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晟目光微动，他对战向阳道:“它们的灵基是活的，你们注意，这些东西有神智。”

从开始打到现在，他们只觉得这东西行动笨拙，以为只听令勿僧的口令，可直到现在被轩辕晟提醒，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傀儡兵是活的。

它们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在轩辕晟发现的时候，他们的眼中燃起了亮光，整个人的神态与气势截然不同。

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

便是身周气息也变得不同。

战向阳发现到了，这次想要对付他们更难了，可反观另一边的轩辕晟依旧游刃有余。战向阳禁不住在心间道:“或许，变态都是相通的？”

想要研究这种士兵的轩辕晟跟燕归，在某些方面有无师自通的共同点，就是同样的变态。

轩辕晟可不知道战向阳所想，他现在正在循着这些士兵的弱点，找到了他们的关键，也告诉了战向阳。“丹田，天灵。”

人类的弱点，也投射在了这些傀儡兵的身上。

这一次经轩辕晟提醒，战向阳再次出手，这一次如同打开了任督二脉，速度极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战向阳身边就有十多人倒下。

长枪扫向的地方，有丹田，天灵，有天枢，以及各大要穴，轩辕晟报一个，战向阳便打一个。

通常在三穴之内，都能击中对方，横扫一片。

一盏茶。

不过区区一盏茶，把整座雷族逼进绝境的上千士兵，全部倒下了轩辕晟跟战向阳的脚下。

两人一人手握长枪，立在原地。

一人一身绯衣，手持折扇，俊美无俦的脸扬着笑意，望向众人，而在他们的脚下，全是倒下的士兵。

没有一个人站得住。

全场安静。

鸦雀无声。

就是雷族的族长也一下子忘记了呼吸，感觉到了由心的震撼，许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差点高呼出声。

赢了！

他们赢了！

而从头到尾，容九都还没有出手，一直都站在他们的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涌现了高兴与雀跃。

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可很快，高兴跟热烈的气氛被冷却下来，每个人的目光开始落在了那一男一女身上，收敛了笑容。

男的一身袈裟，纤尘不染，宛若散发着佛光，女的一身长裙，把自己裹在大氅下，看不清楚她的身材，远远的，只见到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毫无神采，平静无波。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的身影，勿僧目光复杂地盯着容九，她还是出来了。

不过白凌不在。

勿僧叹了一口气，众人紧紧地盯着勿僧，等着他的举动，可勿僧却是跟幽若慢慢退了。

这是打算离开。

容九皱着眉头看向了幽若，她没有想到勿僧真的把幽若复活了，望着眼前的女子，容九心底的违和感极深。

这，真的是幽若吗？

是那个女子吗？

许久，在众人的僵持之下，容九走出了两步，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无论是冲着他们一起从敖龙大陆过来的情分，还是他们之间的表兄妹关系，容九其实都希望勿僧能够回头。

不要一错再错。

这是最后一次了。

容九在心底说。

可眼前的和尚摇了摇头，轻柔的动作却坚定地拒绝了容九，容九知道，他们谈崩了，以后再见，就是仇人。

“阿九表妹，”勿僧声音艰难，“你不要再跟他斗了，你斗不过他的。”没有亲眼见识过燕归的本事，是不会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怕。

容九笑:“那你是希望我带着容岛所有人一起投降？把别人送给燕归当献祭品然后自己苟活吗？”

勿僧微僵。

容九眼神冰冷，一字一顿，“你太自私了，为了一己私欲对他人全然不顾，你想过圣域那些无辜的百姓吗，你想过那些什么都没有做错，却糊里糊涂成了燕归祭品的圣城百姓了吗？不——你没有。”

“因为你只想到了自己，想不到帝城重现之后，死在帝城之下的百万生灵。”

勿僧表情僵硬，他唇瓣颤动，喃喃道:“可没有我……他也会这么做的……没有我，也什么都不会改变啊……他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我只是……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条件。

“如果是这样，那你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容九喝问。

勿僧愣了一下，望着满地的狼藉，以及站在雷池边一脸愤恨不平的雷族人，整个人的精神都似乎受到了重击，他想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根本没有可以解释的。

他听从了燕归的话，来灭雷族。

这就是事实。

勿僧的惊惶不安，落在了幽若的眼中，一直呆立不动的女子忽然一下子抬起头，就像是一个刹那。

她冰冷地看向了容九，眼中寒芒闪烁，虚空视线所过之处，冰刃快速凝成，嗖地一下直飞向了容九。

轩辕晟抬起折扇，把横空飞来的冰刃给敲碎，锋利的冰刃凌空化为了一团雪雾，洒落在他们之间。

轩辕晟笑笑道:“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吗？”

“幽若，别这样。”勿僧忙看向了幽若，可幽若似乎是从容九身上感受到了敌意，浅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杀意，在勿僧的劝阻下，依旧瞬发出了数十道冰刃，每一道都能轻易地洞穿一个成年人的身体。

轩辕晟略显意外，“冰系。”

容九也微微变了色，幽若是尸王，在灵术上一窍不通，怎么会懂得冰系术法。这与他们之前的认知不符。

可他们没有迟疑的功夫，眼下的幽若发作，容九跟轩辕晟自然而然地出手抵挡，而等真正交手，他们才发觉眼前的幽若变得有多强。

轩辕晟抵挡的扇子一下子就被冰封住，寒冰从扇子上一路延伸向他的手臂，有一种要把骨肉血脉一同封印之势。

速度之快，不过眨眼，就漫过了手肘，就要到臂弯。

容九转头看向了这变故，当即出手要帮忙，轩辕晟笑着拦了一下容九，伸手封住了手臂穴道，叹声道:“士别一日当刮目相待，你这相隔一年，我都不知道要如何看了。”

轩辕晟手臂冰封一点点地褪去，他含笑道:“或者，你就不是幽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