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143 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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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洛特——丽莎正在召开紧急网络会议。

作为一个事业不算有成但收入可观的女人,她深知如何利益最大化,比如——“听我说!”她吩咐手下一千一百零一个小矮人还有白雪公主,“造不成机器人,就要搞AI,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硬件不行,我们可以弄软件啊,AI不好吗?”

“不是造不成机器人!”白雪公主阿德莱德和她抬杠,“是运动迟缓,是帕金森,是会啪嚓一声变回原样!”

“别管是啪嚓一下变回原样还是运动迟缓综合症,”丽莎脑子灵光的很,绝不会被小破孩子带偏,“只要解体了一次这就是错误方向,这时我们应该掉头。”

“你要跟姓罗雅尔的那个女人谈谈么。”阿德莱德托腮。

民众不是傻瓜,推上流传最广的一个段子就是:

——赞美主,歌颂主,受庇护于他眼下。

——为人民服务!

“鉴于你也进行了第二次错误尝试,我……”丽莎那边突然噗一声,开始咳,边咳边笑,特别诡异。

“丽莎阿姨你终于疯掉了?”阿德莱德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讥讽丽莎的机会。

丽莎是她写代码的启蒙导师,但丽莎是个不折不扣的葛朗台,以空手上门蹭吃蹭喝为己任,吃伊莲恩那个女人的软饭,还没有当家庭教师的觉悟,总以长者语气开口教训她——主要是这点让阿德莱德很不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沙巴尼嗝屁了吗?”丽莎捧读报道,“当地时间凌晨,沙巴尼少将遭暗杀,身中十三枪,除他当场死亡外,其余人员均未受伤哈哈哈哈哈绝了,听这句,据目击者称,枪击行为大约持续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阿德莱德手快,开始上网搜新闻报道。

倒不是她一反常态地勤快,而是丽莎笑出鬼叫。

本来丽莎说话就带口音,加上爆笑音效,导致一个单词她都听不清。

她看见图片的瞬间也没忍住,噗嗤笑了。

虽然这样不对,但现场太好玩了。

铺满房间的Jelly-cat毛绒玫瑰花上趴着床头柜,那位大腹便便的兄弟就被塞进了柜里,为了固定,还把床头柜后面的挡板捅了个巨大的洞,好卡住沙巴尼的屁股。

很像不小心摔进去的,只要忽略凝固的鲜血,这就是能上糗事盘点的好照片。

笑着笑着阿德莱德却突然敛去笑容,“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没有支援,除他外,其余人员均未受伤。”

“真是惨。”丽莎说。

“我又不想去瑞典了。”阿德莱德支着脑袋,她换了好几个坐姿,但每个都很难受。

她隐约地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默认原则——弱/国/无权。

弹丸之地,就算成为一方霸主,生命和自由依然没有保障。

一个国的主人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是这一群人的共同决定维护秩序,这点人尽皆知,所以从策略上说,干掉某一个特定人士没有任何用处,从证据上说,能被干掉的特定人士基本上也已经是个没用的吉祥物,除唾面、耀武扬威外,这个行为很愚蠢。

可这个愚蠢地行为就发生了。

“瑞典很好啊。”丽莎道,“气候宜人,生活悠闲。”

“物资短缺,”阿德莱德说,“在纽约我们还能买到真正的肉,出了纽约,要买肉得去伦敦,像牛津,超市里只卖合成肉。”

“你不是在节食吗?”

“我断碳水是为了能吃肉。”阿德莱德不想面对上大学以来自己胖了五磅的凄惨事实,她的节食计划更是早就被遗忘在脑后。

还好她原本就苗条,剧院是一种面对面的艺术形式,现实中坐在一起,就算她再胖三十磅人们都会觉得她瘦;至于电影客串,新的摄影技术和5D的普及,荧屏影像不再是简单的2D式拍扁,她沾了技术进步的光,不然迟早要被骂小肥豚。

