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李二气得将写了苏梓名字的卷子拍在了案上。

“混账！”

“这小子是不是找茬？！”

“这样的字迹和文风，肯定不是他的手笔！”

长孙无垢看着就要跳脚的李世民，像是看破了什么。

“陛下，这苏梓会不会是无意于长乐？”

李二喉头一哽，这才把事情和盘托出。

“陛下，是您武断了。”

长孙无垢自然不同意，找一个不屑于驸马之位的人给长乐。

这逼迫的，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长孙无垢的埋汰，李二自知理亏，“看来是朕的不是。”

他也不过是比较看好苏梓这小子……

“陛下，你看这个卷子，写得就不错！”

长孙无垢将夹杂在其中的一份卷子抽出，美眸里满是惊喜。

只是……这字迹莫名眼熟是怎么回事？

……

国子监。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几人是此次的批改官，所以早早就候在了外面，听到李二的传叫，马上进殿。

却见李二递出一份卷子，眼里的情绪复杂，“爱卿且看！”

“陛下，这……”

房玄龄接过卷子，定眼一看，登时懵了。

绝！

只一眼，他的脑海里就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个认知。

此诗绝了！

“《观猎》——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房玄龄忍不住念了出来，长孙无忌听后似是明白了李二的奇怪。

只因此诗妙极了。

“写得真绝！”房玄龄忍不住开口夸赞着，“虽然半写打猎，半写猎归，但是寥寥数字竟有风从耳鬓过，衣袭随风起的感觉。”

“房相，这可不仅如此。”一旁的长孙无垢也开了口，“岂能忽略了眼前的雪山？”

房玄龄眸中泛光，“是是是！还有漫天飞雪，层层叠嶂！”

一时间，房玄龄觉得自己手中的卷子变得炙热非常。

他有预感，后面的三首也是绝诗！

正翻看，嘴巴又实诚地念出了第二首。

“《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一次，房玄龄二人都沉默了。

此诗虽然写的是花，但他并没有正面描写花，而是带来了春风润雨，却让人联想出各种繁花铺满小院的画面。

似写花，却没有直写。

虽然没有直写，但又引人入胜，更甚于直写。

看了这两首诗，二人忍不住看向李二。

虽然还有两首未品，但是二人早已做出了打算。

“陛下，此考生，应该十分。”

长孙无忌淡定打分，虽然他家冲儿也不差，但是绝对无法与之比拟。

起码，现在不可。

而素来文痴的房玄龄，却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些诗的惊艳。

“臣亦以为该给十分！”

而李二和长孙无垢亦是点头，“朕与皇后亦认为可给十分。”

四人心情都很复杂，是激动，是惭愧，亦是……

“不过，这是谁的卷子？”

房玄龄忍不住翻看，这人俨然成了他家遗爱的最大对手！

“……”

长孙无忌：？？？

“老房，是谁的？”

房玄龄不自信地反复确认，“是……程处默？！”

“什么？！”

长孙无忌拧紧了眉头，老程长子？！

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抢过卷子确认，然而……

长孙无忌：……

见鬼了？！

老程那个老匹夫，还能生出这样的种？

想到五大三粗的程咬金，四人一时无言。

……

一日之内，程处默的卷子就被传颂开来。

与此同时，新科状元的口水诗，也成了午后笑谈。

毋庸置疑，第一轮比试是以程处默为最，拿了整整十分。

长孙冲和房遗爱并列第二却也只有六分。

其余人等，四五分的不计其数。

唯独苏梓这个新科状元，荣获了两分的倒数第一！

而彼时，程府的门槛都要被访客踏烂了。

无一不是冲着对程处默的诗才而来，一度将其奉为诗神！

“程将军，您就让我等进去吧！”

“老程，快让老夫几人携子向世子问问道……”

“程相，我等乃书山学院学子，特来请教！”

“程相，我等乃问道学院学子，前来问道！”

“程相，我等乃……”

“……”

一时间，门庭若市。

然而，众人求见之人，此时却窝在后院，被崔母训斥得不敢抬头。

“为娘的让你去比试，谁准你用岐黄之术？！”

“我们老程家，最讲究的就是诚实！”

“你混帐！亮儿，请家法！”

程处亮：！！！

程处亮没想到这么严重，马上求情，“娘亲，大哥固然有错，但是此事也不是他所主张的，切不能乱用家法啊！”

想到那七节鞭，程处默兄弟俩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是啊！此事发生得太突然，儿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就这样了。”

程处默小声嘟囔，心里忍不住埋汰了几句苏梓。

要是无意当驸马，随便写几首口水诗不就好了吗？

干嘛要拉上他？！

他可太炮灰了！

然而，他完全想不到，这些正是苏梓随手默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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