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婳隐朝着丘无方示意了一眼,丘无方转身把那个坛子带了上来,打开。
孟婳隐问道:“你看看这个,可认得这是什么?”
仵作伸头看了看,随后摇头:“很想是蛇,但没见过这花的蛇。”
孟婳隐又问:“这些案子发生之后,你在检验尸体,或者在案发现场可见过这种类似的东西?”
仵作仔细想了想,随后又是摇头:“没有见过。”
“好好想想,当真没见过?”
“当真没有见过,这东西这般古怪,若是小人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孟婳隐不禁看向盛元澈,眼中充满了疑惑。
又问了县令和仵作一些事情,便让他们回去了,孟婳隐扶着脑袋坐在窗边,眉头紧锁着。
“怎么可能呢,这东西只有受害者肚子里才有,仵作怎么可能没见过。”
盛元澈沉了沉,随后拿出一张纸来:“这个所有受害者的陵墓地点,听雨和闻风已经选了几个地方先过去,还留了一座合葬陵,你想不想去看看?”
孟婳隐立刻来了兴致,猛然起身:“走,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看着她兴奋的模样,盛元澈不禁失笑,继而跟上她的脚步。
这个合葬陵位于城外十里的一处小山下。
孟婳隐和盛元澈赶到的时候,陵墓前的两间茅草房里,一个穿着羊皮袄的男子正拿着一把镰刀打算上山。
瞧见有人来了,他立刻警惕了起来:“我告诉过你们,我是不会同意把这里卖出去的,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孟婳隐和盛元澈二人相似了一眼,孟婳隐先一步走了上来,笑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是官府的人,是来调查这座陵墓的命案的,请问你是……”
听到这个,男子突然更生气了,不等孟婳隐把话说完,居然拿起手里的镰刀朝着两个人挥舞了上来。
瞧见有人威胁到了太子殿下的安全,盛元澈身后的侍卫几乎是当下就冲了上来,三两下就把人给踹爬在地。
“别伤了他。”盛元澈道。
侍卫摁着男子没有再做什么,而那男子也被牢牢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口中却依然欠揍的咒骂道:
“滚,全部都滚出去,我不管你们是谁,滚出去,离开这里,离开!”
见他这样大的反应,孟婳隐有些意外,想着这家人出事的时候,因为家中最大的孩子出门玩去了,所以躲过一劫,算着,也是眼前男子这般大的年纪,便试探着问道:
“这陵墓里,是你的亲人吧,你在这里为他们守灵,想必每日都在煎熬之中,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想帮你找到真凶,让你的家人沉冤昭雪,难道你不想吗?”
男子冷冷的看着孟婳隐,紧跟着笑出声来:“我呸,你们这些官府的人全都是酒囊饭袋,这么多年了,那个人又杀了多少人,可你们抓到他了吗?没有!”
孟婳隐不禁叹息道:“官府不管用,所以朝廷派人来帮你来了,我们都是朝廷派来的人,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抓到这个恶人,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想要请你帮个忙,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你可以信不过官府,但你不能信不过太子殿下,殿下亲自来查这件事,定不会不了了之。”
男子猛然一个哆嗦,怔愣的看着孟婳隐,随后又看向她身后的男人。
盛元澈示意侍卫把男子放开,男子趴在地上迟疑了片刻,紧跟着立刻爬起来跪着朝着盛元澈挪了几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你一定要为我家人报仇啊,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我爹娘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人,实在是不知那人为何要这般狠心,连我当时还年幼的弟妹都没有放过。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在懊悔,我那日若不是贪玩跑了出了家,或许我爹娘和弟妹就不会死,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我爹娘和弟妹在哭,殿下,求你一定要抓到那个恶人,一定要抓到他!”
