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东华与终焉紧紧相拥了许久，方才带着些许不舍分开来。

尽管二人之间在这来之不易的再次相见并没有说多少话来，但该倾诉的，想告诉对方的，皆数已经在此前的拥抱之中互相给予了答案。

久别重逢之后的分离亦是情非得已，二人之间虽然对彼此充满爱意，但立场依旧处于对立状态。

对他和她来说，在这一切结束之前，终还是难以修成正果。

总好过[求不得]，这最多只算暂时性的[爱别离]。自我安慰了一句后，云东华有些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自与自己同样几步一回头的终焉身上移开，看向了此刻仿佛毫不在意的崩坏意志。

“你出乎意料地平静呢，就仿佛上一次与我所说的话所表现出的愤怒并不存在。”

“[愤怒]并无意义，虽有责怪，但终究只是一时起意。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原则。文明与吾是敌非友，此乃天道…也是规则！”

还真是超然世上的恬淡语气呢，跟虚数之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超然存在之间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但是，一想到崩坏身后站着虚数之树……

希望到了这个纪元的“终焉之日”，我不会受到虚数之树的背刺，唉。于心底叹息了一声，他带着些许警惕地盯着此时的崩坏意志看了一会，待确认祂对自己再无想说的事后，方才放下心来。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若只是责怪，没有必要作那般过分的事！”

“吾对待座下天使的奖惩与你无关。况且，尔要知道感恩，外来者！”

云东华虽然还想与崩坏意志争辩一番，但终还是没能开口。

并非是他词汇量不足，也不是不够伶牙俐齿，而是对方发起的突然攻势让他无法继续开口辩驳。

崩坏意志此刻那一片空白的面部此刻正对着他的脸，虽然对方的脸上并无五官，但还是给他有一种与崩坏意志对视着的感觉。

虽然双方皆是很好地抑制住了自己体内的崩坏能反应，仅仅只是以自身所具有的气场与势对峙，但依旧在这片空间搅动了风云。

虽然现在看来算是旗鼓相当，但片刻之后崩坏意志便稳稳地取得了上风，而云东华则是面色发白，分离出的这道分魂也变得不如先前的那般凝实了。

在将云东华的气场以一种毫不费力的模样完全横推回去后，崩坏意志当即将自己的空白面孔轻轻一侧，似是移开了视线。

云东华只觉得那股压迫感在即将接触上他的意识体之前便消失了，刚好就是对方的脸侧了一下那时分。虽然未受到对方气场冲击，但他还是有种气血翻涌，头晕目眩的感觉。

刚刚看似是双方都没有使用崩坏能，压下了自身体内的能量反应，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发现自己将要落入下风之际，云东华本来是想调动体内的崩坏能以来减轻精神力方面的负担的，但在冒出这个念头还未来得及实行的那个瞬间，这个意图貌似就被崩坏意志看透了。

对方的眼神在那时突然锐利了些许，看起来貌似变得认真了一点，自那一刻起，云东华明白自己已经败了。

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崩坏意志终于愿意使出真正的实力了，但云东华知道，这不是那个意思——

眼神虽然是变得锐利了不假，但同时，也多了一点人性化的失望之色，仿佛在对他说“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吗，真是太弱了”一般。

可他因此放弃了吗？没有，他虽然知道自己败了，但他仍旧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而就在这时，他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崩坏能仿佛凝固了一般，虽然能感觉到其存在，但却难以调动一丝一毫！

下一秒，崩坏意志便以一种摧枯拉朽般的横推之势碾碎了云东华的气场，获得了理所应当的胜利。

“这…是序列十一的约束之力么？”

“你倒是很清楚本纪元的律者排序嘛。不过，错了，这只是统合归一的支配权能罢了。”

听得此话，云东华眼底掠过一丝思索之色，他记得很清楚，支配之律者起初之名是千人律者，因为不多不少，有一千人之多。

而后来的支配之名则是因为其千名个体均拥有一项先于她们出现的九名律者其中之一的力量，就像是九名律者的核心权柄被均匀地分成了一千份一样，虽然被拆分地细碎无比，但关键在于每个人都有。

虽说其力量强弱不均，但第十律者真正恐怖的在于它近乎不分彼此的意识统合性、近乎无孔不入的渗透性，虽然千人各有自我，但同时因为他们拥有着类似于量子纠缠的信息共享力而无视阻断，显得极为团结。

虽然不同于此前九名律者的单体战力即是绝巅，但只要力量能够汇合，也并非不能造成与其前面几名律者相同等阶的破坏性。

由于力量的分化的缘故，所以较之前九名律者要容易对付地多，但一名较强的千人律者也需要超过三名的b级战斗员才能压制，由一千名拟似律者组成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那也就是说，支配之律者已经降临了？”

云东华脑中仿佛有一根弦突然崩断了，发出了一声巨响，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这令他大感不妙。

“自然，由于支配的力量被分化成了一千份，所以不会发生大型崩坏便能诞生。

“凡是心中有着过于强烈的愿望，为达成目的而不惜堕落的人均可以成就支配之位…十四尊七美德之次席支配天使，所位列的就是【正义】。”

贝拉与杏有危险！

他在得到崩坏意志的肯定性回复后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想第一时间离开，但他并不觉得对方会轻易放他离开此处。

虽然看起来崩坏意志并未发出任何警告，也没有放出任何气息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是个路过的人一样……

怎么可能路过啊？是他云东华贸然闯入对方的领域才对！还好他只是派的分魂，要真的以主意识进来，最终不是半死就是重创，全身而退那是痴心妄想。

唉，可惜了，看来只能用这一招了。他于心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不由得为此而露出苦笑来。

再度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后，他也越发地渴求力量。他还不够强，还没有反抗命运的那个能力，而且决战在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拜拜了您嘞！”

在做好了本体可能也会受到创伤的心理准备后，云东华突然对着崩坏意志粲然一笑，虽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仍是令对方因此而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这道分魂胸口正中一道如同朝阳初生一般的光芒随之亮了起来，那道微光起初微弱，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耀眼起来，最后化作了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般的强光完全笼罩了这片神之领域，就连崩坏意志一时间都没料到他会如此果决。

云东华的这道分魂也在这场大爆炸之中瞬间灰飞烟灭，无论是组成外形的精神力还是所蕴有的所有崩坏能也悉数被他转化成了自爆的燃料燃烧殆尽，一点灰烬也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