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174 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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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一条凄惨无比的薛定谔定理,即所有事会积攒到同一天爆发。

起初,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昨晚的飞机没有晚点,早上宾馆的饭菜还不错,是热腾腾的奶油松茸意面,上午拍的片段一镜到底、一条过,但自从中午打翻那份草莓奶油三明治后,事态急转直下,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野外抬眸的镜头阿德莱德拍了十二遍,第十四遍依然不合导演心意。

“没有冰了。”道具组的哥们大喊。

当阿德莱德长出一口气时,导演大喊:“那就用盐!盐总归有吧,妈的。”

三分钟后,天空飘洒的都是海盐粒。

“抬头,看这里。”导演说,“不好。”

他仿佛只会说不好,但又不告诉她哪里不好。

“停。”导演气的去喝水。

她想坐下来歇会儿,但讨厌的裙撑让她坐无可坐,只能站着。

刚拧开矿泉水瓶盖,手机开始响。

“老师的ppt。”带她的学姐发来十七条信息催老板外出开会的课件,见她迟迟不回,干脆打来电话。

糟糕,阿德莱德的血压开始飙升。

她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我马上,今晚就发,今晚保证。”

她还在搪塞学姐,那边扮演沙俄伊丽莎白的阿姨按住她脑袋,热情跟旁人介绍,“这位就是百老汇的明珠。”

奥什娜·米凯勒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女人,去年只在百老汇主唱,今年就只为好莱坞效力,来回反复以年为单位,绝不商议也绝不妥协。

就艺术性而言,存在这样一条鄙视链,歌剧俯视众生,音乐剧对电影不屑一句,电影踢了电视剧一脚导致电视剧出拳殴打综艺——深夜脱口秀带有特殊属性,故不参评。

奥什娜也未能免俗,甚至尽自己努力加大这一裂缝。

这就导致她成了奥什娜的天然“盟友”,毕竟其他人只在洛杉矶出没。

“哦是,不不不。”阿德莱德陷入窘迫,“不,我不是在和你说,我今晚,一定,我对天发誓。”

实际上她暗地里祈祷莉拉忘记这件事,拖到最后一天,学姐将退无可退,掏出电脑替她速成一款。

课件这玩意是否稀烂无所谓,毕竟讲的好坏全看老板当天发挥。

她对奥兰治还是有信心的——对橘子奥朗格来说,只需要三盅全会就能舌灿莲花,把开车不小心撞垃圾桶的小事描述的天花乱坠。

“什么今晚一定?”奥什娜好奇地打听。

“老板的活计。”她说。

搪塞过学姐喜迎丽莎的电话。

“我问你。”丽莎说,“你对房地产有多了解?”

“一般般。”阿德莱德的回答比较谨慎,“我不炒股。”

“那你妈妈有跟你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有一个新的规定,不许银行背书濒临破产的房地产公司么。”丽莎很委婉。

“到底怎么了?”阿德莱德没心情跟丽莎耗。

“说来话长。”丽莎道,“你是不是接过一个代办护/照、签证的单?”

“所以?”阿德莱德觉得莫名其妙。

“现在大家在掘地三尺似搜索你东家。”丽莎倒也挠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为什么?”

“因为有个大人物的——行吧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大人物,一个倒霉蛋的儿子被指控把她干掉了。”丽莎声情并茂地说,“所以你觉得她还活着吗?一条线索悬赏二十万呢。”

果然落脚点还是二十万。

“我如果有的话,我为什么不自己去赚这笔钱?”阿德莱德想揉揉额头,但又怕花妆,“这跟房地产有什么关系?”

“因为倒霉蛋挨查是因为银行掏钱背书了房地产,导致需要钱背书小工厂和调控煤电价格的时候没钱了……”

“这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

“你听我说完——的这件事,被翻出来了。”看得出来丽莎只是想找个人分享八卦,“还不是被监察人员挖出来的,是被特殊外交人员发现的,到底有多特殊呢,就类似洛茜那……”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德莱德气的蹲下来。

她穿了双四英寸的高跟鞋,腿都要站麻了。

“然后发现那个女孩失踪了。”丽莎顽固地讲完打完草稿的前情提要,“所以你知道这人现在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去了哪?”

