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租用天域的场地，水电设施啥的，都由天域来提供。如果停电给我们造成损失，天域作出一定的赔偿，有什么不对？”王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说的是使用，不是租用。你说的要求，没注明在天域内部。”司凛慢慢地说完，问路千凝，“他们公司叫什么？”

路千凝一愣，右手食指放到鼻子底下，吸了吸鼻子。这人开始套路人了，找人配合之前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

“期正。”路千凝才不相信，连合同内容都记得那么清楚的司凛，会不记得王进公司的名字？

司凛点点头:“如果哪天期正跑路，东西还放天域这，又不交租，这样的合同条约会变成怎样？”

司凛的话是故意说给王进听的，但路千凝却吓了一跳，再也没有想笑的心思了。

“你说的条件。万一哪天期正说，他们需要在万象名都买一套房子，天域不答应，没过两个月，万象名都涨价了，期正完全可以拿这个所谓的损失作文章。”

司凛冷冷地看了王进一眼:“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合同最终解释权归你们所有，不是吗？”

童佳看向司凛的目光带着热切的崇拜。

“这点小事，是我们拟合同的人不够细致，我们回头改一下就可以了。”王进不敢看司凛，反而是看着路千凝说的。

路千凝站起来，对着王进微微弯了弯腰:“看来王总对我们的合作没有半点的诚意，这次合作，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王进也刷的一下站起来。

“就是不合作的意思。”路千凝干脆把话挑明。

“之前路总说让你来谈我就不同意，一个小丫头懂些什么。前几次都谈得好好的，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王进没给路千凝说话的机会:“我这么有诚意要和你爸合作，就差签个字，你却把他之前所有的工作都推翻了？”

“好，好，好。等他回来看看他怎么说！”王进扔下所有的东西就走了。

路千凝长叹了一声:“司凛，谢谢你。”

“就你的合同，我怕你被坑。”司凛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我来吧。”童佳接过手。

“我什么合同？”路千凝有些迷糊。

“领阅江山的那一个。”

“哦，那个正常，你都不知道张董跳过了多少程序，他自己都没怎么审核，怎么能怪我呢。”其实路千凝后来看过那份合同，的确很多漏洞。

“不怪你，感谢你。”

“为什么？”

“不然我怎么锤死苏氏？”

“啊？我成了你的帮凶？”路千凝瞪眼，她完全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作用，难怪张凌然像是赶着把合同送给路千凝似的。

童佳一愣，她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偏偏两人却当她不存在一样。

童佳赶紧胡乱收拾一通，拿着所有的资料冲出洽谈室，她还是回去自己办公室再整理了，这些话她消化不了。

“也不全是，算是……雪中送炭？”

“你这个成语，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司凛收起笑意:“期正不能合作。”

“嗯？”

“我回头查查，上次看你那些资料，发现有两家小公司都在资料里，提过期正。我当时没注意。”

“那些你还记得？”是路千凝因为司凛的打扫机器人陪他来新天域工作那阵，要整理的资料和合同，她一个人做不过来，然后让他帮忙整理的。

当时司凛还不愿因看，说里头可能涉及到什么机密。

路千凝没太在意。他说他会记得，路千凝也没在意。

哪里知道，他是真的记得！这人是神仙吗？

回到办公室之后，路千凝一边审视司凛，一边给路锡扬打电话汇报情况。

路锡扬叹了口气:“不签就不签吧，这人也不好合作。”

“那他为什么说得自信满满，你一定会签给他一样？”路千凝就是这一点不懂。

天域相对来说还是相当热门的，如果不是路锡扬非要做中高端产品，筛选了好大一部分客户，新天域的合作也不会难成这样。

“他之前答应了帮我开发什么什么之类的，反正很多想法和打算。一开始我是真的感兴趣的，毕竟期正的能力很大。到后来发现，他们的经营模式和我们有些不符。”

“所以你才故意躲开，让我来应对的吗？”

“没有。”路锡扬失笑，“爸爸是真的赶不回来。”

