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怔怔的看着骑马而来的女孩。

那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

而李殷雪也停下马来，好奇的打量起眼前的小男孩。

一时间，两个人，眼神对视，空气陷入了安静…

贞观元年。

李靖奉旨到北疆抵御东土撅入侵，也同时带走了留在京城的李殷雪。

而在这之前，李殷雪都是被长孙皇后接到宫中扶养。

李殷雪比李承乾大两岁，本身女孩子小时候就比较高，加上她又年长，所以都是李殷雪带李承乾玩。

每天李承乾都紧紧的跟着李殷雪，像一个小跟屁虫。

那一年，长安下了好大的雪，从来都没有那么大过。

两个孩子开心极了，哪有小孩子不喜欢下雪的！

毕竟下大雪，就可以出门打雪仗啦！

李殷雪欺负李承乾个子小，就一直用雪球砸他。

李承乾穿得比较厚，跑起来摇摇晃晃，呆头呆脑的。

李殷雪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呆头鹅。

但是追着追着，李殷雪躲到一颗大树下，想要吓唬李承乾，却被李承乾发现了，坏笑的推动了大树。

树上的雪哗啦啦的把李殷雪淹没了，就像一个小雪人。

李承乾就也给她起了是外号，叫小雪人。

原本呆头鹅和小雪人的会很快乐。

可是因为东土撅的入侵，攻势凶猛，李世民只能派李靖前往。

而李靖就在这一年大雪的时候，接走了李殷雪。

这一别，就是三年。

李承乾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哭着叫着去追李殷雪。

一边跑，一遍喊:“小雪人，小雪人，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雪太大了，腿太短了。

一不小心就摔倒在雪地里，倔强的爬起来继续追。

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抓到，只能泪眼模糊的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

而李殷雪呢？

她只是死死的抓着李靖的胳膊，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狠不下心离开。

可是总归要跟爹爹去啊，她也想娘亲了。

呆头鹅，你快点长大呀！

等你长大了，我就回来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却道天凉好个秋！

“呆头鹅，是你吗？”

终于，李殷雪从马上跳了下来，轻轻的问道。

“是我！”

李承乾看着少女宛如远黛一样的眉，似若清潭的一双眼，心里只有感动。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而一旁的门房看呆了。

所以这个少年真是呆头鹅？

不不不，应该说是自家小姐认识的呆头鹅！

可是小姐哪里来的这个好朋友，好像很熟的样子，真是奇怪！

所以门房下意识的问道:“小姐，这呆头鹅是谁啊？”

李殷雪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他啊，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门房呆住了。

这是大唐的太子？

他赶紧磕头行礼:“小人眼拙，请太子殿下恕罪！”

自己竟然说当今太子是呆头鹅，这不是找死嘛？

李承乾客气的摆了摆手，随着李殷雪一同进了李府。

李府，后花园。

李承乾和李殷雪坐在了院中的小亭内，有下人送来了茶店。

不知为何，两个人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你过的好嘛？”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随后又都局促的摆了摆手:“你先说…”

气氛更安静了，最后，还是李殷雪先开了口:“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听说你和李大人回来了，我就想来看看你。”

“没想到你变化那么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越变越漂亮了！”

李殷雪闻言，心中欢喜，嘴上却说道:“可是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你怎么才来？”

李承乾被打开了话匣子，也就不在扭捏，讲述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

李殷雪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倾听着。

再听到李承乾赈灾过程中，刀斩贪官刘冰，设计郑家的时候，她忍不住请掩樱唇，发出惊呼。

又听李承乾继续说钱庄，土豆，土撅等等问题的见解，思路，李殷雪的小眼睛里全部都是小星星。

“呆头鹅，你真的长大了呀！”

李殷雪忍不住赞叹道。

“不过比起你来，我的生活就没有那么丰富多彩了…”

“北疆没有那么长安那么繁荣，它更像是一座很冰冷的大村庄。”

“跟着爹爹一起，我见到最多的，就是战死的士兵…”

“我和娘亲一起学包扎，学医务，但是我总是觉得自己好笨，有很多人，我都无能为力…”

说自己经历的时候，李殷雪忍不住有些低落，而李承乾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笨啊，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了！”

“只是你还太小，你也需要长大而已！”

两个人就这么聊天，聊了好久。

原本三年没见的生疏，随着交谈逐渐消失。

很快，彼此之间，又像三年前那样，无话不谈。

“对了，呆头鹅，我在北疆可是跟我娘学习了剑法！”

“你小的时候不是缠着我要跟我学吗，我现在可以教你咯！”

李殷雪微笑道:“不过我得考较一下你的根骨合不合适！”

李殷雪的娘亲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在李承乾的记忆中，红拂女可是三侠之一。

“小雪人，我也学了些武术，我觉得在你考我之前，我们应该先比试一下！”

李殷雪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你好像有点不服气？”

“我才不信你会什么武术，等下跟我比试，说不定被打的哭鼻子！”

“到时候你别跟我爹爹告状！”

李承乾却坚定的说道:“我觉得等下哭鼻子的肯定是你。”

“不如我们打个赌，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李殷雪被李承乾一激，眉毛一挑:“好，赌就赌！”

于是两个人就来到了李家的校场。

说实话，李殷雪心里自信慢慢，他才不信李承乾可以和自己过招。

就算是自己的娘亲，没有数十个回合也制服不了自己。

可是最近这两天开了挂的李承乾却一脸平静。

没想到，自己沦落到欺负女孩子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