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

阳历新年刚过去没多久，夜晚寒风刺骨，一个流浪汉瑟缩在两个垃圾桶中间，经过的几个阿飞，觉得揍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布鲁克大街东段，不时传来流浪汉的惨叫，阿飞们的嬉笑怒骂，以及，偶尔的几声狗吠。

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那辆老款的林肯车里，一个黄头发络腮胡的中年人，一边嚼着汉堡，一边欣赏着流浪汉被揍的过程。

他也觉得这很有意思，比昨天刚刚去看过的那场天鹅舞，可要有意思的多了！

几名阿飞打人上了瘾，路灯下，其中一个黑皮肤的家伙，突然掏出来一把弹簧刀，弹出刀身，挤进去往流浪汉身上狠狠地扎了几下。

嘴里一边骂骂咧咧:“老家伙，我们就是上帝派来惩罚你的人，承受‘天罚’吧！”

‘噗、噗、噗……’

林肯车里的络腮胡中年人，似乎听到了刀子扎进肉里的声音。

他觉得很悦耳，半闭上眼睛，像是享受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双手不时还挥舞两下。

见出了人命，那几个阿飞顿时清醒过来，彻底慌了神，一言不发的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了。

流浪汉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剧烈的痛苦，让他发出不似人的那种惨叫。

他试图把淌出来的肠子赛会肚子里去，可塞进去又掉出来，掉出来又塞进去……

如此反复，没多大会儿工夫，可怜的流浪汉，靠着冰冷的铁垃圾桶，身体渐渐地变硬了。

——这几乎成了米国晚上，最肮脏角落里的常态！

“我父，请您原谅他的罪，乐善好施的您，让他可以往生去另外一个过度……阿门！”

祈祷完毕，络腮胡咧开嘴，得意的大笑起来:

“我为不认识的倒霉蛋祈祷了，我的主应该会免除我今天晚上要犯下的罪。”

“小时候，我的祖奶奶说的可真不错，做一件坏事，再做一件好事，这样，主就不会怪罪，我的灵魂，在我死后仍旧可以去往天堂，哈哈哈……”

把最后一口汉堡包塞进嘴里，吮吸干净手指头上的奶油。

“我的主，我今天没有浪费一粒粮食，这何尝不是在做好事呢？”

“加上刚才我为那个可怜的流浪汉祈祷过，如此，我便是一个好人，难道不是吗？”

想到此处，他更加高兴起来。

翻手腕看了下时间。

“按照事前的踩点，那头华国母猪，应该还有三分钟左右，就会出现在我击杀的范围之内。”

“早点完工，回家洗个澡，来一杯加柠檬的威士忌，播放一首《雨中曲》……”

“我的主，您教诲世人要懂得享受生活，所以，我这应当又做了一件好事。”

“让我们来看看，您欠我几件好事了……哦，两件，所以，我再杀两个人，刚好抵消我的罪！”

……

络腮胡自言自语的时候，一束晃眼的灯光，远远地照射过来。

那光线白灿灿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fuck！我发誓如果不是因为还要做事情的话，我一定会打开车门冲出去，将对面开车的家伙打成肯德基用的烂肉坨！”

“就像当年我在阿福汉，对那一家七口该死的阿福汉佬做的事情一样！”

实际上，络腮胡没有冲下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手里没有那一挺重机枪。

几乎把整个黑夜都要照亮的车灯，紧擦着络腮胡的车缓缓驶过去。

络腮胡气得猛按了两下喇叭，惹得远处的狗吠声密集了那么一小会儿。

“我的主，请原谅我的罪！都是对方首先打开了那么亮的车灯，造成了我身体上的不适，我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家伙很在意他的主，不知道他的主如果能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会做何感想。

恶狠狠地盯着车外反光灯，看着远去的那辆车的屁股，络腮胡真的很想下车开两枪，打烂那辆车的屁股才好。

“今天算你走运，恰好遇到我在做事情；如果换在平常，我赌咒你一定早就被我打死了！”

刚准备收回视线，另一边，远远地出现了一个亮点。

很快，这个亮点迅速放大着接近过来。

络腮胡脸上现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那头华国母猪终于出现了！”

“虽然我不喜欢吃猪肉，总有股子粪臭味儿在里边；但我却非常喜欢杀猪！”

‘咔哒’

拔出腰间的手枪，拿下弹夹，数了数，刚好六粒黄橙橙的手枪弹。

“一颗子弹十万美金，这里是六颗，六十万美金，已经足够我去西方人的天堂，暹罗国了！”

脑海中出现六粒黄橙橙的子弹，先后射进华裔女人身体画面的同时，他仿佛也看到了抵达暹罗国之后，与那边的银妖，双宿双飞的香艳场景……

喉结上下耸动，舔了舔嘴唇，‘哗啦’一声，将弹夹里的子弹，顶进了枪膛！

后车很快接近过来。“没错儿了，就是那头母猪开的车子，哼哼哼……”

座椅放低了一些，刚好遮住外面视线的高度，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外面的寒风呼啦啦猛灌进车里。

络腮胡打了个寒噤，骂了声，黑洞洞的枪口，悄悄探出车外。

后车突然加快了一些车速，唰地即将与络腮胡乘坐的老林肯车擦肩之际。

枪声骤然响起！

‘砰砰砰……’

不多不少，刚好六声枪响。

络腮胡的动作很快，不等远远荡开的枪声消失，他已经手脚麻利的推开车门一头扎了出去。

遭到突然枪击的车子，车门上全是窟窿眼，前面两侧的车玻璃、前挡风玻璃也都碎成了渣，只是车模并未完全烂掉，碎玻璃还在上面糊着，几个黑洞洞的枪眼，特别的醒目……

在米国，一旦夜幕降临，无论发生什么血腥的案件，都属于正常。

打电话报警？

等警察们准备好赶到目的地，恐怕也得一个小时之后了！

所以络腮胡并不担心附近有人报警，他的时间很宽裕，完全可以检查完目标死没死之后，再从容不迫的离开案发现场。

凑近去，只看了一眼车内，络腮胡就瞪圆了很大的双眼:

“车里怎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