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156 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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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了地下水的土变的柔软,凉爽滑腻。

葵舒服地交叠起爪子,趴在自己得意之作里。

华府傍晚夕阳余温尚存,她下巴下面垫着的土松软温暖,还透着青草香气,洞里的土冰凉舒适,简直完美。

户主也很好对付,只需要在地上打个滚,露出白白的肚皮,再抬头歪脑袋啾一声,人类就会发出“好可爱啊”的叫声,揉揉她的肚子,之后随她肆意捣蛋。

可惜最倒霉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多久,捣蛋鬼欠揍地踢踢她的脸。

她睁开眼,嘶了声,谁知看见一双白色系带高跟鞋,再往上看是白色的蓬蓬裙,心道不妙。

“咕啾。”她紧往坑里躲,但翅膀被一把抓住。

“你脏死我了!”玉藻趴在坑边,把葵拎出来,一脸嫌弃地反剪女儿双翅,拎起来摔下去,往旁边车的盖子上磕,企图磕掉土。“泥娃娃,讨厌死了,我不要你啦。”

“你暴力,唔,咕,狂。”葵爪子扒住雨刷器,死死抱住。“还……啾……打……”

“你怎么可以这么脏?”玉藻骂道,飞扬的尘土糊了她一头发。

“我就挖个洞。”葵开始呜呜哭。“挖洞都不许了吗?”

“不行。”玉藻说,她把葵往外扯,“就是不行,别的小孩挖完洞知道自己填上,你呢?挖完给我搁那儿,等着我呢?你给我挖的是不是?你什么时候会自己填洞,什么时候才可以刨洞。”

“要你管。”葵顶嘴。

“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我。”

“我是你妈!”玉藻使劲儿拽葵,企图把她弄下来。“你小时候我那么疼你,我都没像你阿姨似的,找个火山口刨个洞把孩子塞进去,我辛辛苦苦把你孵出……”

哗啦一下一个渔网兜头罩住她。

她退开一步,突然周围火焰燃起,绕着她盘成一个圈,火舌吞没如茵绿草,沿着汽油走,顷刻间大大小小的圆形出现,组成螺线图样。

英格丽德丢开打火机。

据《伏尼契手稿》记载,龙文中丹葵一词意为利剑。

恶魔间不共享记忆,她只能依靠这本手稿来推断事实真相。

西陵丹葵,另名般伽黧,生于红海,是龙族炼制的/弑/神/武器,虽有实体却实为法器,用以夺回高庭,为完成祭祀,甚至不惜将恶魔全族诛灭。

记载释明,被遣低维时空后,神潜心研究,绘制出克制阵法,可惜受高维因果压制,未得以付诸实际行动。

“真是千呼万唤始……”英格丽德从暗处走出,本以为多日守株待兔终有回响,不料抓到个不认识的,“对不起,你是谁?”

玉藻把渔网从脑袋上抓下来,丢到一边,她迈过火焰,舔了舔唇,“咦,是只小翅膀。”

“唐突了。”英格丽德下意识往后退开,条件反射似的开翅。

“别慌,不用跑,不吃你,你们好难吃的。”玉藻认出来了英格丽德的品种,回忆起那翅膀味道——一言蔽之,是香菜天妇罗裹生姜蒜泥,胃口一下就没了。

她抓住葵,打算走,又被另一只小翅膀拦住。

“我的车!”玛戈指着SUV。

雨刷器已宣告阵亡,被龙崽叼在嘴里。

原本她趴在客厅沙发上看好戏,没想到过了几分钟那两个女人也趴过来看戏。

这时她才意识到,可能不是那两个家伙的车,赶紧出来看。

一看可好,是她的。

“再这么凶就把你烤熟吃掉。”玉藻威胁。

“我们也不是恶魔,又不能吃。”玛戈交叠着手,她陈述事实,但关键时刻还是怂了,乖乖让开。

“烤着玩不行么。”玉藻冲她吐了下舌头,拽着龙崽尾巴把毛绒玩具同款拖走了。

“毛绒玩具”嚷,“妈,爪子痛。”

“痛?那你怎么刨了那么多个洞?”成年的那条小母龙反问,反正骂骂咧咧地把Jelly-cat同款小玩偶领走了。“刨洞爪子就不痛了?”

