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您强得很勒。”

“……”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

师徒两个人谁也没仔细品读，大菠萝道:“更别说您身边还有雅正长老，可您二人却被打得……说真的师父，我当时很难以相信。”

虽然他也被乱流击中重伤了，很多东西都没有看全，但只要一想到这一场战斗，大菠萝就觉得非常难以接受。

金灿扭了扭身子，明白大菠萝震惊在哪里，有种自己的光辉形象在自己徒弟眼中破灭了，作为师父的自己该努力给自己挽尊，他说:“我当时把通天锤拿去封印神魔战场了，丢了一半法力。”

大菠萝听了这话，不由怔住，“您……”

金灿别过头，傲娇地道:“雅正要用江山图，那玩意能给？那可是圣山的眼睛，丢了它以后还怎么知道你师娘在哪。”

大菠萝:“……”您就这点考虑啊？

金灿哼了一声，解释道:“近些年空灵海也没什么战斗，不用打打杀杀的，我那把锤子都多少年没用了，把它当封印法宝封印神魔战场，也是功德一桩。”

以当时的情况来说，神魔战场显然更加危急。

当然是要先考虑这一方面。

大菠萝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师父这个考虑也是有道理的，在二选一的情况下，确实是金灿的通天锤更合适。

但大菠萝关注的点还在那一把锤子上，他追问道:“那通天锤呢？您收回来了吗？”

金灿:“嗯？什么收回来？”

大菠萝道:“神魔战场已经没了，彻底破碎了，您的通天锤没有回来吗？”

金灿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的事？”

大菠萝声音一紧，道:“您被冥主一战之后，神魔战场就破碎了，凶兽梼杌还从神魔战场里头逃了出来，跑了。如果神魔战场没了，那您的通天锤应该回来了。”

“等等。”金灿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砸得头脑发晕，他神色渐渐凝重，扭头盯着大菠萝的眼睛，问:“什么叫神魔战场破碎，没了？”

大菠萝还想重复，金灿沉声道:“神魔战场怎么可能消失，在我的通天锤作为封印法器镇压之下，没有我的解封别说是梼杌，里头一只鬼都跑不出来，梼杌怎么会出来？等等我就先不问为什么神魔战场里有梼杌，就问一句，什么叫雅正跟我联手打冥主？不是我受伤了之后他为了救我才被冥主重伤吗？”

大菠萝听得愣住。

金灿眼神一沉，一字一顿地问:“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金灿的眼神太严肃，大菠萝不敢胡说，认真回想了一番，张口道:“是我看到的。”可话一出口，又觉不对，大菠萝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可半天都说不出来，他的脸色渐渐发白，“不对不对，我好像没看到啊……”大菠萝边念道，便觉得头疼欲裂，金灿察觉到异常，按住了他的额心。

精神力注入，安抚了大菠萝混乱的灵海。

大菠萝的痛苦渐渐舒缓，只是记忆海里一片混乱，金灿一探就发现不对，他脸色微变，“你的记忆是不是被人篡改过？”

大菠萝怔怔地听着，脱口就说:“不可能吧，我怎么说也是个灵王。”

金灿脸色难看。

怎么不可能。

就你这个二愣子，被人改了也不知道。

金灿收回手，问:“你先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大菠萝察觉金灿神色凝重，不敢怠慢，把他知道的全告诉了金灿，包括各种细碎的细节，有些地方金灿问了好几遍还问。

比如他当时怎么下水的。

大菠萝说:“去找师父你呀。”

金灿就这个问题重复了几遍，大菠萝又道:“海浪太大，我掉下去的。”

“……”金灿无语，“哦，那你掉下去了，谁救了你？”

“是圣山的人……”大菠萝皱眉，是圣山的人对吧？

“圣山的谁。”金灿问。

大菠萝也回答不上来，他都昏迷了啊。

“是姬素素派去的人么。”金灿又问。

大菠萝想了想，记忆里确实有人说是土长老去救的人，故而点头道:“是呢。”

“木景澄去了吗？”

“……去了吧。”大菠萝不确定地道。

金灿沉声问:“去没去，肯定点。”

“去了。”

金灿:“不对，木景澄从不出圣域，怎么出去的。”

大菠萝:“……”

金灿喝问:“说，你被谁上身了。”

“师父……”大菠萝满头黑线。

金灿收了收神色，又问:“你落水之后，什么时候昏迷的。”

菠萝张了张嘴，可他发现自己答不出来，越着急答，越想不起来。

金灿观他神色，又问了别的。

菠萝一五一十地顺着金灿的思路走，可回到最后，他发觉自己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少，到了金灿再重复问题时，大菠萝两眼茫然地看着金灿，“师父我刚说什么了？”

金灿一言不发，双目紧紧地注视着大菠萝的眼睛，从这一双眼睛里看到了茫然与不解，金灿没有再揪着这些小问题，他慢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神魔战场打开时，你在吗？”

大菠萝怔怔地瞧着金灿。

金灿望着深黑的眼瞳深处，倒映出来的一道影子，他猛地出手，大菠萝下意识地反击，金灿一声低喝，大菠萝一动不动，等金灿一手刀劈落在大菠萝的后颈，金灿从大菠萝的脑后拽出了一道细细的黑线。可黑线似烟一般，落在他手上时，又一下子散了。

金灿抓住了空空如也的掌心。

“你这小子，果然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金灿脸色阴沉，把人扔在一旁，金灿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打坐调息恢复着刚才波动的精神力。

思绪落在那一道黑烟身上，金灿心头凝重。

“谁会对大菠萝动手，改了他的记忆。”

“还有……重伤雅正的真是冥主么。”

“而他的伤……”

金灿不由想到自己的伤，嗯……这个是被冥主打的没错，只是恢复得这么慢，就不应该了。

金灿目光一闪，有些事该好好查一查了。

不仅是菠萝的记忆。

还有。

他的通天锤。

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