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个资格。”叶之璟道。

“啧。”顾若薇不爽，说道:“我看你爹也不好看，你哥哥们也不好看，他是不是看你长得太好看，不像他的种，才这么讨厌你？”

叶之璟笑道:“我母妃没有什么背景，但和顾小姐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我可信了哦。”顾若薇挑眉，一夸夸了两个，厉害厉害。

叶之璟表情回道:哪里哪里。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正好。

“吃几个肉夹馍，就忘了来找你的正事儿了。”顾若薇喝一口茶水，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知道了一个关于你爹的惊天大八卦，包管除了你爹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御史台的机密，外传既是死罪。”叶之璟并不好奇，反而提醒道。

二十多年多年部署，他手下专门搜集情报的“纸舞”，能力并不比御史台差多少，好些隐秘之闻，在他这里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故事。

“不不不，我这个你肯定没听过。”顾若薇道。罗妇人说过，这个秘密和她一起关在大理寺二十年。

接着，顾若薇说出她从罗妇人那里听到的大八卦。

许久之前，老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其实并不受先皇宠爱，也不是先皇属意的接班人，他被养在愉妃名下，愉妃是一个喜欢写字读书的文艺女青年，最大的特点就是宅，问三句话未必能回你一个字。

顾若薇:这怕不是重度社恐吧。

仗着家世好，和先皇又是青梅竹马，愉妃娘娘根本不用过度宫斗，稳稳立在妃位上，安静的咸鱼。

然而，她平静的生活，在某年某日，让先皇打破了，先皇毫无预兆地领着一个六岁的孩子走到她宫里，指名让她代为教养。

这么大个孩子，瞒也瞒不住，很快宫里就疯传，说这个孩子是先皇去郊外打猎时，山上遇见的村妇所生。

叶之璟道:“这是说裕太妃吧。”

顾若薇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知道叶之璟果然不知道这个大八卦。

“不是裕太妃。你说的那个裕太妃，就是后来追封的那个村妇吧。我就猜你要说她。”

话这么说，叶之璟意识到，这个秘幸似乎确实和自己知道的版本确实不一样。

“对外说的，是宫外的平民，但其实，你的亲姥姥，应该是当时先皇下江南时，别人送的一个商女，是不是完全没想到！！”

风华国的商女，并不是指商人的女儿，而是指像商品一样，能够随意买卖赠送的一类女孩儿，她们大多是难民或是穷人家的女儿，被富贵人家买卖过来之后，养在家里，遇到地位财富更显赫的贵人就会送过去。

其实，在顾若薇的认知里，“商女”也就是烟花女子的另一种叫法罢了。

看见叶之璟惊愕的表情，顾若薇成就感爆棚，将从罗妇人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罗妇人和冯贵妃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在冯贵妃被选入宫时，毅然决然跟着一起进宫。

她地位特殊，下面的人都以礼相待，加上冯贵妃一举得子，在宫中气势无二，从贵妃身边的一等丫鬟，到唯一皇子身边的奶娘，罗妇人地位从“高”变成“更高”，内心的不知不觉也有了傲气。

有一回，她不顾其他姑姑的阻拦，硬要去看望贬到冷宫去的姐妹，结果，在冷宫里撞见了一个癫子，那癫子一直叫着老皇帝的名讳，问她有没有看见她的儿子，还说自己攒了好多钱，马上就要可以自己赎身出去了，可以和他一起去京城生活。

几句话，就自爆了出身，罗妇人哪里还能不明白，想甩掉麻烦离开的时候，看守疯子的姑姑们追出来，发现了她。

事后，冯贵妃不惜下跪乞求老皇帝，太子当时也已经知事，七八岁的年纪，和母亲一起跪在老皇帝寝宫外。

老皇帝没办法，免了死罪，把人关进大理寺的牢里，终身不得出狱。

顾若薇之前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加上血液变异之后，天赋一般的直觉，看人总是很准。

她回忆完罗妇人说的八卦之后，感叹:“也亏她遇见的，是年轻时候的皇上，要是如今的皇帝陛下，谁求情只怕都不管用。”

老皇帝因为健康问题，越来越敏感阴鸷，越来越舍不得手里的权力。

时隔二十年，老皇帝自己也不会相信，当年撞破他身世的罗妇人还活着吧。

叶之璟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