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湘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

“叶大哥出身不好，想来刘中丞对顾小姐的终身大事另有安排。”

顾若薇歪着头，笑道:“你不用试探我，我和叶之璟什么关系，刘瑾春说了不算。”

短短一句话，寇湘被里面叫出的两个名字镇住。

她知道叶大哥的全名！

她直呼刘中丞的全名！

“还有事儿？”顾若薇道。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等着她震惊来震惊去。

寇湘的表情阴晴不定，张嘴又闭上，最后挤出来一句:“顾小姐和太子殿下之间，绝无转圜的余地吗？”

顾若薇察觉了什么，问道:“太子叫你来问的？”

寇湘低下头，要不是殿下嘱托，她又怎么会主动来找这位寇小姐。

一根冰凉的手指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顾若薇嘴笑眼不笑，“烦请寇小姐转告太子，要是月影能复活的话，这事儿还有的商量。”

“......”寇湘脸一扭，摆脱顾若薇的手指，强制压下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退后两步。

“看来顾小姐是要选择第二条路了？”

顾若薇收回手指，吹了一下，“说说看。”

“离开叶大哥。”

“哈？”顾若薇一愣，上下打量寇湘，“你这身上也没长两个胆儿啊。”

寇湘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和警告:“顾小姐认为，背靠刘中丞，就万事无忧了吗？”

“不然呢？”顾若薇反问。

“太子殿下的根基，远超你们的想象。”

顾若薇:“那叶之璟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也不算重要吧。”

寇湘被这话堵住，怎么会不重要呢，要是不重要，五皇子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雇佣高手。

想要斩去太子这隐蔽的助力。

寇湘沉默一下，道:“两条路，顾小姐考虑考虑吧。”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顾若薇要么放弃对太子的仇恨，要么离开叶之璟。

顾若薇笑了笑，说:“我选第三条路。”

寇湘摇头:“没有第三条路。”

“我读书的时候，有一位文学大家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路就出现了。”顾若薇懒洋洋说道。

她的态度惹恼了寇湘，“你这样做，叶大哥永远不能收到应有的尊重。”

“你确定他得到的是应有的尊重？”顾若薇嗤笑，“太子本人不就看不上叶之璟？谈什么让别人尊重。”

“叶大哥要是因为你，和太子殿下决裂，就只会更加危险。”寇湘盯着她，“如果你真的喜欢叶大哥，就该为他也考虑一下。”

顾若薇眉眼清淡，叶之璟要是这样的人，那他长得再好看，自己也不会被吸引。

正是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血腥味，那种我抓住你，哪怕我要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的狠劲儿，才是最吸引的。

正要说话的时候，顾若薇差距到两股气息靠近。

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叶之璟，另一股陌生一些，但是并没有威胁。

紧接着，她捕捉到眼前寇湘一闪而过的眼神飘忽。

嗯？顾若薇眯起眼睛，小橙花心眼儿还挺多。

风华国男女之防没有那么大，但是一般听见女子交谈声，男人还是会回避。

可是巧就巧在，她们两人站的这个地方，处于大路小路的交叉口，除了等她们说完，来人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更何况，往后刚好有一个夹角是视线的死角，顾若薇又背对着死角，很难察觉有人过来。

“如果我说不呢？”顾若薇决定顺着对方的剧本演下去。

她正好无聊，过过戏瘾。

寇湘眼里闪过得意，微微提高声音:“看来，顾小姐对叶大哥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是啊是啊。”顾若薇点头，叹气，一脸不耐烦，“他非要缠着我，我也没办法。”

“......”寇湘呆了几秒，面红耳赤地大声反驳:“你胡说！”

顾若薇还嫌没有刺激够她，正要添把火。

“够了！”

之前感受到的另一股气息，出声阻止。

顾若薇回过头，和叶之璟对视一眼，看出他眼里的笑意，而他的旁边，跟着之前同坐过一辆马车的寇潇。

寇湘，寇潇。

顾若薇恍然:这两人是兄妹，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

寇潇几步走到寇湘身边，警告地瞪了寇湘一眼，低头和顾若薇道歉:“顾小姐，舍妹顽劣，见笑了。”

寇湘有些怵这位大哥，脸上表情很是不服气，嘴却闭上了。

她的目光充满希冀，看向一旁的叶之璟。

叶大哥是她最后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