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舅父只对那些字感兴趣，便把画都带回来了。”长孙无垢忽而想起，起身取了过来，“陛下且看。”

一共三幅。

《高山流水》

《五谷丰登》

《池塘月色》

画卷刚刚展开，李二手中的筷子就拿不住了。

亲自上手将其余两幅拆开。

直至三幅画都悬挂于墙上，李二才在墙边站住，一一品鉴。

“不错！属实不错！”

李二细细地瞧着画上的笔墨，还很新，恐怕是这两天新作的。

“这幅高山流水，云山相接，袅袅不绝，仿若仙境！”

李二话头一转，当下有了决定，“就将这挂在御书房，如何？”

“合适！”

听了长孙无垢肯定的答复，李二便转头看向身侧的那幅。

“池塘月色，月色清冷纯粹，自古月色许美人，这幅就挂在观音婢这里可好？”

“好！”

长孙无垢伸手抚过最后一幅，“此画内容最为繁琐，却不失协调，画面处理的水平可见一斑，陛下又打算如何？”

“这幅五谷丰登，画得真是绝了！田间作乐，孩童嬉戏，和平安泰！此番纵是朕为君的愿望！”

话落，李二踌躇片刻，便亲手将画作收好，“王德，速速将此画送去给太上皇！”

“陛下，这……”

长孙无垢开口，想要劝止，但见李二喜笑颜开，还是住了口。

只是，这几年里，陛下送了多少珍宝过去？

那些珍宝，太上皇又何曾正眼看过？

王德得令，马上带着画，赶往李渊所在的大安宫。

“父皇他会明白的。”

李二回想起刚刚看到画时的感慨，低头沉吟着，“父皇他……应该也会有所感慨吧！”

想起五年前的那件事，李二心里蓦地发紧，“观音婢，朕还有奏折没批，晚些再来看你。”

说着，头也不回地赶往御书房。

……

长安西郊，一民居内。

苏梓正起身，伸着懒腰，满意地看着自家的小院子。

要不是说呢，他简直就是欧气爆满。

老高的办事效率杠杠好！

那日，他早上刚刚交代完，晚上就住进了这小窝。

两居室，坐南朝北，还带了个小院儿。

不得不说，舒适得很！

“先生！”

听到门外的叩击声，苏梓两手一拍，说曹操曹操到！

“来了！”

门一开，热腾腾的午饭就送了进来。

“老高，为师有银子，不用每天送饭送菜的。”

客道归客道，双手十分诚实地打开了饭篮子。

“今天的鱼，总算是蒸对味儿了！”

“是是是！”高士廉跟着苏梓，“先生不仅书法一流，做饭的法子也是一绝！”

若不是给先生送饭时，被提点了几句，他恐怕没机会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

高士廉看着苏梓，满眼的崇拜。

“一般一般，要是香料齐全，肯定比这更好吃！”

苏梓摆了摆手，“不过你日日送饭，整天都没有正事可做吗？”

“这……老夫一般会起早。”

他年岁已高，从早些年起，朝中的事情便很少再去沾染，自然闲适不少。

只是，他突然想起昨日外甥女提起的事情，不禁叹气。

“老高，你这是？”

苏梓一口饭不上不下。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先生，您说，当朝陛下……”

“老高，你胆子真大！”苏梓比了个大拇指，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你要说五年前那事儿？”

高士廉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眸光里多了几分迟疑，五年前的先生还是个孩童吧！

当年那件事，百姓也是知之甚浅。

不料，身侧少年，边嚼着饭，边含糊不清地吐出字，“顺势而为，天命所归。”

“仅此而已啊！”

苏梓不禁喟叹了一句。

高士廉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仅有超乎年纪的书法涵盖，竟然还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先生，真的是这般想的吗？！”

高士廉斟酌了片刻，诚然他亦是局中人，拨开云雾看不清。

何止是李二，就算是他，每每回想起五年前那件事，总是心情忐忑，扪心自问，他不知当年组建囚犯援兵一事，是对是错。

如今，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平心静气，说出天命所归这种话。

“当然是这样。”苏梓肯定点头，碗已空。

“反正总会有人上位，每个人都有命数，坐上去了就是命运安排好的。”

“再者，我们老百姓，能保证吃饱喝足睡暖就行，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我们吃饱喝足睡暖，对了……太平！”

太平尤为重要，只要太平，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按照历史记载，唐太宗时期也算是富庶和谐得很。

“太平？！”

高士廉如醍醐灌顶，这的确是百姓最在乎的，这般想来，朝中变故对于百姓而言，似乎没那么重要。

“只要安居乐业，哪管皇帝给谁做？！”

……

高士廉匆匆离去，小屋子里又只剩下苏梓一人。

“这老高，急急忙忙的干嘛去？”

懒得想。

他祭出系统，“签到。”

【滴！恭喜宿主获得机体增强％！】

嚯！

提示音过后，苏梓猛地感觉到了神清气爽。

捏着本来消瘦的脸，如今已有了几两肉，而且镜中人面色红润有光泽。

短短几日，在系统的加持下，他黯然成了俊逸的少年。

本来原主的五官就很俊，只不过之前过得清贫了些，身形偏为单薄。

如今大不同，不仅肉长回来了，腰间还隆起六块疙瘩，加之入神笔迹的加持，竟生出了几分俊逸儒雅的气质。

“唉！帅哥归帅哥，帅哥也要出门打工啊！”

苏梓伸着懒腰，埋汰了句。

不过，想到还没有下落的妻子，心情莫名低落。

然而，出摊之后，他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最近几日不知道是不是欧气加成。

先是来了个夫人，给他开门红。

而后冒出一个老高，拜他为师后，事无巨细，对他照料得不行。

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年轻人，个个都是来找他提字的。

几个字一两，堪比印钞！

然而，今日一大早，就已经排了长龙，其中不乏女子。

“先生，可否在小女的蒲扇上落字？”

一个粉衣的明媚女子排到了最前面，看见苏梓背着背篮走来，就红着脸上前询问。

“可以的。”

苏梓按部就班地将带来的一沓已经裁好的宣纸摆出，而后笔墨砚台。

这才抬头看向羞怯的女子，“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字？”

写在蒲扇上面，那不是还省下一张纸？

苏梓心里暗自打好了算盘，却没看见女子越发红润的小脸蛋。

“就写——心悦君兮。”

“好的！”

苏梓提笔，落笔，走笔，收笔，一气呵成！

看着蒲扇上面错落有致的四字，苏梓满意地递还了蒲扇，“姑娘，一两银子。”

看来，他还挺有艺术眼光的嘛！

幸好发现得不算晚！

苏梓暗自想着，眼前就放下了一两碎银，后面的好几个姑娘酸溜溜地看着，还不忘催促。

手下银子，苏梓也没理眼前的女子为何还不离开，直言，“下一位！”

粉丝女子：……

女子拿起蒲扇就走，而苏梓眼前是好几把新蒲扇，一阵胭脂味正浓，“公子，我们也要写在蒲扇上面。”

“好的好的！需写什么？”

“小女要写——青青子衿。”

“小女的——桃之夭夭。”

“小女要——比翼鸟。”

“小女——连理枝。”

“……”

一轮下来，除了胭脂味，就剩漫天的小女子心思和更甚粉黛的面色。

然而，苏梓的嘴里仍是那句，“下一位！”

自此，桥边写字的俊逸先生，不好女色的传闻就给传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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