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翔听得心脏抽抽似的疼，他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你爹就能容忍你们娘俩受欺负吗？”

“我爹在我五岁时，上山打猎受了重伤死了，我娘因为全身烫伤一直卧病在床，没过多久也死了，留下了我被所有亲戚嫌弃。”

“我没有姨娘和舅舅，姑姑回娘家见我长得好看，硬是将我接走，她对我并不好，虐待我，让我给她干活，但也能给我一口饭吃。”

“后来我逃了出去，遇到了我师父玄机老人，他把我带走了。”

“再接着，我出师回家给我爹娘上坟，我姑姑见到了我，一时起了贪念，居然想把我卖去那风月场所，我本想杀了她，可又想到她给了我一口饭吃，便跟着她去了京城。”

“也正因为她，我遇到了皇上。”

“我姑姑并不知道他是皇上，还以为是宫里的太监总管，便以五十两的价格把我卖给了皇上。”

“我无所谓，这五十两就当是还了她当年的一饭之恩。”

“皇上将我带到身边，并未让我净身。”

顾前程说完看了一眼后门，他知道苏似锦在那里。

苏似锦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完全能体会顾前程小时候有多苦，曾经的她不也是这样吗？

“夫人您怎么哭了？”阿薇走过来问。

“没什么。”苏似锦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刚要进去，却又觉得不妥，带着阿薇离开了。

顾前程听到苏似锦离去的脚步声，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跟阿锦说？”易天翔心疼的问。

“有些苦一个人受就可以了。”

“那个男人是你亲爹吗？”易天翔脑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他还是想亲口听顾前程说。

“当然不是。”

“那我知道了。”易天翔苦笑了几声:“呵呵，造化弄人啊！”

顾前程说出来心里敞亮多了，眼里的伤感也随之消散:“人得往前看，以前的苦难就当是动力，我至少这七八年过得很好。”

“你们什么时候相认的？”易天翔问。

“从他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他说父子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缘分，哪怕你走得再远，总有一天会回来。”

易天翔想到了苏似锦，想到了秀儿和万紫萱:“血缘这种东西，真的是没法解释清楚，但我还是劝你一句，跟阿锦坦白吧，你们是夫妻。”

“我……”顾前程有点不敢说，总之心情很复杂，他也没法解释。

“你的顾虑太多了。”易天翔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你们已经祭拜过北厥王了，也算是完成了他的遗愿。”

“谢谢您听我讲了这么多。”

“有些话说出来也是一种解脱。”

顾前程释然的一笑:“外祖父说的对。”

“行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去安慰一下阿锦吧，她肯定躲房间里哭呢。”

顾前程望着易天翔离去的背影，忽然笑了，原来有爷爷的感觉也这么好！

苏似锦坐在房间里哭着，她不知道是在哭顾前程，还是哭自己，前世那孤苦无依的童年，丈夫悲惨的童年，两种交杂在一起，真的是百般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