“我那个软件是自己输入参数自己设定自己打印阅后即焚。”阿德莱德逮到机会,击碎丽莎的二十万梦想。

丽莎有些不甘心,“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肃吗?”

“多严重?”

“是好多钱背景下发现的,是非常严肃的原则问题。”丽莎绘声绘色的,“你想,你仔细分析。大前提倒霉蛋自身难保,这么大——还是这种事,小前提倒霉蛋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暂时被羁押,两边都在找,你可以两边赚钱,一条消息,提供给调查人员,赚这二十万,再告诉倒霉蛋,再来二十万,这就是四十万。”

“说真的,”阿德莱德说,“倒霉蛋自身难保,肯定资金都被冻结封存,首先,他拿不出来钱,其次……”

没容她说完其次。

穿黑西服的安保人员穿梭片场,不到半分钟人群四散。

“喂。”洛蒂穿了件绿花裙,配抹胸长袖白毛衣,戳在她面前,“那是我的直升机!”

丽莎这个没义气的玩意儿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

“我知道。”阿德莱德站起来,蹲着看起来很矮,不够强势。

“您好欣赏莉塔。”她挪揄,“所以是真的眷顾她,果然不是两情缱绻不可能打折。”

“不。”洛蒂捏住她下巴,“真对不起,我对那个小弱智的智商有充足信任和了解。”

“疼。”她开始装可怜,眼泪汪汪地看着洛蒂。

“算了。”洛蒂松开手,“你给我记住,事不过三,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直接找你妈。”

“不是事不过三吗?你数学好差劲,”阿德莱德数了一下,“这才第一次,为什么下一次就要找我妈妈?”她还装模作样地反问,“你怎么不找我爸?这不公平,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找我妈?”

“我的猫的猫。”洛蒂冷冰冰地说,“我的猫崽呢?”

阿德莱德乖觉,她紧紧地闭上嘴巴。

不过好消息是,洛蒂说,“你不是单亲吗?什么时候有个了爸爸。”

看起来她的假身份生效了,这下阿德莱德彻底的放下心来,最惨也就是洛蒂找到纽约某个高中的倒霉地理老师家里去——那个老师是她最讨厌的阿姨,凶巴巴的“佳丽”,说话还有首尔英语的口音。

“是的,骗您的,我没有爸爸。”她无比欢快。

当晚她就乐极生悲。

特拉沃尔塔——导演先生说,“对了,有份试镜邀约你可能会感兴趣。”他低头看着手机,“我转发给你经纪人吧,你们回头讨论。”

“谢谢。”阿德莱德落落大方。

几乎同时她变得窘迫。

该死的邮件提醒让她社会性死亡。

特拉沃尔塔一转发,她那边就弹了邮件提示。

“她——”阿德莱德说,她扬扬手机,“莉莉安之前用我的手机处理了下邮件,她忘记退出登录了。”

简替她做经理人,打理一些诸如订票订酒店的琐事,真正的要务她不准备交给别人让别人赚差价。

所以她高中毕业就考了经纪人资格,开始假扮那个达特茅斯毕业的法裔二十四岁金发女郎,在CAA干过一年——问就是在收发室,耳闻目染学了很多业内知识,之后出来单干。

起初这么做的原因是她手头不宽裕,持续下来的原因是她收到了无数隐晦地拉/皮/条的邀约——当然不是莉莉安·米勒的皮条,是她阿德莱德·萨伏依的。

她相信或许有一二经纪人雄心勃勃,愿意与她携手共创传奇——岛屿不便宜,但利益当前,她不相信经纪人能抵挡住诱惑而彻底地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考虑——升职加薪面对开价开到高级合伙人持股人顺便还能持有她把柄的诱/惑的人是优秀的莉莉安·米勒,当然,开价并希望携手春/宵/一度的所针对的对象是她。

