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震，下意识地循声看去。

便见一大一小相携着走入了视线。

领头的黑衣少女脸上玄色的暗纹如蔓藤交横，妖异十足，笑靥却是截然相反的明澈。

倒是被她牵着的白发小童，虽一眼就能看出是妖修，浑身却满是仙灵之气，眉目间皆是不合年龄的清冷。

这样一对奇异的组合，纵是寻常现身，只怕也会引起不少关注。

更何况少女才道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句笑言……

“她方才说那灵膳是……我没听错罢？”

“可、可不是说这灵膳师，不是只有霏馨仙子一人吗？”

……

短暂的死寂后，不明真相的修士无不惊疑。

虚拟直播间也是满屏问号刷过。

而柳霏馨眉头愈蹙，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冷喝声在脑子运转之前已脱口而出。

但，下一刹。

当她的目光扫过了脸色难看的赵晴，扫过了那先前愤然说那火锅“灵膳阁根本点不到”的修士，落到了那粗糙得完全不像灵膳阁出品的土锅上的刹那……

先前被忽视的疑点都倏然串联了起来。

柳霏馨只觉脑子狠狠一抽，仿佛被抛入了冰窖中，遍体生寒。

刚看完一出好戏的颜妩牵着人向这位“气运宠儿”缓步走来，心情却是一派愉悦。

虽说对方顶上那99%的气运率略显刺眼了些……

不过从现在开始，总会掉的。

慢慢来。

思绪一闪，心念敛回的刹那，已至台边。

她顿时停下了脚步。

“这灵膳是我当众所制，方才聚在灵膳阁内外的道友皆亲眼所见。”

说到这，颜妩一顿，顺势扫了眼被几个押住的修士。

“之后又卖给了这位道友……”

“……对，对！”被几个鬼修押住的修士忙道：“灵膳是这位仙子卖给我的！”

闻言，知情的一众修士也不好沉默了。

“没错。”“确是如此。”

……

一片附和之声，顿时引起了更多惊异。

而颜妩再次望向了台上的柳霏馨，疑惑道。

“我倒想请教下霏馨仙子，为何说不可能呢？”

视线相对，柳霏馨目光闪躲，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了赵晴。

后者艰难地点了点头。

柳霏馨彻底僵住了，看着台下乍然出现的神秘少女，一阵晕眩。

怎么快……修真界就有人学会了做菜？

或者说她也是穿越……

不，不可能。

长长的指甲不觉刺入了肉里。

柳霏馨在疼痛中勉强找回了神智，目光再次扫过那口土锅，脑中灵光一闪。

不对！

即使闻着再香又如何？

说不定是对方乱用了什么法子弄出了香气，但做出的火锅汤底就不一定真的能吃啊。

在现代，好看好闻的“黑暗料理”还少吗？

“……这位道友。”

念头一闪，柳霏馨再度开口，嗓音中犹带着几分不正常的干涩，脸色已大致恢复了镇定。

“我并非是故意质疑你，只是灵膳一道高深莫测，你做的这一锅品相虽佳，但恐怕还称不上是灵膳……”

这话一出，大多不敢置信的修士顿时找到了理由。

对啊。

想来这少女估计也是“伪膳师”，也许出品闻着唬人，但绝不可能是真的灵膳嘛。

“哦？”颜妩轻笑：“可我记得，霏馨仙子方才还把我做的灵膳认作是灵膳阁所出呢。”

柳霏馨顿时一滞。

才被说服的修士又愣住了。

“这……的确是我错认了。”

柳霏馨强撑着认了下来，又道。

“道友在灵膳一道确有悟性，所制的成品色、香都算过关，但须知，灵膳最要的还是味道和功用。”

话至此，她美目一闪。

“若你不介意，不妨让我一试，也好提点你问题出在哪里……”

颜妩一眨眸：“我介意呀。”

柳霏馨再次噎住了。

“这锅灵膳，我已经卖给了别人。”

少女主神道，谨遵交易精神。

“霏馨仙子不会要和我的顾客抢食罢？”

“怎么会……”柳霏馨咬紧牙，几乎再控制不住神色。

颜妩又道。

“不过，只要仙子应下我一个请求，我可以为仙子你再做一锅。”

柳霏馨顿时皱眉。

“什么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