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让图哈特匈奴一脚踹了出去，口吐鲜血地仰躺在地上。

“啊——”族人们纷纷惊呼，面露不忍。有些人想要上前，但被年纪更大的人拉住。

“别去，那样只会激怒他们的。”

努尔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捂住胸口，倔强地继续说:“和说好的不一样，你们图哈特部落的人，都是背信弃义的人！”

“别说了！”老者眼前一黑，捂住努尔的嘴。

为首的几个图哈特匈奴，身穿皮甲，手持弯刀，冷眼盯着他们。

“求求你们，他只是糊涂了，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老者意识到什么，苦苦哀求眼前的人。

一个匈奴往前走了两步，将弯刀竖在胸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关键时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匈奴开口为他们说话，阻止了血案的发生。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睁开眼睛。

只见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匈奴走到努尔身边。

老者嘴里不停重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可兄弟们听了不舒服，就多加几只羊算赔罪了。”羊角辫笑着说道。

其他的匈奴也跟着笑起来，这让众人感受到了话里的不怀好意。

“多，多少？”老者怯怯问道。

羊角辫伸出手指:“一千只。”

“一千！”

老者一惊:“这，这太多了吧。”

“多？怎么可能多呢？兄弟们说呢？”羊角辫转身看向身后，其他匈奴人也纷纷点头:“没错，一千只根本不多。”

“可是，我们已经交了那么多样，实在没有......”

“说谎！”羊角辫怒气冲冲地打断他，“来的时候我数过了，你们至少还有一千三百多只。”

努尔急了，他说道:“那是部落用来过冬的羊群，不能给你们，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找我就好了。”

突然，弯刀刺破空气，飞了过来。

努尔连忙闪避，却没有躲过去，被刺了一个透心凉。

倒在地上，死了。

“努尔，努尔！”努尔的母亲痛哭失声，挣脱旁人的手，哭着扑在他的身上。

努尔被杀，老者眼前一黑，但现在还不是他倒下的时候，眼见更多族人围拢过来，他们脸上或带着愤怒或带着悲伤。

“只要你们动手，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杀光你们，还能不花钱带走你们所有的牲畜。”羊角辫丝毫不慌。

图哈特的匈奴也握紧了弯刀，含笑期待着他们能反抗。

现场大有一触即发，瞬间酿成流血事件的可能。

可恶，萨热的人咬碎后槽牙，有人破罐子破摔道:“怕什么，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走那么多羊，我们冬天怎么过？横竖都是死，不如现在拉着他们垫背！”

“等等！”

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拓跋鸿站在了两方之间。

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怒火，笑着对羊角辫道:“几年没来草原上，大伙儿的火气都这么足了啊。”

羊角辫打量了他一番，有些警惕:“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没在萨热部落里见过你。”

他来往萨热多次，认不全所有的人，可如此特殊难见的白胖体格，他不会没有印象。

“我的名字自然微不足道。”拓跋鸿朝他行了个礼，“是个普普通通的行脚商人，几天前来到这里，想和萨热部落做交易的。”

羊角辫嗤之以鼻:“和他们做生意？你还不如从石头里榨出来的油更多。”

每回收到下面部落进贡的牲畜回去，都是萨热部落的最为瘦小。

“我也不是什么太有钱的大商人，自然只能和萨热这样的部落交易了。”拓跋鸿不着痕迹地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羊角辫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所以呢，你一个小小的行脚商人，难道准备为了萨热部落，和我们图哈特作对吗？”

“当然不是。”拓跋鸿摆手否认，“不过刚才你们的对话里有些误会。”

“误会？”

拓跋鸿点头:“萨热部落除了进贡给您的羊羔，剩下的那些，已经全都卖给我了。所以他说没有羊了，并不是说谎。”

“才说自己是个小商人，转口又说一千多只羊全卖给了你。”羊角辫怀疑地看着拓跋鸿，“该不会，你是在骗我吧。”

糟糕，拓跋鸿也才发现自己话里有漏洞，他眼角瞥到走过来的顾若薇，心一横，不管了！

“您看，那边的汉女，是我的女儿。”

图哈特的所有匈奴转身，齐刷刷看向顾若薇。

顾若薇脚步一顿，咋的了？咋都看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疑问的眼光望向拓跋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