在好莱坞,妈妈亲自出面当经纪人把女儿当摇钱树的故事都数不胜数,何况旁人。

何况这些年她发现,好的经纪人都擅长做一件事,把正当竞争扭转为非正当竞争,把凭实力和运气可以办成的事转换为私人关系加码“确保万无一失”。

这层私人关系多数情况下均以“请您闭眼张开/双/腿”模式进行的。

胜利,证明经纪人非常优秀,给了她这个机会,利用她的身体把这桩狗屁事办成了;失败,只是运气不好或她在床上表现的不够努力,总而言之“万无一失”的地方在于,只有她一人承担身败名裂的风险,其他人都能落个好名声。

她不喜欢和人玩博弈,先将不对等关系进行,之后再凭借努力争取话语权。

以她“唯我独尊、说一不二”——该形容来自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的格瑞塔——的脾气,这种关系不可能得以善终,多半都会以她把人揍了再打电话叫人来保释为结局。

因此即便是今时今日,她的经纪人依然是莉莉安·米勒——也许背地里米勒女士已是业内的传奇,以忠心耿耿著称,是每个女演员所向往的完美经纪人。

也不知道特拉沃尔塔是否看破了这个拙劣谎言,但未当场戳穿,只是笑笑,“明天见。”

“明天见。”阿德莱德似笑非笑,企图扮演一个彻底拿捏住经纪人的妖女。

三小时前,洛蒂警告她事不过三,五小时后她犯了第三桩事。

她用洛蒂的名义在惠灵顿女士的私人厨房预约了座位,还用慵懒语气响亮干脆地告诉伯莎·惠灵顿:“记账。”

当然这是玛戈的错。

在圣彼得堡和布拉格完成取景后剧组转战爱丁堡,剩下的镜头将在爱丁堡和凡尔赛完成拍摄,她是配角,其余镜头不多,加上学业压力——为老板打杂压力使然,她逮到这个空档回了趟家,顺便把丽贝卡约出来共进晚宴。

她曾问过丽贝卡准备怎么处理玛戈事件。

丽贝卡的回应很干脆。

“过段时间,”丽贝卡那晚告诉她,“我会找她谈一谈。”

“不可以。”她趁比丽贝卡年纪小的天然优势胡搅蛮缠一番,“不许理她,我不理她,你不理她,我们谁都不搭理她,她才能知道错。”

敏锐地第六感让她无法对丽贝卡和玛戈间那隐秘的情愫视而不见,而她对玛戈的执着和执念又让她失去谴责的立场。

她应该扮演一个知心妹妹,趁开导机会趁虚而入——感情博弈就是这样,成双成对者胜,形单影只者败,如果丽贝卡选她,只要丽贝卡选她,失败、被孤立的就是玛戈,她还不算那么一败涂地。

但她做不到,她只会蛮不讲理外加撒娇。

而且她对她这般妙计并无任何内疚。

大概是年纪阅历使然,玛戈偏爱丽贝卡多一些,平时在一起时这种亲昵和默契就很刺她的眼。

谁叫玛戈不喜欢她,还欺负她,阿德莱德心想,是玛戈自找的,活该,如果玛戈只爱她一个,就没这么多事了。

惠灵顿的餐厅开在自己家,是间小小的公寓,有一个服务员,是惠灵顿女士的女儿,才五岁大,是个小不点。

阿德莱德到的时候小不点还在看电视。

“我妈妈去买菜了。”小不点说,“你们先坐,她七点回来,准时七点半开饭。”

“谢谢你呀。”丽贝卡从包里摸出一块棒棒糖,她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包里会装各色糖果。

小不点拿着糖抱起电脑跑了,去楼上继续看没完没了快拍了几百季的电吹风佩奇。

她们坐在沙发上等,没多久就又说起了玛戈。

“是我不够漂亮吗?”阿德莱德盯着丽贝卡看,“我或许没她聪慧,但我也很漂亮,很优秀。”

“为什么不能忘记她?”阿呆直接质问。

“很复杂。”陈冷翡摸摸阿呆的脸庞。

最近带妆有些频繁,阿呆脸上起了一个小痘痘。

她好想把那颗痘痘挤掉。

“哪里复杂?”阿呆扳着她的肩,“为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却要在原地打转原地等?难道——凭什么一直都是她在赢?”

