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之际，焰一突然来报：“王爷，太子殿下来访。”

司徒信甩手将齐雪茹如垃圾般扔到一边，在水盆里仔细反复的净了手，才出门命令道：“将这个女人和她的人丢回若水苑，即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水苑！”

齐雪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捂着脖子拼命咳喘，泪眼婆娑的望着司徒信，眼中尽是散不去的怨气。

“还有，把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扔出去，换回原来的布置后封起来。”临走前，司徒信又叮嘱了一句。

焰一特意放了云婷和费嬷嬷进来将齐雪茹搀走，并向所有人传达了王爷的意思，她们不敢反抗，即刻离开了霄云阁。

回若水苑的路上，云婷问道：“王妃，咱们是被王爷软禁了么？”

齐雪茹喑哑着嗓子道：软禁？怕是囚禁！”

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般局面她不是没有料到，只是这一天来的比她想象的快，司徒信做的没有她想象中的决绝。

回到若水苑虽然看似落水狗，但她还是赢家，毕竟她的竞争对手已经永远长眠，只是她无法预料，如若司徒信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样子？

霄云阁，书房。

司徒谦开门见山：“阿信，你可有打算？”

司徒信眸光中尽是冷漠，“这个就不劳皇兄费心，我的事我自己查。”

司徒谦将自己查的线索放到桌案上，“是我对不住你，没能护住阿离，这些是我能查到的所有线索，看看你是否能用得上。”

“皇兄费心了，本就是我的家事，皇兄不必自责，况且我离京后你不是也被调离了平康京么，此事绝非巧合，父皇已经允我三日调查，真相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么说你是相信阿离的？”司徒谦试探问道。

司徒信显然不悦：“如若我连对她的信任都做不到，那就不配做他的男人！”

司徒谦深感欣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你就好好查，三日后，不管什么结果记得到东莱宫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皇兄跟我还卖上关子了？有什么不能直说？是跟殇儿有关？”司徒信拧紧眉心，迫切问道。

司徒谦笑道：“先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去查吧，我动用所有力量所能查到的线索都在这，几乎跟他们所说的事实相差无几，没有任何破绽，若这三日连你都找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真相就真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皇兄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找到殇儿了？还是有她的踪迹，别跟我卖关子！”

“不论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三日后，东莱宫见！”

看得出来他已经接近癫狂崩溃的边缘，但司徒谦不想让神儿的事分散他调查的注意力，如若他最后也是调查无果，那么神儿就会成为他最后一丝希望，不至于让他一蹶不振的陷入绝望。

司徒信独自在书房呆坐到深夜，脑中不断浮现他与楚离殇相遇以来的种种，压抑了数月的思念在瞬间爆发，此刻他多想抱抱她，碰碰她，亲亲她。

金龙令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磕碰地面的清脆响声，没有了楚离殇的霄云阁显得格外空荡寂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金龙令，推开窗，望着天边的新月问道：“殇儿，你在哪？”

翌日，焰二和零一就带来了所有卷宗和物证，司徒信一夜未眠，眼窝凹陷发黑，熬夜打仗时他也从未这般憔悴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忽然蒙上一层四十多岁的沧桑。

“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司徒信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问道。

焰二回道：“当日六夫人只有进宫记录没有出宫记录，可见六夫人确实是在宫中失踪，据当日目击过夫人和神儿进宫的人说，夫人跟神儿是分开去的凤鸣殿，这一点很奇怪。”

“为何会分开？”司徒信也不明，确实是个疑点，照理说神儿护主，若不是什么紧急的情况她不可能离开楚离殇身边。

焰二继续说道：“属下又往前查阅了宫里的记录，发现那日之前夫人和神儿还被召见过一次，两人也是分开走的。”

司徒信加快了翻阅卷宗的手速，很快就找到了前一次她们进宫的记录，“殇儿去了凤鸣殿，神儿则去了泰宁殿，随后太后召见，殇儿又去了泰宁殿，一定是殇儿怕有人对她不利，才让神儿先去找皇祖母求援。”

他又往后翻看事发当日的记录，“这次神儿也是想去泰宁殿求助的，只可惜被人拦回了凤鸣殿！”司徒信看出了事情的端倪，眸光里闪过一瞬的冷厉。

他又拿起一旁的所谓物证，除了齐雪茹给他看过的认罪书，还有一块楚离殇的手帕，他记得这是她随身的帕子，在手帕的下方还绣了她的名字。

曾经这块手帕给他擦过汗，拂过灰，蒙过眼，如今却成了指认楚离殇有罪的铁证，证词中这块手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人证何在？”司徒信攥紧了手帕问道。

这个问题就由零一来回答，焰二明察，零一是暗访，“此事一出人证物证都曾交由皇上和太后亲自审过，太后压住此事扣下了人证和物证想等您回京亲自查，可……”

剩下的她不太敢说，毕竟是对皇帝大不敬的猜测，若是话说出口被有心人听了去，免不了对信王府问责。

“继续说！”

零一继续道：“扣押人证的第二日，人证便伏法归天了，只留下了物证。”

司徒信拳头攥的发白，嘴角微颤：“父皇真是好狠的心，连给自己儿媳翻案的机会都不给！”

焰二和零一连忙跪下劝说：“王爷切不可如此揣测！”

“那你们说还有谁能在皇祖母的眼皮子地下杀人！”

书房中顿时安静了片刻，司徒信调节好情绪又问道：“可找到其他新的证据？”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王爷恕罪，还有两日时间，属下定尽心竭力挖出真相！”

司徒信对比了下太子送的和焰二查的线索几乎相差无几，就算再给上二十日调查的结果怕也不会有什么转机，时间过去太久，能被掩盖的证据和痕迹早就被抹得一干二净，从何查起。

他决定不再空等那两日，准备提前去东莱宫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