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波折，贺一鸣等人终于抵达肖月川的老家，洪江县。

这座十八线小城地处偏僻，而肖月川老家所在的村子，更是在县城最偏僻的北边。

再往北，翻过几座大山，可就出境到鹅国了！

武巨熊、武灵燕是哈市市民，他说，当初跟肖月川是干了一架认识的。

“那会儿我上高一，有一回，同班一个很漂亮的女同学，被校外的几个混混盯上了。”

“那时候咱年轻气盛，学习不中用，武侠小说倒是没少看，什么金庸、古龙、温瑞安，那真真的是如数家珍，哪个少年心里没个‘行侠仗义’的情怀，对不对？”

“所以那个时候，每天放了学，我就主动充当护花使者，护送那位女同学回家，以期人家会对我‘芳心暗许’。”

之后的事情，难免的就落了俗套。

武巨熊自幼习武，又生得人高马大，把那几个小混混揍得人仰马翻。

隔了没几天，那几个小混混，在武巨熊出去买饭的时候，把他给堵住了。

“当时我一看，那几个人里，多了个比我还高大、还要壮的家伙。”

“——他就是大川。”

“我提出跟大川单挑，然后，大川说了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贺一鸣已经被代入进来，忍不住好奇问:

“大川跟你说啥了？”

武巨熊嘿嘿笑着道:“他说，你可以打我三拳，如果我躲开，算我输。娘的！”

“我当然恼羞成怒了呗，梗着脖子不许他让我。”

“结果可想而知，我使出浑身解数，什么猴子偷桃、撩阴腿……所有阴损招都用了个遍，一分钟不到，结束战斗。”

“——我被大川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贺一鸣乐出了鼻涕泡，示意大熊继续往下说。

“打不过人家，咱也不能认怂不是？要不然，可就对不起咱一腔行侠仗义的热血了！”

“我就对大川说，我跟那帮子小混混起冲突的原因，就是那帮子货欺负我同班女同学。”

“贺总，您猜当时大川说了啥？”

贺一鸣:“他又说啥了？”

武巨熊:“大川问我，你说的事情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那帮小混混也是欠揍，他们居然舔着个b脸承认了！”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大川亲自出手，又给了那帮小混混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

“自那之后，反正我那位女同学没有对我芳心暗许，我跟大川倒是成了铁子。”

“平常只要有时间，我就跑去大川村里找他玩儿，他呢，每回都带着我去他们村后面的山上打猎，要不就教我拳脚功夫。”

“我这身本事，教练教了我三分之一，剩下那三分之二，全是大川教给我的！”

贺一鸣出神的看着两个陷入疯狂的家伙，回忆着武巨熊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事情，会心一笑。

一支车队缓缓停下。

片刻过后，老秦走下车一溜小跑过来，“家主，咱们现在就去大川的村子？”

“现在还不能走，”贺一鸣淡淡的道:“我还在等人。”

老秦没问等谁，走去一旁，安排司机开车把那几个混社会的年轻男女，给送回哈市。每一个人还给了三千块钱。

肖月川已经迫不及待走去旁边，给未婚妻打电话。

肖月林、武灵燕两个小妮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其他人则两三个凑一块，抽烟聊天打屁。

半个小时过后。

一辆车由远及近的迅速驶来。

片刻，车子“嘎”一声，急刹停在贺一鸣跟前。

“一鸣，你给我们发的位置太不好找了！”

杨继英抱怨道:

“我们按照导航走，明明路线是正确的，可在那两条路上，怎么走也始终不通，没办法，我们只好下了车去问，这才好不容易赶过来……”

“行了，不说这个了，趁现在路上车不多，咱们赶紧出发去那个村子吧。”

“不用着急，”贺一鸣微笑道:“咱们先在城里住一晚，明天再跟着大川一块儿回去。总得给他时间收拾出几个房间给我们住吧？”

杨继英她们觉得也对，跟着贺一鸣走进宾馆。

……

“艳红，”肖月川说话的语气，让别人听到肯定会肉麻的起一身鸡皮疙瘩，“明天我们就回村里了，这次，咱俩把婚事办了，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生活……”

他仿佛已经看到不久的未来。

“大川，咱俩的事情……恐怕不能行了。”手机另一边的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肖月川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没事啊，你要是怕在老家结婚太冷，咱们就去南方。”

“我老板对我可好了，供我吃供我穿每个月还给我发工资，住的地方也很舒服……那边的天气很暖和，结婚不冷，你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我——”

“大川！”手机那头打断肖月川的话，忽然陷入沉默。

肖月川听到艳红呜咽的声音，想说些什么话，可又怕艳红呲哒他，乖乖等着。

哭了一会儿，艳红擤了擤鼻涕，鼻音浓重的接着说道:

“大川，你们家起房子欠了二十万的外债，我妈可是说了，如果我跟了你的话，以后就有苦头吃了。”

“因为你家就是个无底洞，你又没了父母，还有个妹妹尚未嫁人，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艳红，我现在有钱了，”肖月川终于听出来了那么点意思，惶急的道:“我们家的外债没什么的，当初你妈要的彩礼、首饰、被面……的钱，我也都准备好了，咱俩的婚事——”

“已经不可能了！”艳红尖叫着再次打断肖月川的话，“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啊！”

“不管你能不能还上外债，咱俩都不可能了！”

“还有，告诉你件事情吧，去年你家起的房子，已经被村里姓王的那家人给占了，明天一早，你赶紧回家看看吧，就这样！”

“艳红？艳……”肖月川的手，无力地垂向地面。

黑省冬天里的深夜，寒风呼啸，肖月川感觉很冷，浑身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可他还不想回去自己房间休息。

“怎么忽然就不嫁给我了呢？”

半晌，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满脸凄苦的喃喃自语。

“我得回家一趟，现在就走，对，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