“阿呆,”她刚想开口。

“你……”阿德莱德视线移向门。

门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惠灵顿。

她的脑袋被弗莱娅微凉的手按住,再慢慢扭过来。

“小朋友,”弗莱娅蹲在沙发前,一只手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和包搭在她膝上,“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里?”阿德莱德心道不妙。

“偷猫,偷直升机,吃霸王餐,”弗莱娅开始数落。

“没有偷!”阿德莱德开始辩白,她很生气,“猫是我拿的,直升机里奥妮还回去了,我没有吃霸王餐,我有付钱的打算!”

“打算。”弗莱娅笑起来,“打算不就是吃霸王餐吗?”

唠叨着,突然弗莱娅直起身,抓住围观的丽贝卡,捂住丽贝卡口鼻。

“唔。”丽贝卡挣扎了下。

“眼睛好像妈妈呀。”弗莱娅放开她,亲了下额头,摩/挲/过眼尾泪痣,“可惜多了颗小斑。”

“你认识我妈妈?”丽贝卡问。

“怎么说呢,”弗莱娅冲她笑笑,置之不理,转过头把阿黛抓起来,“我们谈谈?”

阿黛黛用很小很小地声音复述,但透着桀骜难驯,倔强地仰头挺胸先开门,“好啊,跟你谈谈。”

不详的预感始于在研究生群里收到组会安排——不是寥寥几语随便安排了下汇报顺序,而是一份文档。

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专家张教授线上致辞,两点到两点十五,柳老师致辞,两点十五到五点是研究生汇报,但出现了三个冯艺彬压根就不认识的研究生和一个上海的熟人,研究员楚华拂晓。

五点十分至五点半,敬明淑;五点半到五点五十,林孝贞;五点五十到六点十分,祁则则。

组会前一晚她收到了通行证,要第二天提前三小时到会场,需要过安检,开车来学校路上碰到封路,查通行证放行。

她才知道该死的另一个与会嘉宾是谁。

她车都没好好停,冲进一楼就给她带的博士杨嘉言发微信——【你的汇报PPT,发给我,快。】

但倒霉的是杨嘉言一直没回复,等大家都在会议室落座,小杨还在跟同学嘀嘀咕咕今天怎么回事,在她再三暗示下才慢悠悠地打开电脑,又慢悠悠地开手机热点,看见消息,“啊?哦,好……卧槽。”

“哎呀好久不见。”虞女士准时一点三十五分到,所有人吓得站起来,就柳教授安坐。

“你又迟到。”看起来柳教授跟她比较熟。

“堵车。”虞女士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跟张老师说,“我晚上有事,要不会后你再鼓励小朋友?”

小杨转过头,对她做口型——【我靠】。

她发微信——【别我靠了,PPT!】

小杨这才把做的跟屎一样的ppt发过来。

第一个倒霉蛋说完,柳老师就问,“你觉得呢?”

虞女士说,“我先不说。小韩,你怎么看?”

柳照水教授手下三个实验室,其中工程方向由博后韩锦书负责,而老韩跟虞女士是同门。

“她这个保毕业是可以的。”老韩赶紧说,“但论文不好发,高分的发不上去。”

第一个小孩在老韩面子保佑下成功过关,但到小杨那里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个课题很有趣,就是有点,”虞女士云淡风轻,“为赋新词强说愁,你的问题是什么?是问题指引你为什么做这件事,而不是你做这件事,都快做完了,还在寻找问题,每一个科研项目都是一个小故事。一个问题的由来,前人做了哪些基础工作,你又做了什么,你要讲这样一个故事给我听,而不是重复机械劳作,这和种地没区别的。”

很快,冯艺彬意识到虞女士和柳老师不对付的传闻是真的。

有个科博做的是柳老师明年面上项目的预申部分。

柳老师看似谦虚,“这个我今年试着申报了一下,上会被毙了,三个B,评价都很高,有趣,有意义,非常建议深入研究,但还是被毙了,我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

关系好的同事会商业互捧。

关系不好的直接就是——

“你就一个模型啊。”虞司颜直接指着ppt说,“你怎么说明你的结论是普适而不是跟这个模型碰巧耦合?不毙你毙谁。”