她原本没有这么不思进取,但实在是遭不住课业压力大。

高中时她之所以能做到轻断食的原因恐怕还是在她不需要动脑子。

但现在她天天都得动脑子。

没点糖和脂肪她的大脑拒绝上工,而她那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成为吊车尾,靠一张俏丽的脸庞央求学长学姐赏赐点测废了数据——质量很差不能在大论文里用但仍落在百分之九十五置信区间之内——来混毕业。

她习惯于一鸣惊人,习惯于享受掌声,她想要的是万众瞩目,所有人惊讶赞叹并艳羡,最厉害的前辈笑咪咪地点头说,“非常好”。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的小脑袋乖乖上班。

当然这也是她开始吃炸鸡和在面包上抹黄油的“原因”,绝不是某晚挑灯夜战后一时开禁而彻底地沉溺于口腹之欢。

她把话题岔开了,又回到了机器猫身上。

视频会议长达两小时十七分钟,她还是没能和丽莎达成共识,用一句行话说,她们进行了有效沟通,取得显著进步,初步共识即将达成,此次会面意义重大,是里程碑式进展——翻译过来是纯属浪费,哪怕这段时间用来睡觉都不算虚度光阴。

结束会议后她下楼,乖巧地坐在餐桌前,午饭原定十二点半,她提前了一个小时。

这导致她盯着李做紫菜饭卷。

李用的海苔很奇怪,特别窄的一条,牌子是美好时光,不带韩文,阿德莱德尝了一小片,是酱油味的,稍微有点咸,但很好吃。

“你为什么不把饭放凉了再包?”阿呆问。

李半月很想把阿呆赶走。

伊莲恩曾说阿呆上辈子肯定是只小馋猫,闻着饭味就过来围着你的腿喵喵叫,还专门躲身后,这导致特别容易一回身一腿直接撂倒阿呆。

当年天真的她以为这是夸张的修辞。

但阿呆就守在饭桌旁,尝完海苔尝醋米饭,就眼巴巴地瞅着,仿佛在控诉她不给小阿呆饭吃,让小可怜挨饿。

“我喜欢热着包。”她劝自己,忍过这最后的三天。

她得给毛绒玩具玫瑰花收尾。

那边英格丽德的小猫教姜糖摔饭盆,这边阿呆叽叽呱呱,“可是这样会把三文鱼烫熟。”

“我买的是烟熏三文鱼,我不吃生鱼。”她柔声说。

阿呆安静了会儿,说,“我能尝一个吗?”

吃完又说,“阿姨,我觉得有点淡,需要再加点醋,鸡汤的味道也不够浓。”

“这样呢?”李半月又倒了点白醋。

不料阿呆舔舔饭勺,“好像有点酸,要不要加点辣椒?”她建议,很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单纯好奇加辣椒酱后的味道。

姜糖终于学会摔饭盆了,哐哐哐地制造噪音污染。

“稍等,我想想呀。”李扔下勺子,去洗手,身影一闪,消失在楼梯。

“你要吃小饭团嘛?”阿德莱德见英格丽德路过,站起来跪在椅子上,拿了个饭团,想隔着桌子递给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瞅瞅她,第一反应是伸长脖子,探头过来,像猫猫似的,绕着饭团闻闻味,宣布,“是鱼肉?”

“三文鱼。”阿德莱德摊开手,让饭团乖乖地躺在掌心。“要不要呀,很好吃的。”

英格丽德拿饭团前揉揉阿德莱德的发心,不料阿德莱德拿软软的脸颊蹭了蹭她手掌。

“呀。”她看看自己的手,把战争放在地上,转身跑掉了。

“你要不要?”阿德莱德趴过去,问猫猫。

战争打个滚变回女孩模样,手撑在桌前,也学阿德莱德的样子跪在椅子上,细声细气地,“是什么呀?”

