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晟没接，戎罗跟白羽的来意他猜到了，即便这个问题轩辕晟也想过。

当空灵海的“皇族”确实是个十分吸引人的提议。

可这一切在没等到白凌苏醒之前，他们都没有兴趣，包括荒火，也包括战向阳。

什么皇？

一个名不副实的皇帝，有何用处。

魔界这三人也知道，所以才会等到白凌醒来才来问。

可这个问题摆到明面上来，那也带着一点微妙了，轩辕晟似笑非笑地说:“挑拨离间呀你们。”

戎罗无辜地摊手，“我们可没这个意思。”

轩辕晟看向了白羽，静等这个人的回答。其实他也很好奇，这个号称魔界智慧锦囊的白羽魔君，会有什么想法。

白羽沉吟道:“自然灵族有没有心思。”

容九被点名，出声道:“自然灵族可能承担不起这个新皇族，人不够。”这话说得颇为心酸。

自然灵族全族满打满算，就算加一个半痴癫的勿僧，也不满十指之数。容九、容欢、白衣、勿僧。

这可就才四个人。

容九是把连城跟白凌一块算上了，才算了个六位。宁安村的村民是迁徙了出来，可普通人占太多数。

中坚战力几乎没有，妖精一族的聂冬他们培育植物可以，但战斗本能不强，他们从黑市第四层带出来的那些奴隶，褪去奴隶身份之后，锻炼一下也能当护卫。

可是拼凑一个灵族人手都算少了，想当能够领头的皇族，那是做不到的。

容九把视线转移向荒火，“火族呢？”

荒火没想到容九说到自己，直截了当道:“不当。”

容九又看向了战向阳。

战向阳:“……没兴趣。”

最大的两大灵族都没兴趣了，轩辕晟在一边笑着说:“瞧，我们这边的人太没野心了。”

白羽也笑，“你们不想，可圣山那五位醒来的长老，可不会让这个位子空着。”

金灿不会答应的。

一个一盘散沙的空灵海，也不利于灵族发展。更不利于对抗魔族。

“推出来一个新的皇族，就一定会有人信服么。”容九抱臂，凉凉地道:“不过是又起一个争端罢了，依我看，不如自治。”

“自治？”白羽惊讶地问。

容九两手一摊，“大家自己治理自己的不就成了，有事在集中商量，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应该能得几百年安宁，也不会出什么大战乱，这是最好的，也省得谁也不服谁，到时候还要靠拳头说话。”

轩辕晟用力地敲着扇子，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问道:“少数服从多数么？”

容九道:“嗯，这是最好的办法，圣山若想存在，依旧可以存在，但各个灵族之间互不干涉，大家管好自己的地盘就行了。”

“听着很新鲜。”轩辕晟微笑道。

白凌温柔地道:“我听阿九的。”

流域在一边啧啧道:“我都可以。”他这个冥界之主，负责听就行了，也不用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关键时候帮自己人站一下队，那也没什么。

白羽沉吟着说:“你说的方法是不错，可空灵海灵族数百个，若其中有些人怀着心思团结起来闹事，你们又要如何掌控呢，自治可，但我建议，再推出个统一的管理者。”

“哦？”轩辕晟慢悠悠地应了声，一点都不意外地问，“魔君大人说来听听。”

“灵帝治权。”白羽目光在白凌、轩辕晟脸上穿梭，“昔日的七族已经不在，与其再选出新的七族，不如……选出一位灵帝。只有这样，才能团结起空灵海的力量。”

大家都不出声。

选出一个人么？

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这个提议让死对头魔族来出，总感觉怪怪的。

轩辕晟慢悠悠地敲着扇子，笑着问出了大家的问题。“你为什么对空灵海统一那般在意。”

白羽回视轩辕晟的眼睛，对这双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睛带出了几许无奈，“轩辕太子何必明知故问，如今的局面，不管是我们魔界还是你们灵族，乃至人界，都应该团结一起。”

白羽叹气道:“灭世威胁已解除，某些东西拿回了自己的权利，却是要开始干涉我们的存在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应该联起手来，一起对外吗？”白羽眨了下眼睛，给了几人一个暗示。

容九心头微凛，看向了白羽，“你们……”

“不瞒各位，”白羽含笑看向了他们，“我们三个，感觉被人盯上了。而这个人，是不是人，我们还不确定。”

话间，白羽看向了白凌跟容九，“从时空之门出来的你们，应该最清楚发生了什么吧。”

容九不答。

白凌只是在打量着白羽，不出声，可眼神里头有很多东西在涌动，这个人……知道得挺多啊。

轩辕晟跟流域一起看向了容九跟白凌，流域大咧咧地问:“发生了什么？”他不紧张，只是好奇。

在众人的盯视下，容九轻声说，“其实这件事我们并不确定，也许只是我跟阿凌的一点错觉。”

白羽轻叹，“不是错觉，灵景殿下的提醒你们没忘记吧，当年的神界为何会灭亡，六界为何会坍塌，就是自然神族为什么会消失，一切又一切的根源，除了人祸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啊。”

白羽吐出两字:“天道。”

轰隆。

高空惊雷作响，乌云再次笼罩大地，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盖住了这边的谈话。

凉亭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窥视感，特别是白凌跟黎沙，而远处的连城也微微的瑟缩了一下脖子，埋头藏在了容欢的怀里，不敢动。可小身子仍止不住的发抖。

容欢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带他回屋。

白羽看着容九跟白凌，“你们最清楚了不是吗？诛神之战，从这个地方开始。”白羽指了指天，“为何诛神，因为太靠近了它的存在，所以它才会毁灭一切。”

“而燕归死了之后，灵力归回大地，回到大家的身上。如今王级不再罕见，帝级也一个个出现，就是神族……也要重新现世，可那个东西，会答应吗？”

它不会。

只有平衡，才能维护住它的地位。

所以他们更不能如同一盘散沙一样，被逐一击破。

“你们想如何？”容九淡淡道，没有反驳白羽的话，因为这件事，他们都能感觉到。

窥视。

一种来自天地间的窥视。

不止容九，连轩辕晟跟流域他们都能感觉到最近的一些窥视感。可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当成了与燕归决一死战之后的后遗症。

可如果说之前只是他们自己的猜测跟幻觉，那现在白羽带来的就是确切的消息。

真的有东西在盯着他们。

白羽垂眸低笑，再抬眼，望过众人，眼神清澈而充满了坚定，他道:“合作。”

“灵魔合作，共诛天道。”

破那该死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