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大脑有片刻迟钝，他没反应过来高新成问题的意思，点头，“是。”

  高新成问:“你怎么知道昨天是你女儿生日的？”

  “我岳母在信中……”

  高新成定定地看着晏景，晏景忽然就卡壳了。

  谢外婆在信中提到了外孙女的生日，可她的外孙女是晏婉晴而不是晏雪慧。

  所以昨天……

  晏景心口一窒，难受得快要不能呼吸。

  原来昨天是婉晴的生日。

  可她晚上却呆在晏家，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晏景想想，忽然很想打自己。

  “婉晴的生日……”

  “你现在才想起来婉晴的生日，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晏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对你感到失望。”

  高新成叹气一声。

  自己睿智的老友被晏雪慧伤的不轻啊。

  高新成回房间，晏景看着他的后背，“新成，昨晚你们……”

  他了解高新成的为人，他既然知道晏婉晴的身份，就不会没有任何表示的。

  高新成讽刺地笑了笑，“你放心吧，虽然婉晴没有父亲，没有亲人帮她过生日，但我们就是她最亲最近的人，我们给了婉晴一个圆满的生日。”

  “谢谢你们。”晏景愧疚地低下头。

  他这个父亲甚至还不如外人。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帮婉晴过生日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婉晴值得。”

  说完，高新成不想再跟眼睛说话，回了房间。

  晏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落寞地离开。

  他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来往的车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该去哪儿？

  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回自己的女儿呢？

  ……

  晏婉晴跟江默一起去医院看望瞎婆婆。

  瞎婆婆的眼睛有百分之五十治愈的可能，江默便带她来住院了。

  期间谢月琴以瞎婆婆年纪大为由，不希望江默带瞎婆婆看病，可江默拒绝了。

  不管年级多么大，她都希望看见明亮有色彩的世界。

  晏婉晴买了水果给江默拎着。

  “婆婆住院谁照顾她？”

  “我妈上午照顾，我爸下午，我晚上。”

  ‘妈’字，江默说得很艰涩。

  晏婉晴把柔软的小手塞进江默的掌心里。

  把手上的温度和温暖传递给他，两个人相视一笑。

  江默推开病房

门，“奶奶。”

  瞎婆婆坐在床上，她在用针线纳鞋底。

  勤快的人哪怕住院也闲不住。

  听见孙子的声音，瞎婆婆放下鞋底，开心地转向门口，“小默来了。”

  她还听见了一道轻柔的脚步声，“你还带别人来了?”

  “嗯，您猜我带谁来看您了？”

  瞎婆婆细细听着晏婉晴的脚步声，等她来到身边，她闻见了一股淡淡的中药香，瞎婆婆笑了，“婉晴。”

  晏婉晴把果篮放在床头，“婆婆，我来看你了。”

  瞎婆婆看见晏婉晴很开心，“婉晴，你什么时候来海市的？”

  “我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没腾出来时间看您，您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你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怎么会怪你呢？”

  瞎婆婆很喜欢晏婉晴，她把床头柜上的橘子给江默。

  “江默，把橘子剥开给婉晴吃。”

  “婆婆，我自己来就好。”

  “让小默给你剥。”

  江默拿过橘子，“我来就好。”

  瞎婆婆有江默和江连庆的细心照料，精气神很不错。

  晏婉晴问:“婆婆在海市住的还习惯吗？”

  “除了不像在村里那么自由，也没什么不一样。”

  瞎婆婆跟村里人的关系一般，平时不会串门，都是在家里坐着。

  晏婉晴有些心疼瞎婆婆，“等改天，我带您去海边散步，那里的空气很清新。”

  “好啊。”

  病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扶腰进来。

  瞎婆婆说:“婉晴，那是隔壁床的朱婶，你帮我搀扶她一下。”

  “好。”

  朱婶哪里好意思麻烦，“不用不用。”

  “您不用跟我客气。”

  晏婉晴轻柔地搀扶着朱婶坐在她的病床上，小手落在她的腰上，“您的腰不舒服吗？”

  朱婶无奈地说:“我前些日子把腰摔到了。”

  “我帮您揉揉吧？”

  “这……”

  瞎婆婆说:“我们婉晴是专业的，你可以让婉晴给你揉揉。”

  “那好。”

  晏婉晴能感觉到朱婶腰上有个肿包，她轻柔地把周边的淤青推开，朱婶只觉得每天折磨得她无法入睡的地方，疼痛缓解了不少。

  “您平日里走路，把力量转移到双腿上，减轻腰上的负担，会恢复得快一点。”

  “我知道了，谢

谢你。”

  晏婉晴又陪瞎婆婆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朱婶八卦地问:“江婆婆，刚才那个小女孩是你孙子的女朋友吗？”

  “不是。”

  朱婶不信，“您少骗我了，他们两个只要一看到对方，眼睛里面的浓情蜜意都要溢出来了，怎么可能不是情侣呢？”

  瞎婆婆笑，“的确不是情侣，但我孙子喜欢婉晴。”

  “我看那小姑娘也很喜欢你孙子。”朱婶问:“江婆婆，那小姑娘不错，娶了不亏。”

  “有什么亏不亏的，只要他们两个愿意，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想法。”

  瞎婆婆是开心的。

  她明白孙子的心思，江默喜欢晏婉晴。

  她之前还担心到了城里，江默不能跟晏婉晴在一起，而他又是个感情淡漠的人。

  她真怕江默这辈子都要一个人。

  现在婉晴来了，他的感情也有了归处，瞎婆婆很开心。

  晏婉晴刚才看见了朱婶眼中的羡慕。

  她问:“朱婶的家人平时不来照顾她吗？”

  “朱婶的老公前些年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她儿子找的有钱女朋友瞧不上朱婶。”

  后面的话，江默没说，但是晏婉晴懂了。

  她看着江默，“你觉得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父母的做法对吗？”

  “朱婶儿子的做法一定是错的，他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不能为了喜欢的人，忘记曾为自己付出的人。”

  江默很瞧不起这种男人。

  晏婉晴点头，又问:“如果母亲和喜欢的人很难取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