说完柳照水就开始用一种你欠揍的眼神瞅她,开始拿她的烂尾楼说事。

“这不是再弄嘛。”她赶紧招呼小同学,“则则,跟照水老师汇报下你最近的研究进展。”

她介绍了下,“这是我去年招的科硕,今年转博。”

“你招的。”柳照水笑而不语。“我看你们实验室招人,一直以为是拂晓的学生。”

“她还坐不了我的这个位置,实力不够,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成长。”虞司颜说,未避免歧义还额外阐述,“顺便说,实验室的位置。”

“当然不是你虞某的位置。”柳照水也没怎么给她留面子,阴阳怪气的。“这不就僭越了。”

“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她交叠手,“我不是来踢场子的,是有的事要提上日程,还是得自己搞。”

“你们不是认识嘛,关系还不错。”柳照水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谈崩了?”

“太贵了,我们认识嘛,想要个折扣,但立项二百万的题转手想卖我时开价十六亿。”安豆豆开始发表欠揍感言,“也不是特别难,弄出来就算赚到了。”

每当这个女人说不是特别难时她就知道可能不是正常人类能想通的。

“用概率论盲法测算。”豆豆说了跟没说一样,她自己学生都一脸茫然,“现在普遍弹/道/轨道都是钱氏弹/道/基础上的阶跳,其实第一个跳点固定后就能删减掉一部分概率。”

从台上小姑娘的表情来看,柳照水能读出两个字——咋算?

果然,豆豆想让学生展示一下超纲题算法,但学生不会。

于是豆豆就开地/图/炮,“怎么这么愚蠢。”

当然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她得请豆子吃饭。

席间豆子做了充足准备,不需要上秘书撑场子,学生足矣,各个能说会道,能唱会跳,而她只能酒过三巡时把小冯拎出来,“让小冯给您表演一个三盅全会。”

小冯硬着头皮,红酒白酒外加啤酒下肚,当时脸就红了。

“哎呀厉害。”豆子能喝,一时兴起倒了两满杯白酒,递了一杯给小冯。

豆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小冯直接喝吐进厕所。

“你很有趣。”八点半散席,她说。

“给你点紧迫感。”虞司颜跟柳照水一起下楼,“不要跟个坏了的滑动电阻似的,时灵时不灵,今天可以明天又出问题了。我和你又没什么过节,好与坏没必要卸磨杀驴。还有你那套也就糊弄一下你半月姐或陌陌姐,你做不好或做不到,我自己来也并非不可以。”ぷ99.

“好好干,你看,你给大家那么大的期望,别让人失望。”她对柳照水挥挥手,“拜山头要拜个正确的山头,这山不能助你,就得换一棵歪脖子树。”

她其实也喝的胃难受,只不过她会忍一忍回家再吐。

吐了个七荤八素,郑陌陌发短信问她,【你在家吗?有事找你,顺便想蹭个早饭。】

她歪在沙发上回,【你上来。】

“秦某你得管。”郑陌陌叉腰站在茶几前。

“不,让她再放飞几天。”她说,“要的就是这是在搞什么嘛式人仰马翻,外边才不好猜究竟这个人被调查是因为裤腰带得那点破事还是因为别的,一时不会轻举妄动。”

“郑姨。”苏央很乖巧地放下盘水果。

“他在啊。”郑陌陌一脸扫兴。

“那个也在。”她交叠起腿。

但她低估了郑某的脸皮厚度。

“那你挑一个吧,两个也可。”郑陌陌说,“我不制造家庭矛盾。”

虞司颜很慢地抬起头,看她一眼,有点要翻脸,“不愧是一个excel表没装下女士。”

“我明天去见领导。”郑陌陌开始抠手上的指甲油,想把指甲油撕下来。

李半月名声在外,虞司颜也颇受其阴晴不定的性情荼毒。

“真可怜。”虞司颜蔫蔫地窝在那儿,无精打采的。

“你快点。”她催道,“选一个。”

“首先。”虞司颜白她一眼,开始议价,一贯很有原则,“那是另外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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