“所以我搞砸这件事了，你不会怪我的对吧。”路千凝隔着电话也要谄媚了一脸。

“哈哈，不会，让你来处理，就尊重你的决定。”

“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路千凝把合同上的那些故意漏字漏词的情况，以及司凛说的那些都告诉路锡扬。

路锡扬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还好小凛在你身边。”

“是啊。”

“我以为只是签个合同而已，没想到让你那么难受。凝凝，爸爸对不起你。”

“爸，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而且还没交学费呢。”一切严重的后果还没造成，真的，还好司凛在。

“是啊，有小凛在你身边，我放心了。可以的话爸明天赶回来，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好的。”

放下电话，路千凝看着司凛傻笑。

“干嘛？”司凛被她看得有些不适应。那炙热的目光，他感觉再下去他把持不住了。

“我爸说，有你在我身边，他就放心了。”

司凛眯着眼笑。

没等路锡扬回到柏城，司凛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期正之所以做大的原因，是他们吸纳了无数的小公司和他们合作，他们负责谈合同，然后把合同交给旗下的小公司来做，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当然，某些不正常的擦边领域也有他们的足迹。

路千凝赶紧把司凛的调查结果发给路锡扬。

路锡扬震惊地给路千凝打电话:“那我先不回来，我直接过去期正那边。”

“这样啊……”路千凝知道劝不住路锡扬，转而给司凛打电话求救。

司凛直接把电话打到路锡扬的手机。

因为最初谈飞创的时候，路锡扬存了司凛的号码，现在看到来电显示，路锡扬有些愣神。

“路叔叔，您不需要过去期正，我来处理。”司凛开口就直达重点。

“啊？”路锡扬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晕乎乎的，一定是一直赶路头脑不是特别清醒。

“期正涉及很多其他东西，天域不要沾边的好。”司凛放慢了语速。

“那你……”

“我没关系的。”

这句话让路锡扬愣了好久。司凛的意思是说，他黑白两道都有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路锡扬有些怀疑，就连路千凝也不清楚司凛的全部底细。

“如果不是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商界有个渣滓。这事，也该我处理。”司凛声音不大，但说得很稳。

路锡扬越听越昏头转向的:“小凛，你的意思，叔叔没听懂。”

“我外公的朋友，是商会高层，这些年帮我不少，也该我帮帮他。”

司凛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却让路锡扬目瞪口呆。

这孩子，好可怕！还好没有与他为敌。

路锡扬不知道，司凛一直记着他从前对他们母子的好，哪怕他真的在商界站在司凛的对立面，司凛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很快，司凛就把期正的事情转交给了其他人处理。

黑吃黑的事情，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反正给点钱就能解决了。

路锡扬回头和路千凝说起这件事时，简直心有余悸。他清清白白地做了那么久的生意，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想到差点跟那头沾边了。

路千凝被通知她可以出院时，她打算回家一趟:“司凛，我就回去几个小时，马上回来。”

“嗯。”司凛神色有些不愉，但还是乖乖地应声。

好可爱怎么办？

路千凝冲过去在他额上啄了一口，准备直接逃离。

司凛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过去。

两人倒在沙发上。

“嗯？”路千凝露出危险的眼神。

司凛把脸撇到一边:“你……你走吧。”

路千凝满意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皱褶:“让你对我霸道。”

“咳，咳咳！”

路千凝拿了包真的就走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脸上的姨母笑就没有消失过。

路锡扬知道路千凝要回来，早就从公司里回到了家。

喻丹正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

路千凝一回到家就进厨房找喻丹:“妈，做什么呢，好香。”

“你啊，应该好好补补，给你煲了灵芝鸡汤，对了，一会你还去照顾小凛吧。”喻丹见路千凝回来很是高兴。

“他才不用我照顾。”司凛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身子虚，那么瘦，也该补补了，你等下给他装点汤过去。还有饭菜。你怎么不把他带来一起吃饭啊。”

“他忙着呢。”路千凝随口说。

“老是忙怎么行，饭还是得吃的啊。”喻丹说着就打开橱柜找了个保温瓶，打算把汤装进去。

路千凝心里警铃大作:“妈，看看你都放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