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高人有多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许仙转过身子，却见白素贞提着裙摆、又回到房间中坐着了，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许仙困惑了：“非奸即盗……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她们肯定不会盗。莫不成——奸？”

轻嗅着空气中尚还遗留着的淡淡兰花清香，许仙不由脑子一热。

那就奸吧。

许仙迫于白素贞和小青的“淫威”，只得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回方才的椅子上。

“我与青儿这便去厨房，许公子在这里稍待片刻。这白府中的风景很好，许公子请随意。”白素贞说了两句，就对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会意，忙起身与白素贞一道，走出正堂。

许仙见白素贞与小青举止怪异至极，心中又泛起了嘀咕：“神仙，你说这白素贞和小青，到底是什么回事？她们如果想杀我，只需要一抬手就行了；如果想**，只需要脱了衣裳就行了；如果想把我吃了，只需要张嘴就行了。你说，她们不杀我、不**、不吃我，反而去下厨做饭，这是为何？”

“不知道，别问我，”云中子说道，“看样子应该不会害你。如果她们提出什么要求，尽量顺从，你现在没有实力与她们撕破脸皮，只能周旋。”

偌大的白府，只有白素贞和小青主仆二人，甚至连一个下人丫鬟也没有，就像是下厨做饭，也只能够亲自去。空荡的正堂，略显得有些荒了，许仙虽然很想起身，然后去白素贞或者小青的卧室看上一看——

但他为了脖子上的脑袋，还是毅然决然的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剔除了。

许仙本以为要等很久很久，却不想方才过了半盏茶工夫，就见小青笨手笨脚的将菜碟子端了上来，然后白素贞和小青二女慌忙拉出一张桌子，并从一旁找出了三张椅子摆在桌子旁，在将菜盘子放在桌子上，算是吃饭的地方了。

许仙目瞪口呆的望着忙碌的小青和白素贞，甚至都忘记了上前帮忙。

按照白府这样的家境，吃饭的话应该是在一个类似于膳厅的地方；这个时候的人对于座位也很有讲究，宾主座次必须分明；就算是上菜，也要有先后次序，餐具要摆放整齐——

但在看看眼前……

盘子摆放的乱七八糟，甚至连筷子都没有摆出来，桌子也是用正堂上的茶桌充当。座位更甚，连东西南北都没有摆正。

这是要吃饭吗？

“许公子，”白素贞面色有些红潮，说道：“我和青儿平素里很少注意什么规矩，如果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还请许公子见谅。”

“吃就吃，那有什么规矩，”小青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笑道：“许公子，你刚才说的方法挺好用的。我喝了一碗姜糖水，病果然好了，许大夫果然厉害。”

难得她们二女这么热心，许仙也不忍揭穿白素贞和小青，就笑着示意，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白素贞对面，望着桌面上色泽鲜亮、喷香的饭肴，暗道：“这菜……应该是在外面买的吧，全都是凉菜……”

“许公子，你怎么不吃？”白素贞微微蹙眉，见许仙只是发呆，忙问道。

许仙尴尬笑了笑，支吾片刻，方才说道：“我……我没有筷子。”

是啊，一共只有两双筷子，一双摆在了白素贞面前，另一双正在小青手里。许仙面前只有几盘子菜，哪有什么筷子，总不能下手抓吧？

白素贞一怔，脸颊随即涌起一股潮红。她将脸面埋在了胸前，闷声不语。

“烦死了！”小青忽地恼喝一声，将手中筷子狠狠朝地上一摔，霍地站起身子，叫嚷道：“哪这么多规矩，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出去买菜的，还要什么筷子，烦不烦啊！”

“青儿！”白素贞嗔喝一声，训斥道：“谁让你摔筷子的！”

许仙见小青发怒，哪里还敢惦记什么筷子饭菜，忙改口道：“小青姑娘息怒，我是平江人士，用餐习惯可能和临安有些区别。我突然间想起来，其实不用筷子，一样可以吃饭的。”

小青是火爆的脾气，如果惹恼了她，被她一下子给抹了脖子，不就太冤枉了？

千不该万不该，提什么筷子啊。

许仙懊恼着想道。

“姐姐！”小青怒气不消，说道：“不就让他喝一碗药，哪有这么麻烦。他喝不喝，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要我们这么低三下气的伺候他。”小青说罢，愤愤的一甩衣袖，疾步走了出去。

白素贞蹙紧眉头，怔怔的望着身前满桌子的饭菜，沉声不语，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听着小青莫名其妙的话语，许仙吓的是心惊肉跳，不待小青回来，忙起身对白素贞说道：“我突然间想起来还要去别家问诊，算着时间也到了，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对白素贞略一作揖，绕开桌子，就向门外走去，并在心中懊恼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差点害死我了。”

但方才走了两步，就觉眼前人影一晃，身着青衣的小青正端着一口白瓷碗堵在门口，许仙只得止住脚步，尴尬笑道：“小青姑娘，许仙还有些病人要去问诊，就不叨扰了。”

“不许走，先把这碗汤喝了。”小青面色铁青，微显凶戾，冷道。

喝汤？

许仙不解，忙向小青碗中望去，却见里面盛着半碗红汤，就像是鲜红的血液，微微泛着热气。细细的嗅着，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血腥。

血？

许仙骇然。

先前他无意中碰到了王夫人身体，使得他体内被种植了一只蛊虫。昨天他与青白两蛇走的稍近一些，身体里就被注入了蛇毒。此时如过他将碗中的血液给喝入了腹中，会不会即刻被剧毒毒死？

就算她们没有立刻杀死他的心思，会不会又是什么蛊虫、慢性毒药？

许仙咕咚吞口唾沫，不敢伸手去接碗。

“青儿，别胡闹！”白素贞见许仙与小青僵持在门口，忙起身走上前，一把拉开小青，对许仙歉然道：“许公子，小青的脾气鲁莽了些，以后我会训斥她。许公子如果有急事，那就先走吧，等下次再向许公子表达谢意。”

“哼！”小青愤恨的哼了一声，挣开白素贞拉扯，别过头去。

许仙哪里还敢说辞，忙对白素贞略一抱拳，快速离去了。

“姐姐，你拉我做什么！”待许仙走开之后，小青恼道：“姐姐不惜用自己的气血为他解毒，他居然还不领情。这样的人，理应一掌劈死了。”

“不是，”白素贞平静的瞟向院中水池，说道：“他今天很怪，与昨天完全不同，你没有发现吗？”

“管他呢，”小青撇嘴道，“他明天就死了。”

“他明天不会死，”白素贞微微摇头，说道：“圣女说的对，做的也对。许仙身边，有一个高人。”

“高人？”小青不服道：“高人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