空留一地大大小小的土坑,更可恶的是其中一个坑疑似把水管挖爆了,不停往上喷水,跟小喷泉似的。

“你到底抓了个什么?”玛戈喃喃道。

她后悔了。

应该在回家后的第一时间抓着那条小母龙让她填洞。

“到底哪条是哪条?”英格丽德咬着唇。

“不知道。”玛戈坦言,“现在人家是十一界时空唯一的主。”

火舌往上一攀,吓得英格丽德跳开。

突然她手里被塞了根铲子和水管。

伊莲恩手里还拎着另一把铲,“乖。”她把另一把铲子塞到玛戈手里,“妈妈爱你,今晚这些洞填不完,你就别想回家睡觉。”

说罢,潇洒一甩裙,回房。

“可恶。”玛戈歪着头。

不到三秒的功夫,她计上心来,“想去找小阿呆玩吗?”

“咦?”英格丽德眨了眨眼。

她真的把火扑灭了——因为她也怕火。

“开工。”玛戈挽起袖子,“我来订机票,你来……”她把另一个铲子塞给英格丽德,“挖洞,快点,我们的目标是这一整个院子。”

“她这次居然听话了。”伊莲恩挑起窗帘一角,她往外眺望。

玛戈居然干活了,太不容易了。

至今她都记得让玛戈照顾阿呆,下班回家就看玛戈躺沙发上看剧,年幼无知的阿呆被关到狗笼里生闷气。

“你女儿收到了枚鹅蛋。”弗莱娅端详阿黛的推。

阿黛发了条推,说收到了小姐妹的礼物,一枚可以孵出可达鸭的蛋。

鉴于阿黛提到的这位小姐妹是原定要登路易莎领阿黛亮相的那期《vogue》封面的女童星,弗莱娅就留了个心眼。

果然,给阿黛送了枚鹅蛋。

“鸭蛋。”伊莲恩爬上床,她接过弗莱娅的手机,仔细端详好久,觉得这个白白的蛋像腌过的咸鸭蛋。

“不,是鹅蛋。”弗莱娅郑重,“鹅蛋表面是这样……”她把图片放大,“沙砾样的,鹅蛋的表面是滑滑的。”

“不要全信谷歌。”伊莲恩说,“你要考虑到,阿呆拍照的光线角度和示例图不一样,可能有误差。”

当时弗莱娅的表情有些微妙。

但她没往心里去。

直到早上闹钟响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时,她才意识到弗莱娅确实认识鹅蛋。

路易莎在凌晨四点时发了一串视频,产生了刷屏效果。

第一个视频,还是小孩的弗莱娅用衣服兜住好几个白色的蛋,“妈妈,我捡了鸭妈妈的蛋。”

路易莎不屑地把她转过去,说,“你给我放回去,那不是鸭蛋。”

第二个视频,弗莱娅和毛茸茸的小肥鸟,很显然孵蛋技术不行,一堆蛋就孵出来一只,“妈妈,妈妈,看我的小鸭子。”

“那不是鸭子。”路易莎顽强纠正,“跟你说了二百遍,不是就真的不是。”

“我说是就是!”年幼的小女孩很执拗。“你凭什么说不是?你又不是生物学博士。”

“好好好,”路易莎敷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三个视频就是弗莱娅生无可恋地和农家大白鹅——甚至不是天鹅——生无可恋的互殴,摄影人已经变成了格瑞塔,大概是这会儿被遣送走的。

第四个视频则是弗莱娅“投怀送抱”,看穿着像是格瑞塔。

她抱着格瑞塔,藏起脸,委屈巴巴地,“妈妈,它打我。”

笑声传来——做实了,是格瑞塔,只有格瑞塔笑抽时会笑出来嘎嘎一样的声音,“宝贝,这个妈妈打不过。”