“饭团,紫菜手卷。”阿德莱德刮了下战争的鼻尖。

战争当猫的时间太久,导致小女孩就着她的手吞掉饭团,还舔舔她掌心,痒痒的。

“好可爱!”阿德莱德捧着战争的脸,顶顶额头,“太可爱了。”

她说战争可爱,没料到英格丽德也用这个单词来形容她。

“阿呆好可爱。”英格丽德只是跑开,站在远处看阿德莱德和小猫战争贴贴脸。

“可爱吧,是很可爱,直到你跟她第三次上床。”玛戈有几分百无聊赖,拿着过期白面包骗鸽子来吃,权当是废物利用。“前两次,这是两个人的/欢/好,从第三次起,就是阿德莱德独自一人的享受,才不睬你呢。”

“变/态。”英格丽德说。

“娇气女孩子而已,不变/态。”玛戈放下面包。

“我是说你。”英格丽德逐字停顿。

“我只是……”玛戈仰起头,轻轻地叹气,“试着融入,试着满足人们的愿望。”她摸摸路过小鸟的翅膀,“但很奇怪,明明已经达成了别人心愿,她们依然不高兴,每一个。”

“听起来好像难过。”

“什么是难过?”

“我也不知道呢。”英格丽德轻轻地说道。

“好好奇。”玛戈捏了捏一个路过的小孩灵魂,小孩抱着半个苹果啃,“甜吗?”

“不好吃。”小孩跑掉了。

那边阿呆抓住了战争,“哈哈哈姐姐要把你欺负的喵喵叫。”

战争一躲,椅子一晃,哐地一声,这俩蠢货摔成一团。

“喵。”战争恼了,上来给了阿呆一巴掌——还算给她面子,爪子收起来,用肉垫打的——炸毛跑了。

“不乖,你挠人。”阿呆碰瓷,吵吵嚷嚷好一会儿,走过来,踮起脚,趴在阳台栏杆上,给玛戈一个背,“你觉得,我需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吗?”

“大概?”玛戈如是说。

“我依然心情很不爽。”阿德莱德直起身。

“嗯,不爽的话可以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人。”玛戈凑过去。

“不,我不想横/尸/街头。”阿德莱德往下探头看着,“我惜命。”

她捏着鼻子给那两个女人打了个电话,嘴里说着“谢谢妈妈”但心里又憋屈又委屈。

弗莱娅稍有些求生欲,除“你是我的小孩,妈妈肯定会保护你的”外没说什么,而伊莲恩就是个混帐玩意了。

“虽然但是……和你没关系。”伊莲恩拉开车门下车。

特勤突然喊,“女士,有个快递。”

“等等,我瞅瞅。”她走上前,那是个纸箱,打着DHL的标,但潇洒地写了一行汉字——请转交里斯本夫妇。

“是什么?”她问。

弗莱娅蹲下来,摸摸快递盒,“怎么还是热乎的?”站起来,接过湿巾一根根地擦拭过手指,“要不要打开看看?”

“热乎的啊,”伊莲恩挂掉阿呆的电话,“最好不要,我怕扑出一群苍蝇。”她习以为常地吩咐,“请大里斯本夫妇和小里斯本夫妇来我家吃饭吧。”

“可怜的小里奥妮白跑一趟。”她感叹。

“没关系,”弗莱娅踢踢那个箱子,“不然还得安排人设计反水,中途还容易出岔子。”

正是这顿饭让伊莲恩对多罗西那个坏蛋的私生活充满了同情。

林顿趴在她家门外开的箱,“卧槽,新鲜热乎的小脑袋瓜子。”标本上有点血,他手一滑就把人头掉在了裤子上,“哎呀我去。”

然后开始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开始/脱/裤子,“这裤子不能要了。”

“给我穿着!”多罗西大声喊。

这导致她没注意到洛克西的小动作。

等她回过神来洛克西这个小破玩意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义正言辞地抗议,“混蛋,寄脑袋瓜子要用冰鲜冷链。”

洛克西是真的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可怜巴巴地捏着鼻子,“有味道,臭死啦!”

虞开始甩锅,“是领导非要热乎的,没办法我们还额外买了一箱的热宝宝,我也想寄空运冷链。”再三发誓赌咒,“我真的跟她说了,肯定会坏,这个天气,这个气温,脑袋里还有蛋白酶,但人家就是不听不听我不听,唉,亲爱的,你对文科生不要有不该有的额外期待。”

“这就,”多罗西觉得自己的人生此刻超脱了,“就,就,是你想说的?是你该说的?”

