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着那把剑走入城中，在手中上下抛飞的，是剑柄末端那枚有些偏红的玉石，从中心处呈放射状蔓延到玉石边缘的红色纹路看上去要黯淡了很多。随着一个不小心，玉石落下来的时候也是一个没接住，落在了地上，就，那么碎开了。

裂成好几瓣的玉石碎片朝着四周撒去，仅在原地留下了一滩粉红色的液体。四散开来的碎片当中，也是出现了数颗大小不一的气泡，气泡呈现出与众不同的青白色。

气泡还是很安稳的在这些红玉碎片当中，倒是李怡然一不小心之下，踩碎了好几快裂开的红玉，随后也是不做停留的便朝着远处走去。

倒是在那块红玉跌落在地上之后，很早之前便围绕在李怡然耳边的嗡嗡声，终于是消失不见了，这声音不大不小，厅上也并不觉得吵或者是怎么样，连带着，还能将原先一些听的不是很真切的声音放大，如蝴蝶煽动翅膀时的声音，如叶片悄然间从树上滑落的声音。这些声音并不是听不见，而是经常会选择性的将这些声音忽略，等想要聆听这些声音的时候，才会在耳洞中，脑海里慢慢放大，逐渐的听到这些略显微弱的声音。

就是很可惜，这些声音在以前听到的并不是很真切，倒是随手拿到了这柄剑之后，想要听到那些声音，便很快就能听到那些声音了，那些声音很好听的，尤其是在想师傅而又不是那么想师傅的时候，听听这些声音，很开心。

至于现在，可能李怡然并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可能要等很久之后才会注意到吧。也可能会一直注意不到，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不知道嘴中说着的是什么，就知道一味的朝着前方走去，在那里，有一道和陆江很是相似的黑色烟柱在半空中升腾而起，倒是那道烟柱的主人，李怡然并不认识。此行而来，只不过是想要试试手中的剑。

若是可以的话，还想要在斩陆江一回，上一次被那个跟在陆江身边的人给打断了，下次一定要更加的小心一点，可不能让人在打断了。到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什么动静的躺倒在地上了，不应该是过一会之后，便会活蹦乱跳的站起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吗。

太可惜了，最后的那一道黑柱每斩断，下次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在准一些才行啊。

内心当中，自己对着自己轻轻地说到，一遍又一遍的说到，深怕一个注意便会忘掉这件事，也在对着自己暗暗地打气，你可以的，你还可以找到之前那种能斩断一切的感觉的。说着说着，便呆立在了原处，摸着有些饥饿的肚子，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便朝着城外走去。在路过那处红玉掉落裂开成碎片的地方，又是踩碎了几枚碎片。

掏出那个玉瓶，灌下一大口酒，摇晃着头颅一蹦一跳的朝着城外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好像突然间想到了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干一样，驻足停下，想了好一阵子之后，也是摇摇了头，接着朝着城外走去，毕竟，没什么事情是比李怡然吃兔子更重要的事情了，若是有的话，那就是师傅吃那条蛇了。

走远了，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在地上的那些被踩碎的玉石也是被风起，吹向远处。

时不时地落下数颗沙砾一般大小的玉石，更多的，则是随着风朝着人吹去。呼到了那些趁着天还没黑出来的人的身上。红色的玉石在接触到人的时候，也是朝着皮肤内钻去，随着接触到血液，也是化成了血。

倒是出了城的李怡然遇到了件奇怪的事，在天上游着一条鱼，鱼身并不大，红色的鳞片中有些金色的鳞片，倒是身上像是多了些东西似的，很细小，在同样是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看的并不是很真切。而且，这些鱼不仅能在半空中游动，游动的速度还挺快的呢。

跟着这条鱼，跟了很久，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捉到一条，拿在手中。是湿黏黏略微有些滑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不管怎么调整手指，怎么使劲都抓不紧的感觉。

拿出挂在腰间的剑，戳了戳，使劲的戳了戳，这鱼倒是没什么事，该是怎么游，还是怎么游，有的不紧不慢的，丝毫看不出来一点焦急的感觉。

兴致大起，也是不管不过的抱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条鱼，张开了大嘴就咬了下去，牙齿咬在那有些湿黏黏的鳞片上，竟是打着滑的没有着力点，朝着边缘滑去。

整着弄那的搞了半天，不说别的，连一片鳞片叶都没有弄下来，倒是手上，衣服上，就连嘴巴里都是一股子有些难闻的腥气味。心中不由得有些泄气，在就不知道丢到哪里的剑也是顾不上了，口中大声的喊着师傅，师傅。

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一到光从远处闪过，有些刺眼，眼睛中只有那点白光，其他的，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到眼睛中的白光稍显暗淡，别的色彩才在白光中显现了出来，倒是那条飘在半空中的红色大鱼消失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师傅李然。师傅的手中拿着一串烤兔子，兔子肉很香，冒着的道道白烟朝着李怡然的鼻子中钻去。

将手在背后的衣服上擦拭了几下，连忙接过师傅手中的兔子肉，倒是最开始的几口有些难以下咽，嘴中不仅仅是有那些难闻的气味，还有那些滑腻腻的感觉，迟到肚子中的东西，都像是包上了一层油纸一般，不仅没有味道，连带着，还是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

倒是后面的那几口，渐渐地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滑腻恶心的感觉了，大口的吃着肉，时不时地在咂上一口小酒，一边看着师傅，一边随着师傅将自己身上的那几件破破烂烂已经近乎快要没有了的衣物脱掉，在从不知道的地方掏出来几件干净的衣服，抬起自己的脚，拉起自己的手，换上新的衣服。找出来快手绢，将自己身上，脸上的黑灰，油点擦干净。给身上好些伤口上点药，再将头发梳理一边。

经过一番打扮，此时的李怡然对比起之前的李怡然，则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了。

那出自己的玉瓶，再将自己徒弟的玉瓶打开，慢慢的倒上小半壶酒，直到那个小玉瓶装不下了，才结束。将李怡然腰间的腰带摆正，再将那个小玉瓶系好，随手一招，之前那柄有些破破烂烂的剑从天的另外一边飞来。拿着手里的这柄剑，有了那么一丝的犹豫，并没有直接将这把剑插回到剑匣当中，而是递给了李怡然。

看着递来的这把破剑，又看了看，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那柄剑。

跟着师傅一起半蹲在地上，将手中的那只烤兔子吃完后，也是撸起袖子，便准备擦嘴，等了等，也并没有拿新衣服的袖子来擦嘴，而是更师傅要了幅手绢，拿着那个有些香香的的手绢，将自己的嘴，手老老实实的擦得干干净净，擦完之后，也是将那块多了些油渍的手绢还给了师傅。

要回去吗，动了动嘴唇，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多了几眼这个孩子。伸出手，将自己之前整理好了衣物又整理了一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笑了一声，下回还正么喊师傅，听到了没有。

嗯。

那师傅就要走了。

嗯。

已经起身朝着远处走去的李然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怡然，这个孩子，好心疼啊。

带着些许的心疼，收回了自己的眼睛，至于那柄破剑，则是完整无缺的留在了那个地方。嘴角微微漏出一点笑意，一边走着，一边又开始了不自觉的自言自语，时不时地还会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