镜头一转,大白鹅就昂头嘎一声,开始乍翅膀。

这一声嘎吓得弗莱娅一哆嗦,扭开脸直往格瑞塔怀里扎,抱脖子踩腿往上蹿,“妈妈,救我。”

于是她决定早饭煎两个鹅蛋。

下楼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就迷迷糊糊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后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注意力却又被弗莱娅钓走了。

弗莱娅没有在起床时刷手机的习惯,基本上闹钟响就爬起来洗漱,什么时候打算办公干活,什么时候再看手机。

这导致她出现在餐厅里的第一句话是,“好大的煎蛋,这个蛋怎么这么大。”

不知为何,忽然间伊莲恩就想起那句“妈妈,它打我”。

她花了点时间克制住自己的笑,“这个鸡蛋比较大。”

“真的蛮大的。”弗莱娅仔细研究了下,至少是两个鸡蛋的大小。

她坐下,切开蛋,“今天没有到处都是毛毛。”

玛戈出门在外知道要把羽毛梳到塑料袋里,回家就梳到地板上,仿佛她和伊莲恩是免费的扫地机器人。

“大概是非暴力不合作。”伊莲恩拿叉子的手一顿。“玛戈呢?”

她好像晚上把大门的密码改了。

她和弗莱娅对视一眼,赶紧往门口冲。

“玛戈。”她拉开门,喊。

只见院子里全是坑,坑与坑间距一厘米,草坪寸草不留,门前还竖了个歪扭扭的木牌——打倒帝国资本主义,压榨幼崽天诛地灭。

“这是什么?”弗莱娅有点近视,没带隐形眼镜看不清,就往前走了半步。

门前原本修了条鹅卵石铺的石子路,也被挖了。

这半步导致她踩到了颗石头,跪了个脆的。

她爬起来就发现把膝盖崴了,洗完澡后膝盖肿成面包,花了半个小时确定玛戈平安——只是跑了,又不得不瘸着去盯对怎么给玛戈收拾残局。

更令她生气的是,还被洛克希·里斯本问候,“你怎么非要这会儿把腿摔了?”

洛克希刚琢磨出来该如何妙用李某摔腿事件,这边罗雅尔把腿崴了。

流年不利,她心道。

她可真倒霉。

“那我得选个时……”弗莱娅拿起手机,重返文明世界,谁知一打开推,出现了个奇怪的tag叫#妈妈,救我#。

从措词上她有种微妙的不祥预感,往里一看,第一条还有个tag是#妈妈,它打我!#,一翻,果然是该死的路易莎·沃森。

她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说还有个事需要调查,事情涉及到乌有乡的税务问题,非常严肃,需要她配合问询。”

她决定让路易莎再在里面呆四十八小时。

“女士,”艾莉森头疼,她不得不往太阳穴擦了点薄荷油,“她说如果再不让她出去,她就隔八个小时发一个视频存货。”

“让她发!”弗莱娅说,“不好意思,我小时候要多无趣有多无趣。”

她回忆了下自己的无聊童年,感觉除了上课考试外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谁知还没到八个小时——两小时后,数学不及格的路易莎就给了她个“惊喜”。

“你给我滚回来!”路易莎声音怒不可遏,“那是抓野猪的陷阱。”

“我不要,你为什么要命令我?”她站住,转过身来。“我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助……啊。”

路易莎往前冲,“苍天。”差两三公分,一个俯冲没抓住。

很快,她的哭声变成背景音。

路易莎在嚷,“等下,等会儿再救她,先不要救,让我拍个照!我相机呢?我要给她上一课。”

她边哭边喊,“你凭什么给我上课,你又没有教师资格证,你……你……你……”

年幼的她行使第四零四和五零二修正案所授予的紧急创立判例权,还建了个新的州,尖叫着。“根据,根据亚特兰大州判例,你非法授课!要蹲监狱的!”

