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自由。

对方究竟知道了什么？

龙绝看向杨泽帆，龙罚之瞳里满是警惕之意。

“龙鸣那个奸诈的家伙一定没有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身体，显生的诅咒就算是想奈何你，估计也奈何不得吧。”

杨泽帆挠了挠眼角的鱼尾纹，他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会引起龙绝的兴趣。

“你知道显生咒？”

果不其然，当听到显生咒这几个字的时候，龙绝的心理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这时候，杨泽帆是不是夜渊人对龙绝来说都无所谓，他想知道更多有关显生咒的事情。

“那是当然，八凶王在夜渊世界可是人尽皆知，作为传说中的第五凶王，它最擅长什么，最喜欢做什么我们都知道。”

杨泽帆点了点头，只要是夜渊之人，都会对八凶王的事情如数家珍。

你可以认不清家族里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你绝对不能忘记有关八凶王的事，因为那，关乎你的性命。

这就是夜渊里的生存法则。

显生在八凶王里仅仅是排名第五？

龙绝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奇怪，要知道，显生死后，它的“尸体”可是生物大爆炸的诱因，足足缩短了地球无数岁月的时光，如果那样可以开天辟地的怪物也只排名第五，那前面活着的四位该是多么的可怕。

也不知道之前被人类所研究的那位“伊卡洛斯”到底是排名第几。

“虽然不知道你们一脉有何特殊体质，但寻常的八凶王之力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了克制效果，以你现在的身体，活到寻常人的寿命根本不在话下。”

杨泽帆身为时空管理局的副局长，又身为夜渊守门人里数一数二的强者，眼里自然非凡，从龙绝站到他面前时起，他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相信龙绝也不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反正你希望的也只是度过寻常人的一生，不是么？”

龙绝和龙鸣不同的是，龙绝二十来岁才进入的无尽世界，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事情，在地球上已经培养了相对正常的世界观，和志在天下的龙鸣相比，龙绝算得上是“胸无大志”。

这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一点，如果他只是想让龙绝回去而不是杀死龙绝的话，龙鸣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人类中的第一强者，龙鸣的实力已经强的可怕，他自认为哪怕是如今夜渊守门人里的第一人也战胜不了如今的龙鸣。

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早早突破了宇宙的限制，再进一步哪怕在夜渊都是最顶尖的强者，他现在唯一所欠缺的，就是打开夜渊之门的手段。

所以，不能再给人类增长力量，否则等他们进入夜渊，夜渊要面临的将不再是所谓的“飞升者”，而是一群丧尽天良的侵略者。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的你，已经彻底的自由了。”

他看着龙绝，目光里没有一丝造假之意。

我已经，自由了？

龙绝缓慢的重复着刀剑修罗所说的话，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达成了自己来到无尽世界的最大目的么。

的确，在得到了亿万灵魂的灵魂本源之后，龙绝能够感觉到自己灵魂的腐化速度变慢许多，上亿的灵魂，哪怕是显生咒，也要“吃”上好几年。

而且随着龙罚之瞳的觉醒，龙绝体内的基因崩坏速度也近乎静止，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彻底远离人类这个物种了吧。

如果就这样离开无尽世界，或许真的可以。

“可否容我再想一想。”

龙绝没有明确的表示拒绝，他不能仅听从杨泽帆的一面之词，若是他就此离开无尽世界，几年过后显生咒爆发彻底死了怎么办，地球上可没有无尽世界这么做灵丹妙药，等到了那时候自己反悔都来不及。

而且仅凭流风川这个“备用钥匙”真的能行么？

如果流风川便可打开夜渊大门，那么候选人的名单上就没必要改成自己的名字，大不了后面再加上一个就可以了。

毕竟在见识到了永恒石洞里的巨大尸骸之后，龙绝已经知晓了自己这一家在地球上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本质上和人类有什么样的差别。

如果流风川没有用的话，那么把自己“送回”地球上的杨泽帆第一个会出卖自己，最终众九阶齐齐违背约定出手，他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脱。

说实话，龙绝也意识到在这场无尽之争中自己的获胜希望渺茫，先不说流风川，仅仅是那么多七阶就足以截断龙绝的夺冠之路。

虽然他对流风川斩杀龙俏的事情有所怨恨，但他同样没有忘记龙俏替自己死去的目的，她是为了让自己得到自由才死去的。

龙绝不明白什么是“冤冤相报合适了”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他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任何人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按照杨泽帆的说法，杀掉了流风川，他自己亦是将自己逼到了绝境。