“我觉得,该废物利用一下桑德拉。”弗莱娅挑起窗帘一角,她站在客厅,窗开着,正对门口,将闹剧尽收眼底的她喃喃说道。

“让露西带阿呆拍期Vogue封面吧。”伊莲恩忽然换了话题,“我想好了,阿呆的公开身份就是小妹妹。”

“我不要。”弗莱娅先一口否定,“我不想联系她,也不想理她。”

过了片刻,她又点头,“好。”

阿德莱德失眠到凌晨。

她拥被坐着,空调拼命地吹,发出低低的轰鸣,她开的除湿,控制面板上可爱的圆形在亮,有点像底特律变人里的康纳,安卓系统超负荷运转就会转红圈。

她拿着手机,翻对话记录。

大家对林顿的声讨十分简单粗暴。

他们直接在OA批复流程里互发邮件咒骂与辩解。

弗莱娅骂林顿:“干掉沙巴尼有什么意义?”

林顿辩解:“因为你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布置场景需要时间!”

伊莲恩质问林顿:“杀了就好,为什么要搞得这么戏剧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辞职去看!”

林顿说,“罗雅尔指示,要玫瑰花。”

弗莱娅怒斥:“Jelly-cat?不想干辞职滚蛋!”

为什么要说跟我没关系?她思考着,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如果是她,她会顺势说两句软话,与女儿和好,而不是冷冰冰地说“不关你的事,不要自作多情”。

最后阿德莱德得出结论,即伊莲恩是个精神病。

不愧真身是被全世界起外号为疯狗的女人。

她烦躁地丢开手机,踩着便鞋去倒水,准备逼自己睡觉。

很快阿德莱德后悔选在这个时候去倒水。

越讨厌什么越碰到什么。

李坐在客厅阳台上,环着丽贝卡窃窃私语。

嫉妒心让她发狂,现实叫她闭嘴。

大抵是出于一种自我折磨的心理,她伫足/窃/听。

这是每个女人都擅长的技能。

也是每个女人用于自我折磨的手段,以此让自己陷入痛苦,以此让自己反反复复地思考,自己究竟哪里不够好、不够出色。

“我博士毕业那年,”李小声说着,“被选中去致辞,”她仿佛陷入一种回忆,“台下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亲人,我很失落,所以我不想让你也经历这种失落。”

“我不会去致辞的,太愚蠢了。”丽贝卡是个满叛逆的女孩,温柔外表下身有反骨,“满嘴冠冕堂皇地套话,说很多言不由衷的东西。”

“好吧。”李笑了笑,她说,“我确实不想让你去做博后。”说话时有几分漫不经心,“还要哄着你,忍受你无理取闹,同你虚以委蛇,怕你叛逃,烦死了呢。”

丽贝卡转过身,单膝跪在阳台上,挨到李面前,“烦么,那你杀了我呀。”

“太瘦了。”李抬手贴贴丽贝卡的脸,“不够炖一锅菜的。”

“我真是……”丽贝卡喃喃道,最后宣判,“你有病。”

她气跑了。

李调整了下坐姿,靠在窗,“狐狸妈妈的小围巾又偷听壁角?”

阿德莱德只好走出来,“不,我是小尾巴。”

这句话把李逗笑了,“大尾巴呀,狐狸最漂亮的一个地方呢。”

“所以她……”阿德莱德挨近些,坐下,她摸摸李的脸,软软的,私下里相处着,感觉这是个柔软温柔的女人,“以前是这个样子吗?”

她抚过李的眉眼,又握住一缕长发,“也很漂亮呢。”

“应该比我好看。”李闭上眼睛,“她是在最漂亮的时候走的,我呢,是老婆婆啦。”

“为什么要纹喜鹊?”阿德莱德拨开李的衣领,仔细她肩上的纹身,确定网友说的对,那是喜鹊,她好奇道,“迷信吗?”