果然路易莎从她小时候起就非常讨厌她,弗莱娅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

但中午她坐不住了。

她后悔了。

应该把路易莎的所有账号封掉,先让这个女人社会性死亡。

“菜虫星人入侵了!”视频里穿睡美人裙但脑袋上顶着小玻璃电锅的她飞奔,电线飘扬,手里还挥舞着锅铲,她人太小,锅太大,导致每说完一个词锅就会掉下来,然后她顽固地把锅推上去,露出脸。“我们快逃命吧!”

陈冷翡能回忆起最早的事是很小的时候,斑斑侧躺着,搂着她。

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斑斑。

有时斑斑会让她趴在肚皮上睡,这样的情况下,睁开眼睛,就是斑斑的臂弯。

斑斑会调香水,这瓶倒一点,那瓶兑一些,每天闻起来都不一样,今天是淡淡的花香,明天可能是冬青的香气。

她第一个记住的房间是白色的,法式装潢,衣柜是雕花描银的,七扇开门,中间的门里放的是被子,最里面的门里有很多带毛毛的大衣。

斑斑偶尔会出门,把她放在最里面的门里,告诉她不要乱跑。

如果斑斑回来的早,就会领她出去吃饭;斑斑特别喜欢一家水饺,会点菜单上没有的韭菜鸡蛋粉丝馅,一开始她不能吃,斑斑会用勺子把饺子都压碎,一勺勺地喂她,如果斑斑回来的晚,她多半枕着衣服睡了,被叫醒后斑斑会喂她些苹果泥和一种很细的挂面。

那时候斑斑还养了只可爱的毛茸茸,有点像狗,叫声很像孩子哭,有时候闻起来臭臭的,她不喜欢,但脾气很好,会乖乖地变成一团,可以让她趴在上面晒太阳。

斑斑告诉她,那是狐狸,叫月月。

小时候的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的出处,直到后来。

没多久,她就开始生病。

起初她不懂生病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很喜欢睡觉,听故事听不了多久就睡着了;看电视看不了多久就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有时睡一觉会好,有时过了几周才好。

渐渐的,斑斑会把她抱在怀里,抽泣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有时是发誓赌咒般的口吻,“妈妈不会让你离开我。”

也就是那时,李半月闯入她的人生。

很快,斑斑带她搬到了李半月家。

李半月性格乖僻,上一秒温柔地问她想不想吃冰淇淋,下一秒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讲话”,再过一秒,可能就把她抱在怀里贴脸。

再大一些,她意识到斑斑可能是因为她才和李半月在一起——吵架时斑斑明确说过。她不知道斑斑的过往,李半月又数次在家中处死/警/卫,所以整个幼年的她都在自我责备中度过。

她觉得她生病害了斑斑。

所以当知道斑斑年轻时和李半月的过往后,她火速将所有责任归咎为斑斑自己不争气,懦弱。

可午夜梦回,她内心深处仍会想,是不是她害了斑斑,也许没有她,斑斑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连带着,她恨素未谋面的生母——不想要她就杀了她,要么逍遥法外,要么去坐牢,这样,她还敬那个女人一句敢作敢当。

但她仍未能得知她生母名姓。

几天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胸痛,背痛,喘不上气,呼吸都变成一件要命的折磨,意识时清时沉,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想,事已至此,最起码要死个明白。

她问李半月——她估计她的来历李半月还是知道的,“能不能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当最后可怜我一次,告诉我,我父母是谁。”

李半月只会搪塞,“我是你妈妈,你是我养大的,所以我就是你妈妈。”

没等她追问,斑斑就会开始哭,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没有,”她告诉斑斑,“发生在我身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有斑斑这个妈妈。”

最后演变成她们抱在一起哭。

斑斑多半是难过,而她则是实在太难受了。

等彻底清醒——好转后,她得知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撞在书橱上,撞断了两根肋骨——医生说她小时候骨折过,一直营养不好持续重度营养不良导致骨折愈合的不好,原来骨折过的地方很脆,稍微碰一下或撞一下就又会骨折——导致了血气胸。

