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眼睛通红，因为害怕与即将得知掀开真相的愤怒使得她的手脚情不自禁地发抖。

在这些人之中，她把寻求帮助的目光望向了白凌，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阿凌，圣族的人，真的都死光了吗？”

圣族的人，真的都被元祖杀光了吗？

一个都不剩了吗？

容九想要从白凌口中听到那一句“是的”，然而白凌没有出声，他在思索着圣族所有的人。

容九知道，她猜到的，白凌也猜到了。

容九不想哭的，可许是人的情绪到达一个极端之后，总控制不住眼泪，容九是被气哭的。

元祖。

你他妈是个王八蛋！

白凌与荒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

阿青。

不过白凌也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阿青修为已废，是诸葛丞亲自动的手，他不会给自己的孙子留下祸端让元祖有可趁之机，而且问尘就与阿青形影不离，若有问题，问尘不会没发现。

那还是谁。

白凌脑海里闪过圣族一张张脸孔，那么多人都死在帝城一难，可真正验证过尸体，确定死亡的，却没有几个。

这件事非常难查。

可要从血脉纯度来排除，又不算难，如果燕氏皇族算一个支，那祁氏算一支，也就两支血脉。

皇族的人都死光了，没有人留着了。

祁氏被皇族祸害得差不多了，除了诸葛丞跟阿青，还有谁？

还有一个人。

白凌脑海里闪过一张面孔，是有一个人的，祁家除了诸葛丞之外，还只剩下一个人。

白凌与荒火对视一眼，两个人想到了一起。

“祁昔！”

通天府府主。

那个唯一一个剩下的祁家人，没有修为也没有实力，被调派到了最偏远地方的祁家人。

也是出了名的纨绔与不学无术。

“他的尸体在哪里？”荒火问。

容九当即看向了阿新他们，在所有人都无法进入帝城时，阿新他们就在帝城自由行动，如果还能接触到圣族的人的尸体，那就只有他们了！

“祁昔的尸体，你们谁见过？”

“最后元祖那一场，你们谁见过他？”容九问，她迫切而带着着急的眼神让阿新他们也陷入了沉思。

可每个人回忆着，却都没有祁昔这个人的影子。

因为他实在太低调了。

虽然是一府府主，可祁昔因为毫无修为，又常年坐在宴席最后一个位子，所以很多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即便是元祖取回众人灵力的那一天，也根本没有人见过他，猜想逐渐成了事实。

容九的脸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白凌跟流域、荒火三人都不说话。

他们觉得自己的身边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们，看着他们，就等着一切尘埃落定，最后出来。

十七道古魂像是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作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狐狸，他们的经验可比容九、白凌他们这些新人多多了。

当即，有人喝道:“旧城！”

十七人一同出声，目光当即投降了圣街之下，有古魂放弃了攻击白凌，转向圣街奔去。

十七人合力，把圣街掀了一个底朝天。也把那一座一直埋藏在新城之下的旧城给翻了出来。

特别是那一座棺材。

因为帝城的四分五裂，旧城的空间也早已经坍塌，之前还封在祭台上的黑色棺材现在静静地躺在了废墟里。

被古魂们挖了出来。

当黑色棺材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时，所有人身上的寒意都泛了起来。

因此时的棺材，并非毫无波动。

而是有微弱的灵力涟漪在流淌，这是不寻常的。

因为在燕归的肉身被容九他们找出来之后，这一座棺材应该是没有人了。

一座废弃的棺材不应该有这个波动。

可它有。

这说明了什么。

众人一致盯着棺材一动不动，连阿新他们都憋住了呼吸。

如果那里头有人。

那这一场战争算什么。

燕归的复仇又成了什么。

黑衣老者箭步上前，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恨元祖，当年他的一己之私，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打上帝城，让所有人都成了罪人。

可除了元祖，没有人拿到好处。

每个人都在之后的日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有圣族，一直延续了数万年，当了这天下霸主。

而他们都成了垫脚石！

成了牺牲者。

不仅被困数万年，如今还即将灰飞烟灭，他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

黑衣老者大步上前，推开棺材，如果是他，那就让他去死吧！

可棺材刚刚推开，一缕黑烟从棺材缝隙里冒了出来，直扑向黑衣老者，黑烟动作极快，如疾飞的箭矢，直射向了黑衣老者的双眼。

连黑衣老者都闪避不及。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是灵魂了，可这黑烟沾染上的瞬间，黑衣老者还是满地打滚，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其他人也是一惊。

而黑烟落地，更是让所有人的瞳孔一缩。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

并不是祁昔。

这一张脸许多人也会感觉到陌生，但他身上穿的衣服众人绝对不会陌生。

那是——圣族的圣使。

一身白色无暇的圣使服，曾几何时是空灵海所有人的噩梦，如今这个年轻男人穿着它出现了。

一缕黑烟，落地之后却穿着比场中所有人都要纯白的衣裳出现了。

多么讽刺。

而年轻男人对在场的人并没有多看一眼，在出来之后，他非常恭敬地向棺材弯了腰，手伸向棺材前，等待着里头的人出来。

阿新看到他，瞳孔一缩，记忆涌上脑海，他大声道:“我见过他！他是祁昔的圣使，叫齐震！”

其他少年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是他，那个通天府府主的圣使。”

“没错，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

在圣族未灭时，他们也曾在皇宫一带生活，对圣族的人也见过不少，但对祁昔身边的齐震印象最深。

因为所有的圣族人出出入入都带着一大批簇拥，唯有祁昔身边只有齐震一个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皇宫，也曾经引起阿新他们的讨论，而如今，齐震出现了。

那棺材里的人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