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历史上一个人来对比戏百之那或许陆务观更贴合些，虽然他喜欢的人比放翁先生更进一步，但是就结果而言二者几乎如出一辙。

戏百之不是个嗜杀的人，也并不像大多数的反派角色那样以收集活体人偶为乐，所有总剧院中的傀偶皆是尸体，它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认领静待腐朽的时候戏百之把它们收入剧院拼好、化妆、编写剧本。

所以他在随所欲里除了‘戏老板’的雅称外还有一个绰号——‘拾骨殓衣’。

至于贾仁眼中的灵魂那是戏百之尝试制作的假灵魂，只有一点存放在角色卡内无法成长、也不能促使尸体活过来。

“既然你和戏绒被家里人分开，你又是怎么确认戏绒已经死了的？”

贾仁很疑惑，按照戏百之的说法他的能力其实是得知戏绒死亡才激发出来的，但那之前两人已经被分开。

“我和戏绒很亲近，这不仅仅指的是关系上，我和她的精神有种特殊的联系，从小她的一举一动我闭上眼都能隐隐有所感知。”

戏百之把手里的鸽粮抛撒完拍了拍手。

“我能感受到她在生命最后的痛苦和不舍，那种近乎将她撕裂的疼痛以及精神力的攀升。”他抬眼看着飞起的一只白鸽，“但是很快那些精神力的大部分就顺着我两人冥冥中的联系输送给我。”

贾仁有些咂舌，他现在刚刚晋升银级，这还是拖了线下聚会那些高能量的特殊美食和那个特殊世界吃美食就能增强实力的规则。

而戏百之仅仅依靠自己觉醒的精神力加上自己妹妹的精神力就能一下冲击金级的门槛，这种人如果不是因为妹妹的离世而消沉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主人公式的人物。

“我听了你的消息，徐君当初困住我看起来并不仅仅是为了我的精神力。”戏百之挥手，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之前的老宅内，“你们应该是没探出徐君的能力，对于他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催眠和控制。”

对于这话贾仁点了点头。

“事实上徐君的能力不比我的潜力差，他的能力可以吸取别人的精神力、扭曲人格、操控或诱导。当时我收他为徒就是因为他能够扭曲比自己弱的人的人格，能够进一步探究灵魂的秘密。”

“那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步入金级了？”

戏百之的话让贾仁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能够无限吸取别人精神力的反人类、反社会的怪物绝对是特办最不想看到的。

“不，你步入银级的方式很奇怪，似乎银级对于你来说并没有门槛但大多数能力者并不是这样。”

戏百之从五斗柜翻出一包茶叶给自己和贾仁泡好，飘散的水汽遮住了他的镜片让他看不清楚贾仁的表情。

“你我的情况属于特例，据我所知龙眠很多能力者一生止步于铜级的就有半数之多，银级都是天才、怪才才能到达的阶段，这些人要么有自己的传承要么便是天命、奇遇加身；金级我没见过，但是历代双龙山道宗天师都是金级。”

‘双龙山道宗啊......’

贾仁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许家的事，继而就是那个不着调的老天师。

平平无奇，除了有些老顽童的气质外现任双龙山道宗的张老天师就这剩下这个感觉铭刻在贾仁记忆里。

那么传统的问题又来了，一个现任的道教魁首会是个普通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按照艾斯德斯的说法她放开全力能打得过当时聚会的大部分人，但是清风天师带着跟在他身后的道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却汗毛乍起，有种动手就会被泯灭的感觉。

艾斯德斯是金级中阶，火哥同样，这样的战力都被老天师完全压制贾仁对此除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以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所以徐君现在最多止步于银级巅峰？”

贾仁把飞远的思绪拉回询问眼前的戏百之。

“不，按照你们特办的划分他现在最多属于银级中阶，甚至你只要找到他杀掉并不难。”

“怎么会？我窥探过他的精神量很庞大、也很扭曲，不应该只有这点等级啊。”

面对贾仁的质疑戏百之只是又从五斗柜翻出一些茶点，他指了指最大的一块示意贾仁尝一尝。

“味道怎么样？”

“......没味道。”

“你再试试这块。”

贾仁把另一块小很多的茶点放入口中，然后急匆匆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嘴，那种甜到发咸的诡异口感在嘴里不断徘徊。

“精神力就和这些糕点一样，越是凝练越可怕，量的多少并不像是绝对的力气那样重要。”戏百之撕下一点那种没味道的饼状糕点，“而且在我印象里徐君控制的人一只没有超过三个。”

“数量上限？”

“也许。”

贾仁想了想，开口询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戏老板能不能定位到徐君的位置？”

“你想让我帮忙？”

戏百之喝了口茶，语气带着调侃，显然是暗指两人的身份，‘随所欲’这个组织虽然没说属于特办的重点打击对象，但也是上了黑名单的存在。

“戏老板或许不知道，我们特办也并不是不会和你们合作，我的前上司就和随所欲的陆鸿生老爷子合作过，我自然也可以。”

“陆鸿生？”

戏百之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一下变得很奇妙，眉角上扬。

“你的上司？”

“韩队。”

“可以，徐君的位置对我来说没有秘密可言，但我帮助你也并不是无偿的。”

贾仁没有回话静静等待着戏百之说出自己的条件，他现在属于巡使，手上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个能和各城市队长差半级的职位。

“带我去见一次陆鸿生。”

“为什么？”

那个嗦着土豆粉动辄祸害一家家破人亡的老头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个封闭自己内心困守这个虚假剧院、虚假剧目里十几年的男人前往拜访的？

“因为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能做出假灵魂的奠基人。”

戏百之的话让贾仁愣了片刻，有那么瞬间他觉得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陆鸿生，你究竟坑了多少人当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