仿佛是一辈子——于她而言,如同濒死——的折磨,实际上也仅仅只是两三天的光景。

对此,她会想,为什么她的双亲要把她当成一种盲盒宠物,送养还要寄快递,但想一想也就算了,而斑斑开始躲起来哭。

斑斑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

哭过后,斑斑的眼睛会从杏仁眼变成丹凤眼。

晚上斑斑说要去给兔子打扫笼子,她就叫住了斑斑。

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她文学科目的成绩就差,和阿呆不一样,她拙于措辞,最终只是说了句干巴巴的,“不要哭。”

“妈妈没有哭。”斑斑说,又深吸一口气。

最后哭着说,“我错了,我的错。”

反反复复地,只说这六个字。

“不是。”她固执地说,但好像没什么用。

没多久,她也想哭了。

就在要哭的前一瞬,李半月端了个碗给她,是山药炖雪梨,她在阿呆家吃过,阿呆家冰箱里冻着一大罐,据说是治嗓子的,但阿呆当甜点吃,她也自己烧过,味道总和阿呆的那罐不一样,“你要的奇奇怪怪炖稀奇古怪。”

接碗的空档,斑斑跑了。

“哭了呢。”李半月坐下。

“里面加了什么?”陈冷翡尝了块梨,很意外但也不算意外,是那罐糖水的味道。

“不告诉你。”李半月靠在枕上,摸摸她的脸,“我小时候也经常被人说,是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虽然我有时也会生气,但你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你说过吗?”她问。

“没有。”

“我不信。”她摇头,“你喜欢文阿姨,所以你骂她女儿是野种,你和斑斑在一起,我是斑斑带来的。”

李半月拿出手机,递给她,“我确实说过你的坏话——我在背后说过很多人的坏话,但太难听的没说过。”

“你有爸爸妈妈,我没有。”她接过,开始翻记录,“我也确实是……他们不要的孩子。”

翻了几天的记录,她意识到大人的可恶。

李半月叫她以泪洗面小公主,伊莲恩说阿德莱德是点了能量豆的豌豆射手,郑陌陌背后说郑雪主是臭脸小姐姐。

玛戈最惨,玛戈是“一半脑袋瓜子里有水,另一半成分是石灰”。

气的陈冷翡拿聊天记录要质问李半月她何时以泪洗面,刚转过身就看李半月侧躺在那里睡过去了。

卸下防备,阖起眼,苍白脸庞上浓郁的眉眼让李半月看起来温柔虚弱,呼吸很轻,让陈冷翡伸手弹了下鼻息才放心。

她倚在那儿,握住李半月的手,发现李半月的手臂居然比她的胳膊还细,细了足有一圈。

李半月似乎有些知觉,呓语了句,“猫猫。”

她就靠过去,觉得李半月的身体失温的厉害,碰触之下一片冰凉。

“她没叫你。”郑陌陌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冷翡抬起头。

一个转身,郑陌陌坐下,“在找她以前养的那只小猫啦,不是你嘞。”她调侃,“冷冷是小兔崽子。”又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说,“可,小兔子都知道要亲亲妈妈呢。”

“阿姨好。”陈冷翡咬了下唇,为了和郑陌陌抬杠,她往李半月怀里靠了靠。

李半月忽然全身一痉挛,弓起背。

“你……”陈冷翡刚要问你怎么了,没来得及问就被李半月推到另一边,圈着按住。

“哎呀。”李半月贴贴冷冷的脸,问郑陌陌,“是打算任劳任怨,还是反弹很大?”

“那毕竟是如果能当地球球长,愿意被全世界男人劳作一遍的男人,追封的太上皇,也算是当过皇帝。”郑陌陌玩味说道,“大概很豁得出去。”

“那没用,你得,把他儿子扣住,让他每天都在猜他儿子知道些什么,会说些什么。”李半月漫不经心地说,她抢过手机,顺便伸手挑了挑冷冷的下巴,“啊猫猫,喵。”

冷冷凶巴巴地看她。

“过来说。”她真的很想躺着接见郑陌陌,但也不好把猫猫赶跑,不得已挣扎着爬起来。

陈冷冷又生气了,“我不是猫,不要叫我猫猫。”

“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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