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楼老爷子脸色狰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已经听你的打了她们，你为什么还要揪着这事不放！你非要毁了我们楼家不可吗？”

江老爷子挣了挣，没挣脱。

楼老爷子满眼阴鸷，冷冷看着他，“你别忘了，你姑娘是老三的媳妇，你几个外孙都姓楼，毁了楼家，他们也完了！”

“你有被害妄想症？”江老爷子拍开他的手，“谁说我要毁了你们楼家？毁了你们楼家我们能得什么好？你想保你家老大的官途，我想保我姑娘跟几个外孙的平静生活，分了家，日后井水不犯河水，记住了？”

他抬脚走出去迎里正，留下楼老爷子冷着脸心底发颤，“这会儿分家跟毁了楼家有什么区别？县太爷如果知道分家的事，万一反悔不娶大丫头怎么办？你上下嘴皮子一啪嗒说的轻松……”

他跟上去，低声在江老爷子身后道，“这家不能分。”

“分不分，我做主。”江老爷子睨他一眼，眉眼嘲讽。

楼老爷子险些气歪了鼻子，他跺脚，低喝，“江远道……”

话音刚落，就听江老爷子笑着招呼里正，“林叔，又劳烦您跑这一趟，几位叔伯，叨扰了……”

里正笑了笑，扫了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楼老爷子，沉下了脸。

江大舅走到江老爷子身侧，小声道，“我才走到一半，就见里正带着他们往这边走，六郎叫的，我让他先回屋了。”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笑着招呼众人进屋。

楼老爷子脸色难看让开路，里正路过他时，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几不可闻的斥责他，“你这几十年的大掌柜是怎么当的？”

楼老爷子的脸青白交错，眼神冷的想杀人。

众人进了屋，江老爷子与江老太太笑道，“你带着俩孩子去烧些热水，问左右的邻居借点子吃食，总不好让叔伯们空走一趟。”

江老太太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带着两个儿媳出去，临走，看了眼蜷缩在炕上被楼老爷子打的吓破胆的楼老太太，给江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楼老爷子脸色阴郁的走进来，冷眼瞪着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朝他微微挑眉，温和一笑，那笑容楼老爷子瞧着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果然，他话一出口，楼老爷子眼睛都直了。

“林叔，按理说，不该麻烦您再跑这一趟，但……我实在不放心我姑娘跟几个孩子，您是没瞧见那一头脸的血糊糊，这是我能看到的，我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孩子们遭了什么罪？诸位叔伯也知道，我嫁姑娘到楼家，那是陪嫁了祖传的手艺……毫不夸张的说，那是养着他们楼家一门子的人！可他们怎么对我家姑娘的……”

十七里河的年长老一辈的，听着这话只觉像在打自己的脸，都不好意思的尴尬陪笑，看楼老爷子的眼神，满是怨怼。

楼老爷子一口血憋在嗓子眼，谁知道更刺激的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