她耳闻过亚洲官僚都信风水玄学。

“不是喜鹊。”李背过身,将长发拨到一侧,解开几粒扣子,衣衫半褪。

她肩上纹身是一幅画,穿低胸式礼服时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

树的枝干贴着肋骨和脊骨蔓延,是半颗树。

黑白相间的鸟栖息枝头,树下坐着只仅有轮廓未上色的狐狸,尾巴甩在一边,有只小猫趴在尾巴上闭眼呼呼大睡。

三只小动物,每一只都颇有儿童Q版简笔画的风格。

阿德莱德收回纹身师给人家纹了只大胖鸟肯定会被打哭的前言——鸟还是最像样的。

“狐狸是你?”她问,“为什么是狐狸?”

从前她以为伊莲恩的绰号用狐狸是因为红头发,像狐狸妖怪,但考虑到李本人并不是红发,这个符号就耐人寻味。

“我读书的时候同学叫我狐狸精。”李微笑着,“狐狸妖怪。”

“因为你很漂亮?很精灵古怪?”

“因为我说话比较软,软绵绵的。”李摇摇头,她把衣服理好。“不过我喜欢狐狸。”

“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阿德莱德问。

“两个……会被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李半月冲小姑娘阿呆嘘了声。

她坐在那里,默默地出了会儿神,等回房,终于迎来李云斑的炸毛。

“你真喜欢伊莲恩的小孩。”李云斑张牙舞爪,“比对自己女儿都上心。”

“阿呆是个很可爱的小孩。”李半月坐下梳发,“但我只是为了解决事情。”

“有什么好解决的。”李云斑哀怨。

“挣脱链子冲出门汪汪叫的,是我的狗。”李半月轻叹一声,“不该叫却乱叫的狗会被打死的。”

李云斑沉默了,她甚至有点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对她来说,这样的姐姐是最陌生的,还让她心底发毛,甚至很想猜会不会姐姐有人格分裂,这是一个可怕些的人格——要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我给了里斯本夫妇一个结婚周年纪念礼物。”半月梳着长发,温柔娴雅地说,“一个人头,新鲜热乎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李云斑白了半月一眼,她要走,却被拦腰搂住。

“我知道为什么玛戈王后要把她情人的人头要回来了。”半月靠在她肩上,边笑边说边亲,“人头是个好东西,暖呼呼,一动不动,又胜过千言万语。”

李云斑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害怕,但又有种灵魂出窍不能控制肢体的感觉,咬着牙打颤,说,“你放开我。”

半月很听话,依言放开她,在她逃走前跪下去,抱住她的腿,手从中穿过,环住,长长的发垂曳胸前,靠着很暖,笑着往下自言自语,“我觉得,应该给人头化个妆,单纯一个脑袋根本称不上盛大场面,下次我就记住了。”

说话时气息若有若无地染在腿侧。

半月侧过脸亲亲她,“你说,画个哥特妆会不会好玩,不过有点摇滚。”

精神上的恐惧与肢体上的感触存在一个平衡点,此平衡值之下,人类的脑袋可以冷静思考,超过这个边界,身体上的感觉占领压倒性的主宰地位。

恐惧被抛之脑后,求生欲与唤起的战争以唤起取胜。

李云斑战栗着,倏然身体软下来,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大脑只是单纯的大脑,感官在这一瞬被屏蔽,本能叫她滑坐下,张开手臂,转头索要亲吻。

“吓到你啦。”李半月松开李云斑,这次是彻底的松开。“对不起。”

她好像惹了个大祸。

李云斑凝视着她,失控似的哇一声哭了。

“不吓你了,没事。”李半月半跪下来,抓起李云斑的手,贴在自己颈上,“不怕啊,你看,我很好欺负的,很容易就可以被掐死的。”

李云斑挣开半月的手,她咬紧牙关,逃荒似的冲进浴室。

平静后她走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半月这个女人直接睡了。

她过去推推半月,声音很低很小,极其细微,但红着脸说了,“你起来,做完。”

半月咕哝了声,回了她两个字,特别精简,精简到如果有女士用的小蓝片她一定喂半月两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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