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海的众人目送他们的离去，一个个一言不发，更多的是握紧自己的双拳，抵在身前，衷心祈祷。

“一定要平安回来。”

就是满空的天雷都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变得平静，天空只剩下大雨，似乎是冲洗着这片天地。

空间通道里。

万川跟战向阳他们赶上了最后的时刻，在空间通道消失前进来。入了其中，一行人都叹了一声气。

万川还在打量着战向阳，战向阳继承水君传承一事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从他们醒过来到法阵破开，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战向阳就把水族传承给继承了？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灌输功力那么简单，需要的还要连关挑战，在这一条路上不仅对身体素质、境界还有能力等各方面都有考核。

就是上一任水君都险些在这一关死了。

可战向阳过了。

万川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太低调了。

战向阳被他看得嘴角直抽，“你看什么？都说了是借，自然我也没走那寻常的路子，不然没有十天半月如何能过得了这层层关卡，光是那些老头子的耳提命面就能烦死人。此次生死事关空灵海的存亡，老祖宗们还是很懂事的。”

只是，他也付出了代价而已。

“怎么想到去借。”万川低声问。

战向阳两手一摊:“我说了，不想再那么憋屈了，每一次打不过就逃，那是因为有人在为我们断后，可如果跑不了？我们要如何？没有那么多逃生的机会了，这一次就是一个了解了。”

万川叹气，“你说的是。”

问尘忽然出声，“你许出了什么条件？水族传承对水族至关重要，水族那些人答应借你，你付出了什么？”

“诶？”战向阳没料到问尘居然会问这个，一时没回答上来，不过他也很快回上，一脸轻慢地笑道:“那群老头子还能开什么条件？现在不给我，是打算让水族传承跟着他们一起消失？我说了，在燕归的手段面前，他们还是很懂事的。”

问尘听了这话，还想再问。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战向阳打断了他的话，看过问尘、司天韵、万川三人，“我只告诉你们，我没有用生命去交换，就算从帝城活着回来，我也会好好的，我知道分寸。”

问尘闻声便不再追问。

不过他也知道，战向阳确实是做了交易。只是这个交易条件是什么，想来他是不会告诉大家了。

眼看气氛凝重，司天韵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白凌跟轩辕晟他们的气息感觉不到了。”

问尘眉头微拧，“应该就在前面了，我们追过去。”

其他人都没意见。

一行人加紧赶路，身周通道内流光不断向后掠去，一行人目不斜视，直望向了前方。

他们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们这一仗的终点。而在终点之前，轩辕晟跟白凌、荒火、大徒弟他们也在加紧赶路。

在被燕归分身拖延的这一段时间，他们与容九之间的距离已经落下了很远，白凌的心情已经开始暴躁，还带着焦虑。

“阿九，你再等一下！”

“我们就来了！”

……

帝城。

在白凌跟轩辕晟他们还在破阵之时，大约三个时辰之前，容九就已经出了空间通道。

彼时的她穿过空间之门之后，就来到了帝城。

城门大开。

似乎就等着她的到来。

容九没有退缩，大步地踏进了城内，望着城内空无一人的街道，神色十分平静。

现在的帝城与她离开时的帝城全然不同，如今的帝城给她的感觉更像似在陵城亲眼感受过的神魔战场。

战场内，充斥着死亡与不详。

即便城中心的生命神树还在释放着温润的生命之力，可依旧掩盖不了城内充斥的腐烂糜烂的气息。

以及这笼罩着城内不散的黑暗。

容九一步步地走进城内，从踏上这一条街道之后她就没有回头，枯蔓灵藤环绕在她周身，为她戒备着。

走了约莫三百多米，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瘸着一条腿的云童以少年形态出现在容九面前，看起来还十分客气的样子，他提着一个灯笼，笑道:“等了你很久了。”

容九没有搭理他。

云童等容九上前，依旧提着灯笼为她照亮，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云童对她态度最好的一次。

“我就猜你会来。”云童没得到回应，便碎碎念起来，“孩子在这，母亲又怎么会不来呢。”

“说起那个小家伙，可真是乖巧得很，跟着主子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世家的孩子，可就是没有一个像他一样的，真乖。”

容九的拳头捏紧，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连城呢。”

云童温柔地笑笑，“别担心，他很好，我们一直都有好好地照顾他。”

容九声音沙哑，“我要见他。”

“当然可以。”云童挥手，从他掌间飘出了一团烟雾，烟雾成镜，开始有画面出现。

容九便也看到了坐在一片森林里安心地堆着地形图的孩子，瞧着这熟悉的“玩具”，容九微微一怔。

云童在一旁唏嘘道:“主子可真疼他，他进来时手上抓着一块玉石，说是容岛城主府的标志，在容岛还有一整块呢。为了讨他开心，他就亲手打造了一整个空灵海的地形给他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对一个人这么耐心。”说到后面，语气带点酸味。

容九没感觉到燕归对他的好，她只从这画面里看出来了那孩童的闷闷不乐，以及困在他四周的囚牢。

容九盯着云童，“带我去见他。”

“阿九姑娘，你不会以为我会就这么带你去吧？”云童嘴上带着笑，可表情阴测测地让人不舒服得很，“到了。”

随着云童停下，容九跟他也一起来到了生命神树之下，“妖族那个丫头死前把生命神树的传承之力都给了你，这剩下的半截神树也就枯萎了，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救回来，想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你能做到了。”

云童含笑看向了容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