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

虚空在心底安慰自己，是幻听吧？

他在穿梭空间之后，已然堵住了那一条入口通道，虚空神殿四周又有他的规则守护，又怎么会是他们能够闯进来的。

诚然那个小不点也会空间灵术，可不代表他就能够闯入自己的地盘。

再说，他又怎么能够顺利地摸到虚空神殿的坐标呢。

虚空扶着额头，在低声嘲笑，“他真是疯了，因为一个臭小鬼都慌张得出现了幻觉。”虚空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很久，也在说服了自己很久。

可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

明明只要回头看一眼，他就会知道是现实还是虚幻，可他就是不敢，也许在他心底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不敢回头。

直到一只小手搭上了自己的肩头，虚空才猛地回过神，一掌打了出去。

砰！

来人受到重击被一掌砸进了身后的屏风，发出了闷哼声。

虚空都怔了一下，打中了？

怎么可能？

黑色的雾气从屏风之中挣扎着散了出来，又凝聚在前方，死神骂骂咧咧，“你干什么啊，突然对我动手。”

出口的声音，居然是甜甜的奶娃娃声。

虚空瞳孔一缩，声音快要牙缝里挤出来，“你做什么？”

眼前的死神，赫然是一个三四岁小孩子的模样，面容冷酷，穿着一袭黑衣，板着一张死人脸，“我最近新修炼的傀儡，怎样？”

虚空想，不怎样。

他只想一掌打死这个人。

死神捏了捏自己身上的皮，“就是这个人皮不怎么好，不够新鲜。不过当你儿子还是挺合适的。”一样的其貌不扬。

虚空冷冷地道：“你可以拿新鲜的炼。”

死神摇头，“我不动活人。”

死人尸体玩一玩也就算了。

活人不能动。

这是他的底线。

只是也因为这个事，所以七人都不太喜欢他，因为这个人明明是个主神，可周身都是腐烂的泥土与死人味。

连脸都是一张不近人情的脸。

“你怎么了？”死神奇怪地看着虚空，“脸色那么难看。”

虚空低下头，冷冷地道：“没什么。”

死神环视殿内，奶声说：“你这殿里怎么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他殿里才会有的气息，不过比他的新鲜一点。

“是血。”虚空冷冷道，“我刚去了混沌神殿，回来的时候受了伤。”

死神不解，眼神写着：你又去那个地方做什么？但他到底没问，只是保持了沉默，因为他发现自己一张口，虚空眼底的杀意就多了一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

“你进来做什么？”虚空不耐烦地问。

“土神让我来告诉你，地界的人攻上来了，怎么办？”

虚空：“……”

虚空深吸口气，下意识要问风神呢，让他去忙，这个老好人，就如管家婆一样包揽着天宫的大小事。

有他在，虚空就没操心过。

可虚空突然想起，他刚才在混沌神殿看到的那个人影……是风神不？虚空按着额角，刚才的心思全在那个小鬼身上，似乎……

忽略了那个人。

是风神吧？

死神道：“对方攻得极快，而且那个灵界来的女子还在帮忙，月神中毒了，帮不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虚空平复呼吸，“你跟土神呢。”

死神奇怪地瞧着他，“我只负责收尸的。”

意思很明确，活人他不管。

就算虚空死在了他面前，除非他真的死透了，死神才会帮忙收拾一下尸体，不然他也不会搭理一下。

这就是风神头疼此人的原因。

死神是真·目中无人。

因为他眼中就没活人。

虚空压制下去的杀意又再次漫了上来，然而眼前的他实在不适宜再跟死神冲突，他头疼地扶着太阳穴，“让土神率领众神去抵挡。”

死神叹气，小个子的他站在虚空面前显得有些弱小跟可怜，“土神说他不会打架，他要回去玩泥巴。”

“他敢回去，我扭断了他的狗头。”

死神被吼得一愣，又禁不住奇怪，“你凶我做什么？”

是土神不去，关他什么事。

死神表示不明白。

他不知道有一种情绪叫迁怒。

数万年前的虚空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拉起来的主神班底会是这样的，风平浪静、无战可打时大家相处也算和谐。

也没看出太大的毛病来。

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虚空就发现，假的还是假的。

这八大主神之中，只有火神的野心还能利用一下，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还扶不起来。一个比一个脾气怪。

虚空还陷入对自我的怀疑里，可死神一直在看着他，似乎还想要开口。

“滚出去！”

在这张嘴里说出更气人的话之前，虚空把这一张嘴给堵住了，遏制他再说出什么废话。

死神闻声微顿，这才慢悠悠地离开，目光落在殿内微微荡起的空间波动，还想要提醒虚空，可虚空已然怒吼：“你再开一次口，我就把你关起来！”

“关个百年千年，让你戒了自己的老毛病为止！”

闻声死神不再出声，只是与从空间通道出来的孩子对视了一眼，随后看了看对方的样貌，再瞧了瞧自己的。

自己这身皮囊……真是太逊色了。

难怪虚空看了会生气。

如果能用上对面那一张就好了。

死神怕是不知道，他如果用了对面那一张，可能他未必能够活着离开虚空神殿，因为虚空会恼羞成怒地把他干掉。

连城：“……”

连城默默地躲到了白衣身后，这个人羡慕的眼神怎么这般叫人不安呢。

死神叹了一口气，消失在了虚空殿内。

他还是走吧。

虚空还在思索着如何解决地界的事，忽地，又响起了一声稚嫩的孩童声，“只有你一个人呀。”

虚空愤怒地吼道：“我说过，你再出声，我就杀了你！”

然而猛然回转过的视线，对上的是连城的脸。

虚空愣了一下，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声音宛若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森森的寒气，“死神，我说过，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把你的脸给我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