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知道，到底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从顾东流的脸上，彻底消失的，这一个刹那。

顾东流的嘴角，终于缓缓上扬。

顾东流是在笑着。

即便是刚才，顾东流也一样是在笑着。

顾东流这一次的笑容，同样也是发自内心深处。

只是，顾东流的笑容之中，涵盖着的，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只有无尽的苦涩。

更是只有着，好无止境的，痛彻心扉。

是顾东流都根本没有能力，能够说出来的，那种痛彻心扉，和无尽后悔，但是却根本，走投无路的感觉。

所有感觉融会贯通，互相交织，缺一不可。

这些感觉，在顾东流的心中，不断的交织交错，不断互相融会贯通，占据着顾东流的，全部内心。

在顾东流的内心之中，不断的壮大，不断的挣扎，搅乱着顾东流的思绪，扰乱着顾东流的心神，更是彻底打断了，顾东流所有，还有可能，能够压抑下去的一切可能。

最终，才酿成了此刻，顾东流这根本，说不出感觉的笑容。

是心酸，更是自嘲。

心酸他竟然让路遥，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心酸他曾经竟然一直，都没有能够明白，路遥到底是什么意思，路遥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酸她竟然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路遥曾经为他做出的一切，明白了路遥曾经，所有的良苦用心。

顾东流笑容当中的心酸，并不是为了自己心酸。

而是为了路遥，这么多年，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根本就不该存在的，这么一段婚姻而心酸。

为路遥曾经，为了他顾东流，这么一个，根本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是根本，就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老公的人，付出了这么多而心酸。

为路遥已经为顾东流，忍耐了这么长的时间，更是承受了，这么多的东西之后，才终于决定去寻找，自己想东西的东西，才终于决定，放弃了顾东流，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去寻找真正应该，属于她路遥的，也是她路遥，想要的那种生活而心酸。

路遥如果不是，因为顾东流的话，早就可以过上，她路遥想要的，那种生活。

早就可以不用再因为顾东流，而被一直连累着，一直都在忍受着，原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心酸路遥的经历，心酸路遥经历的一切，心酸路遥受过的苦。

顾东流是为了路遥，而感到心酸，是替路遥感到心酸。

可是顾东流心中，顾东流的笑容当中，所有的自嘲，却是真的针对他顾东流自己，是顾东流对自己的自嘲。

是顾东流已经过了这么久，才终于明白了，路遥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一直以来，对他做出的一切，给他的机会，可是顾东流却知道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自嘲。

是路遥曾经，明明给了顾东流，这么多次的机会，只要顾东流稍微，有这么一点改变，只要顾东流稍微，能够改变一些，做到让顾东流，能够出手可及的一点。

路遥也能够在顾东流的身上，重新看到希望，也能够继续选择顾东流，继续和顾东流在一起。

只是顾东流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更是就连那触手可及，顾东流轻易，就能够做到的一切，却没有做到的自嘲。

顾东流明明，根本不用改变，只需要一个态度，路遥想要的，也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顾东流更是为了他，哪怕是早一点，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一天，而不是现在，而不是已经到了，这不可挽回的，最后一步的时候，才终于想到了这一切而自嘲。

现在，无论顾东流到底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顾东流知道，他最让路遥失望的地方，大概就是在游轮上，在杨德志的逼迫之下，当众跪倒在，周围所有人的面前，跪倒在杨德志的面前，给杨德志下跪。

并且答应严打个字，喝下杨德志手中，递过来的那一杯尿。

尽管这只是一个导火索，可是按照路遥的犹豫，若是一直，都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路遥还是会在，他顾东流的身上，继续坚持下去，继续给着顾东流机会，继续等着顾东流改变。

但，就算是顾东流，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顾东流还能够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了，顾东流也根本没有能力，能够再去改变。

就像，顾东流知道，如果路遥知道，他白天，在甲板上，对杨德志，直接下跪的时候，是因为杨德志，是在用路遥，威胁着他顾东流。

顾东流做出的所有的一切，也全部都是为了路遥，为了让不要，不受杨德志的伤害，不让杨德志，对路遥下黑手，所以才被迫，做出了这所有的一切。

顾东流是为了路遥。

为了路遥，顾东流宁愿放下，所有的尊严。

为了路遥，顾东流甚至宁愿，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杨德志的手中，接过杨德志递来的，那一杯，装满了尿的杯子，直接去一饮而尽！

在顾东流看来，顾东流在路遥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一直都是无比的懦弱，就像路遥说的，也一直都没有真正，和一个男人一样的，在这个时候走出来。

可是这一次，已经完全不同。

顾东流以往，的确是懦弱，的确是怂。

这一点，纵然就是顾东流，无论什么时候，也绝对不会否认。

但是顾东流始终，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他顾东流，是路遥老公的，这么一个身份。

当真正涉及到，路遥的生死攸关，生命安全的时刻。

顾东流绝对不会含糊。

无论对手再过于强大，也不管这个人，到底是顾东流，多么难以触及的。

顾东流都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出现在，路遥的身前，替路遥挡下，所有的一切。

顾东流更不会在乎，为了救路遥，到底在这个人的手中，遭受了多少的屈辱，是被这个人强迫着喝尿，还是说，直接被杨德志威胁着，要去自杀。

杨德志没有这么威胁，但如果杨德志威胁了，顾东流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就这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