男子把脑袋狠狠的朝着地上磕,全然不顾地上的石子,没几下就磕的脑门渗血。
孟婳隐看不下去了,赶紧让人把他拉起来。
“你放心,殿下一定会尽力的,但你 也要配合,你能不能说说案发前后,你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不管大小,你仔细想,不管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男子抽泣了一下,立刻低下头认真的开始思索了起来。
在他思索的时候,孟婳隐打量着周围。
陵墓修建的很简陋,就连两间茅草房也都是摇摇欲坠的,但是陵墓前却打扫的很干净。
孟婳隐朝着陵墓走了过去,绕着陵墓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着。
就在这个时候,男子开口了:“殿下,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件事我倒是记到现在。我们家很穷,除了逢年过节的才会吃回肉,平日里,是舍不得吃的,但出事前两天,我爹突然拿回来一大块肉,爹说肉很新鲜,又便宜,想着许久没开荤了,就买回来一块尝尝,但是那卖肉的人没说是什么肉,只说这肉别的地方吃不到,所以便宜点让我爹买回来尝尝,若是喜欢以后再来买,可我吃着吧,像猪肉,又像是羊肉,但是没有膻味,总之很奇怪,我爹娘和弟妹吃的很香,可我不知怎么了,就觉得这心里有些古怪,不太想吃,有些怕,就吃了两口,其他的都让我爹娘和弟妹吃完了,可他们也没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后来,我们家就出事了。殿下,难道我家出事,跟这肉有关?”
盛元澈没有立刻应声,而是看向陵墓旁站着的孟婳隐。
孟婳隐听到了男子的话,思索了一下之后,便摇头道:“不至于因为你们家吃了肉,别人吃不着,就嫉妒到要杀人吧。”
男子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了。”
盛元澈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他:“你看看这画上的东西,可见过。”
男子接过纸看了一眼,纸上的东西看着像蛇,又不太像。
“没有见过。”
“当真?”
“当真。”
盛元澈失望。
而孟婳隐则大步走了回来,看向男子道:“我们来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所以,我们也就不拐外抹角了,因为时间过的太久,案发现场很多证据都已经销毁,即使仵作那边留有案册,可我们殿下很谨慎,不想太过于依赖这些案册,毕竟倘若这些案册真的有用,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抓不到那凶手。因此,我们这次来,是想经过你的同意,为你的父母弟妹开棺验尸,希望你能理解。”
男子一听这话,当即就炸毛了:“不行不行,怎么能开棺验尸呢,这不是让死者不得安宁吗?殿下,能不能换个方法,开棺验尸万万使不得啊。”
孟婳隐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同意的,便继续劝慰道:
“话是这样说,可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能亲眼看到尸首,怎么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呢?我也清楚你的顾虑,但是你想,这些年来,你的父母弟妹若是在天有灵,即使身骨埋在土中,凶手逍遥法外他们就能瞑目了吗?”
“我……”男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可开棺验尸这种事……
孟婳隐见他有些动摇,赶紧跟着说道:
“你放心,我们只是打开看看,不会伤到你家人的骸骨,事后,我们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重新修缮你家人的陵墓,等我们抓到了凶手,你也能安心了。”
男子蹲下身,抱着头,痛苦的哭出声来,但很快,他便咬着牙点头道:
“好,好!”
见他松口,孟婳隐立刻抬手示意侍卫开始挖,生怕他一转脸就反悔。
而男子不敢看,就抱着头一直在地上跪着,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因为自己心里的愧疚在跟逝去的亲人祷告一般。
很快,坟墓就被挖开了,两大两小四口破旧的薄棺也露了出来。
孟婳隐和盛元澈走上前,示意侍卫开棺。
棺木撬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鼻,尸体多年后都已经腐烂成了白骨,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沾着身子,但孟婳隐却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附着在尸骨上的几条干瘪的条状物,看上去就像是晒干的花布条。
孟婳隐瞪大了眼睛:“看看别的棺椁里是否也有这个?”
“三小姐,也有,都干了。”
“这里也有。”
孟婳隐震惊的看向盛元澈:“闻风和听雨他们,应该也发现了什么,咱们赶紧回去吧。”
盛元澈颌首:“你们留下把陵墓恢复原样,本宫先行回去。”
“是。”
盛元澈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跪在墓碑前不停磕头的男子。
男子颤抖着手接过来,不禁问道:“殿下,那……东西,为何会在我家人的棺材里?我当日给我爹娘下葬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东西啊。”
孟婳隐问:“你是何时为你家人下葬的?”
“出事后的第七天,官府让我收尸我才去的。”
“可在城隍庙后山停留过?”
“没有,那是富临城人才有的习俗,我们家不是富临城人,也只是刚进富临城三年不到而已,七日后,我便把家人葬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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