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元，这是祁昔的名字，多少年没有人喊过了，可如今皓天喊出来了。

灵景似乎也才想起来这个人，拎着半昏迷的齐震瞧着灵元，指着皓天问:“这就是你给改名字的那个人？”

灵景黑着脸，“为什么有个字跟我一样。”

他不高兴。

被玷污了。

皓天眼睛血红，“当年你被带上圣地，灵族族长为给你求一个身份，好让你能名正言顺地入他的名下，所以拜托我赐名，我见老族长年迈不易，膝下无子，好不容易从族内挑中了你，精心培养十多年，不愿意他失望，就为你取你们族内的一个灵字。灵元。”

“但如今，是我错了。”

“大错特错。”

皓天盯着灵元眼中的不甘，冷声道:“从今日起，我就收回自然神族对你的祝福，从今往后，归还你本姓，你不再受自然神族的庇护，你，依旧是你的元祖，但从此将在自然神族内除名！”

皓天冷冷地道。

有些人，言出法随。

他的一句话就是规则。

当皓天这一句话落下后，众人看到有金光从元祖体内被抽了出来，散向了天地，元祖痛苦地跪下，因疼痛，而满地打滚。

发出凄厉的嘶吼！

容九感觉到了灵魂树内有东西微微一颤，有金光从树内散开，阿新大声道:“是族碑！”

是自然神族的族碑。

也是英雄碑。

众人亲眼看着族碑上云雾变幻，一个名叫灵元的名字从上方浮现，而后被震碎，这一幕让众人无比吃惊。

“元祖的名字为什么会在上面？”

灵景幽幽地道:“点将，你倒是对他不错，居然点了他的名字当你的部下，还因为你的缘故而上了族碑。”

点将，在自然神族跟魔族都不算罕见，每一任神族之主与魔主都有大将，有的是几个，有的是十多个。

每个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人物。

在神主陨落之后，这些人自然而然也会因自身的功绩与主人的庇护而上英雄碑，受英雄碑庇护。

皓天的功绩那是不必多说，历任自然神族里就没有一个神主比他会打比他还奔波。

整座空灵海可以说是他守下来的，故而他死去之后，不仅他手下的兵将上了英雄碑，就是被他赐名的灵元都受英雄碑的庇护。

不过现在……

没了。

皓天亲自剥夺了灵元，不，现在不能叫灵元，是祁昔，如今他已经不配叫这个名字。

皓天亲自剥夺了他的名字。

这不啻于剥皮抽骨之刑罚，等同否认了祁昔的全部过去，叫他元神都大受重创。

几乎快丢了一条命。

不过这么做虽然与祁昔划清了关系，但同样的，皓天落在祁昔身上的那层枷锁也没了。

那是对皓天无法抵挡的主从规则。

因为“将”是不能违抗帅令的。

但皓天跟灵景会在意吗？

不会。

没了这层束缚，他们两个人照样能够暴打他，这是两个人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整个空灵海都上来也一样。

但祁昔不是这么认为，他狂笑着看向了皓天，眼中盛满的都是不甘心，全是恨意，但还有一种扭曲疯狂的畅快。

他终于解脱了。

“你以为我就稀罕你的赐名吗？我不稀罕！”祁昔冲着皓天吼，“我不屑！”

“明明你我年纪差不多大，明明我的天赋也不输给你，凭什么那些对我颐指气使轻蔑有加的老家伙对你就要恭恭敬敬，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仗着出身比我好！血脉比我高！”

“除了这点之外，你还剩下什么？你什么都不配！”祁昔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以及藏在心底多年的自卑。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

包括皓天，发泄出一通脾气之后的他，神色又变得淡漠，仿佛又恢复成了那个性格温和的皓天殿下。

可谁都知道，不一样了。

他瞧着祁昔的眼，冷然而无情，像是俯视着一只蝼蚁，毫不把他看在眼里。

灵景笑了一声，当即就要扔了手上的玩具——齐震，而后换一个玩玩。

可皓天伸手拦住了他，“让我来。”

“行吧。”

灵景难得听了他一次，拖着齐震去了另一边，认真研究，这神骨必须得挖出来。

不然看得太碍眼了。

祁昔也见到了，他不由自主地笑着，笑声嘲讽而透着浓浓的愤怒，“你们只是比我会投胎，才得了这一具先天神躯，如果是我投生在自然神族，我也不会输给你们。”

“不会！”

“即便后天凡躯又如何，你看我，也依旧靠着这一具凡躯修成了神族，若我先天的起点跟你们这么高，我早不知道比你们强到哪里去了。我差的——只是一个出身！”

一个出身！

容九跟白凌脸色一沉。

流域跟荒火都难以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

是因为出身吗？

不，是因为他那一颗贪婪而不知收敛的野心。

皓天淡淡道:“你不甘心？”

“我不甘心！”祁昔恨声道。

“好。”皓天应道，“那我如你所愿，我不借助规则，与你打一场。”

阿新等人听了这话，有些急了，“殿下，他这是故意激你这么说的啊！”

“不要上他当！”

流域也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老不死可太无耻了。因为知道皓天用规则压着他，所以就拿卖惨刺激皓天。

就是皓天这个人……是不是太“正”了一点。

要是他，管祁昔说什么，打死了再说。

灵景也是同样的想法。

灵景/流域:这个哥哥太废了。总让人操心。

祁昔哈哈大笑，感受着规则的限制从他身上一点点地褪去，祁昔眼中慢慢地淬了恨意，“皓天，你会输给你的自大的！”

当规则散去，皓天就不再是这个天地唯一的神了！

另一个神，是他！

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可他们阻止不了皓天，因为这是他的骄傲。

灵景在一旁拧着齐震的骨头，这老家伙是不是忘记他了？皓天输了，难道他也会输？

不过灵景没有机会上场，当祁昔的拳头无法靠近皓天，当他被皓天一掌洞穿胸口时，祁昔的眼神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皓天淡淡道:“你是不是忘记了，空间规则是我传给你的，即便不用我的领域之力，你也依旧打不过我。”

“你……”

祁昔瞪大眼睛看着皓天。

为什么他的出场，总要被这一对父子压制。

皓天望见他眼中的不甘，淡声说:“灵景说的对，你们这种人，确实不配成神。”

话音刚落，祁昔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而皓天已然动手。

咔嚓。

打断的手骨，皓天把一截神骨抽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祁昔凄厉大叫！可皓天没有停止，他把祁昔的神骨一段段地抽走，神族全身神骨共十一块，每抽一块，祁昔的声音就越发凄厉！

到了最后，这一场战斗就成了单方面的行刑。

行刑者:皓天。

皓天抽骨时神色无比冷静，可动作比灵景的又准又狠，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但动作无比利落。好似——在轮回门后就已经幻想了无数遍，如何把这个人抽骨剥皮。

流域啊了一声，“真帅气啊。”

灵景:“……”嗯，他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