”

终于和自己说话了！

秦诗晗扬眉偷笑。“唉，我以前那个班主任家里出事了。谁知道学校怎么想的，让她当我们班主任。”

秦诗晗耸耸鼻子，“天天不是骂学生，就是吃吃吃！”

“那你晚自习还敢跑出来？”

“我会怕她？！我去自习室学习不可以啊。怎么，她看不起学渣啊！”

蒋南想到自己那两个发小，心想：她还真就看不起学渣。

“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以后还是要收敛点。”

“我收敛了啊！还不是对方太SB！一个劲地惹我。”秦诗晗理直气壮的说。

蒋南转过身：“秦诗晗。上次你怎么答应我的？”

她心里偷偷咂舌，得！果然来算账了。

“我错了！”她立刻装乖投降。“哥哥～打人也疼呢。”她噘着红艳艳的唇，眼里含了三分委屈。好像她才是那个挨打的人。

“受伤了？”蒋南捏捏山根，“那就忍着吧。我说了，不给你上药。”

说完推开自习室的门，带秦诗晗走进去。

这时候儿是晚自习的时间，大多学生都在教室里看书，也就蒋南这种头号选手才会来这儿。

秦诗晗跟在蒋南身后碎碎念：“哥哥你好狠的心呢！”她唇珠翘起，白皙的双颊鼓鼓的，像个小河豚。“哼，不帮就不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抱着胳膊说。

蒋南哭笑不得，这怎么还成自己的不是了。“行了，别委屈了。坐过来吧。”

小河豚秦诗晗听话地凑过去，坐在蒋南身侧。耳边，就是蒋南柔柔的嗓音。“哪些地方不明白。”

“整本书都不明白。”

蒋南：“……”

他捏捏眉心，“好，那我们就从第一章开始复习。”蒋南的脾气简直好的没话说。

看他脾气那么软，秦诗晗忽地就不忍心为难他。“唉～哥哥你真的是……”她捏着鼻尖说，“太好欺负了。”

蒋南不明所以：“嗯？”

秦诗晗又凑近他几分，在他耳边说：“哥哥，你这样我会特别、特别、特别想要欺负你。”她舔了一下嘴唇。

“想要握着你的肩膀，狠狠地用力吻上去。”

“……吻到你嘴唇充血。哥哥～”她在蒋南耳边呢喃，“你说，该不该这样欺负你？”

蒋南被她说的耳尖和后颈都泛着红，抿着嘴角侧头用指尖稍稍推开秦诗晗几寸。

“……咳，秦、秦诗晗，好好看书。”

秦诗晗勾起一边的嘴角痞痞的笑，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书哪有哥哥你好看。”

蒋南拉开椅子站起身，“神经错乱了？开始说胡话。”

“哥哥，”她仰起头，眨眨眼。“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她伸出右手，竖起四根手指，“我对哥哥的心可是天地可鉴呐！你可不要冤枉我啊。”

蒋南从镜片底下瞥她一眼，扔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就走了。

秦诗晗转着笔，伸长脖子看，嘴里嘟囔一句“脸皮怎么还这么薄。”

“嗯！不过这样才是我的大可爱嘛。”

蒋南走到外面脸上的热度才渐渐褪了下去。刚才真的是……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那唇的颜色实在是太艳丽了。

艳丽到妖冶。

十五分钟后。

“哥哥～你回来了。”秦诗晗一双鹿眼里闪着光说。

蒋南坐回位置，对她说：“哪里受伤了？”

秦诗晗看见蒋南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眉眼弯弯带笑。“大可爱，别以为这样我就舍不得欺负你了。”

蒋南的耳尖已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泛红。

秦诗晗嗤嗤地笑着伸出手，说谎眼都不眨的。“就这儿，打人打的我可疼了。”

“你还好意思委屈？”蒋南瞥她一眼，却细心地为她涂药。

秦诗晗看着他的侧脸，不由得就想起初次见他，蒋南为那小女孩温柔擦眼泪的场景。

神情虽然冷清，眉眼却带着暖意。反差极大却又意外地和谐。

蒋南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看见蒋南蹲下身子一边安慰女孩，一边为她拾起地上被人践踏的不成样子的玫瑰花。最后秦诗晗看见蒋南给女孩两张纸币，带走了那一篮子已经不鲜艳的花儿。

生平第一次，秦诗晗遇见这么温柔的人。

成为了她生命里的一束光。

“哥哥。”

“嗯？”

蒋南偏头，还来不及问出口，一根带着凉意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紧接着蒋南就看到秦诗晗一双放大的小鹿眼。

她红殷殷的唇就落在那根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