既然得到了自由，那龙绝就没有必要去找流风川复仇，违背龙俏和自己的意志。

还是再看看吧，至少要找人甄别一下刀剑修罗说的是否属实才行。

杨泽帆一面之词太过片面，龙绝至少还要从一个相对公正的人那里进行核实。

龙鸣肯定是不行，他巴不得龙绝留在这里，没告诉自己这一点很明显就是想隐瞒自己，而墓影那边也是一样，她同样需要龙绝留在这里帮她完成无尽之争里更大的谋划。

除了龙鸣和墓影，还有谁拥有这样的眼力呢？

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是龙绝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可能和他有所联系的九阶大佬了。

“也罢，距离无尽之争的预选赛还有一个月由余，只要你能够在那之前做出选择就好。”

杨泽帆笑了笑，从表面上看不出一丝不满。

“若是再想找我，你就去寻我那徒儿，他的住址想必你也知道。”

龙绝知道杨泽帆口中的徒儿指的便是杜预，他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龙绝心里苦笑，估计在有心的龙鸣和杨泽帆眼中，他的行踪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在临走前，小子斗胆问一问，在您看来，夜渊之门打开后，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龙绝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张口就道。

一直以来，为了培养对敌意识，时空管理局都在塑造一种夜渊是人类大敌的形象，殊不知人类本身才是真正的侵略者，他们想要打开夜渊世界的大门，进入到夜渊世界。

从杨泽帆的口中，龙绝不难得知夜渊是比地球更强大的世界，如果双方的状况反过来龙绝或许能够理解，但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因此由拥有夜渊人身份的杨泽帆来解答这个问题，应该会得出更好的答案。

“人类会升格。”

杨泽帆认真想了想，给龙绝一个较为中肯的答案。

“升格？”

龙绝隐隐把握住了什么，但似乎什么也不没抓住。

“对，当人类跨入了夜渊世界，立刻会升华为更高级的存在，哪怕是普通人，也会立刻获得非凡的力量。”

杨泽帆一字一句的解释，在夜渊世界里，这同样是常识的一部分。

寻常宇宙生命想要进入夜渊，只有实力超脱星球极限，能够破碎虚空，才有那么一丝可能，而且进入者只有实力足够的那只有一人。

但是打开夜渊之门却是不一样，夜渊之门存在的目的便是考验宇宙万物，任何种族战胜守门人，便可打开夜渊之门，成为夜渊种族的一员。

而人类虽然没有战胜守门人的能力，但他们另辟蹊径，竟然从更难的“门”的角度入手，而依靠着沉睡在地球中的“那位存在”，最难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

到时候人类进入了夜渊，他们的总体实力会呈现一种突飞猛进的变化，哪怕大部分成员在夜渊中垫底，但由“显生”衍化的他们，进化水平绝对会比其它生物更快。

这也是时空管理局的宗旨，一切为了全人类。

为龙绝解释完人类开门之后的问题，这位刀剑修罗似乎意犹未尽，充分发挥出一个中年大叔侃侃而谈的本性。

“还有，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尽量小心点，我担心我们这边会提前对你下手，散修那边也要注意。”

他“看似”不经意的一提，却让龙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可不同于刀剑修罗的“手下留情”，夜渊的出手，绝对是绝杀。

“散修？他们杀我干什么？”

夜渊守门人杀他还有理由，但是刀剑修罗为什么要提起散修？

所谓散修，其实就是那些没有加入时空管理局的无尽之人，因为进入管理局的无尽之人占了总体的百分之八十，所以一些优越感极强的人就自称正统，还以散修之名去叫那些非管理局之人。

散修大多为那些天赋极差之辈，哪怕是连物尽其用的龙鸣都感觉他们没用，但散修里也有不少的强者，大多是看不惯管理局的做派或者是产生了冲突，这些人以九阶为最。

九阶已经不死不灭，他们有些已经能够看到一角未来，大概是提前预想到龙鸣会把他们关进监狱，所以以闭关为由选择了逃遁。

龙绝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散修要杀他呢？

何况杀了他，本就不受待见的散修还会遭到管理局的记恨，直面那种庞然大物，简直和找死没有什么两样。

“不是杀，而是捉拿。”

杨泽帆纠正了龙绝话语中的错误。

这更让龙绝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他们掌握了监狱的位置呢？”

刀剑修罗的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叫人心生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