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梨雪又玲珑」

第184章 龙须坞里画图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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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受了伤,灵香却让忍冬好生休息,竟还亲自照料,怎的自己便要在此做着劳力。

辛夷看在眼里,轻声笑了起来,龙七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情爱之事根本就拎不清,自己不愿捅破那层窗纸,却动辄便要拈酸吃醋,何苦来哉。

可他自己似是并不知道自己与麦冬只见同样也是有着一层窗纸一般,大约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

忍冬所中妖毒并不算霸道,但这鼠妖之毒却有些麻烦,之前灵香的一颗祛毒丹便将妖毒清理了七八,但耗子这种东西,大多是带着不祥,若是不仔细些,今后恐怕会有变数。

可现如今她身上并无合适的丹丸,之前炼制的丹药并不适用忍冬的伤,唯今之计,只能先施针将其镇住,待回了闲云居再做打算。

施针这事,看上去只是将针刺入穴位而已,其实是极为劳心的,且忍冬这般,还需灵香将灵力注入银针送入体内,以护其内里不受不祥侵蚀。

盏茶功夫,一番提插捻转,灵香便已是汗湿重衫,心下直道许久不做这等事情,到底是生疏了。

估摸着院中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歇了片刻,她才起身出了屋子。

院中尸骸被聚在了一处,灵香抬头望了望,日头还算好,再晚些怕是就有些来不及了。她连忙自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药粉到手上,以手捻诀,口中一阵念念有词,随后将药粉朝天一撒。

龙七只觉灵香这番做派当真是如同坊间那些子游方道士,正想笑时,却见那散在空中的药粉居然泛起了彩光翩翩落下,围着堆成堆的鼠妖尸骸飘散着,片刻间地上竟出现了一道法阵。

这瓷瓶自然不是寻“此次魔族出现,老祖竟不像上次一般现身,想来当是无碍才是。”乾元真人一袭黄袍,自无极殿走出,随着上清真人一齐望向天上,那一片星云宛若蔷薇,如梦如幻。

而上清真人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不知盯着哪颗星出神,良久之后方才答了一句:

“但愿如此……”

……

此次演武正如龙七所说,命题虽是玉灵果,实则是在考验的一众弟子应便能力,不管摘回的是否对题,只要可以入药,皆可得分。至于进阵前丹阳真人所说的扣分之事,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还真就有人畏手畏脚,竟是纳袋空空什么也没有采。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赢的人竟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半夏。

要说半夏赢了这场演武也是巧得很。

那日上清真人驱走魔族之后,坐在地上的半夏只觉手上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一颗长须仙草。“石主土,树主木,光主火,雾主水,五行有四,却是缺金,想来这便是五行尘阵。这尘阵嘛与其他阵术有所不同,布阵手法俱是以身边常物来作隐喻,存在即可为相。现如今五行缺金,想来只要找到对的地方补上这一相位,便能破解了。”

刘夏闻言皱眉问道:“那这地方当是在哪?”

“这……”连翘面上得意劲还未消失,被问及此,便立刻没了神色,“这些我只是在家之时听长辈们说过,却从不知道如何布阵……”

“如此说来,这阵法不破,我们不能自此处走脱了?”龙七此时突然开口问道。

连翘闻言点了点头:“想来应是这样。”

见她如此,龙七悄悄凑到辛夷身边小声道:“你修为最高,又是同出自除妖世家,想来对这阵法当是了解的罢?”那草仿佛活物一般,白色长须仿若仙云飘乎不定,茎叶却是红褐色。

而就她拿起的一刻,荫虞山上的排山阵顿时崩解。

没错,她便是丹阳真人口中所说的道运极好的人。

游云紫苏可镇顽痛解奇毒,它与普通灵植不同,是无根灵植,哪里灵气充盈便会呆在哪里,却又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

当时昭冥真人便是看上它这一习性,方才将阵眼设在一颗游云紫苏身上,所以阵中才会如此遮云避日,令人难辨四方。

也是因此,令本是一无所得那鸨妈妈和一众莺莺燕燕也是被灵香荼毒了好些日子,终是有一天受不住,伙同那些姑娘们一同骗灵香,说她音律造诣已然非凡,定能感天动地云云,方才将这座大神请离。

那些地精也懒得同灵香争辨,只递了两根竹灯分别给了忍冬和元诚。

忍冬这时才发现,这个大块头竟是五个地精摞在一起,且它们各自皆是有臂有腿的,只是这臂腿竟细如木柴,令他不禁担忧——如此细胳细腿是如何撑住它们身躯的。

“这灯笼可拿好了,若是掉了便要迷失在这阵法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那尖细嗓音的地精趾高气昂的说道。

而就在它说完这句后,那厚实声音的地精只说了句“跟上”,这大块头便分成了五块圆石向古竹林中滚了起来。

一路走着,忍冬只觉周遭昏暗无比,看上去诡异至极,唯手中灯笼所照之处能令他看得清明。就在他诧异之时,只听得身后一阵呼嚎,他刚想回头,却听见身后守诚低喝了一声:

“莫要回头!”灵香闻言一脸震惊,瞪着龙七,连眼都望了眨。

“你在混说什么?!我可是……我可是你师傅!”

最难开口的话说出后,龙七如释重负一般,便是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我可不记得有行过拜师大礼。再说了,我身子都被你看了个遍,哪有你这般吃干抹净便想甩手走人的?!”

吃干抹净?她何时吃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看过……”灵香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她……

她……

她好似真的看过了!

灵香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便是看过那又如何,从小到大别人的身子被我看尽的多了去了,难道个个还要承担不成,再说了,医者面前,那就是白花花的肉,同市上肉摊子卖的肉没甚两样!”

“自然是不一样的,”龙七轻声一笑,“我的肉可不是白花花的。”说着猛地靠向灵香。

望着逼近的龙七,灵香心中犹如被捉了耳朵的兔子一般。

“你……你想怎样……”

那“样”字仿佛还含在口中,龙七便欺身而上,轻轻地亲在了灵香的嘴上。

平日里灵香颐指气使惯了,竟是没发现龙七比自己高出这般,她一时间怔在那里,只瞪着双目不知看向何处。大榕树下,一个小女孩衣衫褴蹲坐在那,而不远处,有着几个粗布麻衣的小孩,他们指着榕树下的小女孩不停地唱着:

“小乞丐,小乞丐,没人要,没人爱,丢到树下喂狼豺,吃糠喝稀挖野菜!”

小女孩蜷缩着身子窝在树根下,抱着头苦着脸,脸上脏兮兮的,可怜极了。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喂!你们这群人叫嚷什么呢!吵着我睡觉了!”

众小孩闻言四处瞅着,却是没看见人。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哎哟!”,不知是从哪飞来一颗榕树果子,正正砸在其中一个胖小孩的脑门上,顿时果汁飞溅,像流血一样。

那小胖孩摸着脑门上湿漉漉的,一看手上红色的榕树果汁,登时便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喊着:“流血了!流血了!痛死我了!”

而这时只见一人自榕树上跃下,瞪着那哭嚎的小胖孩儿有气无力地说道:“瞎嚎什么,不过是果子汁水,看吧你吓的,真是羞死了!”

只见那人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孩,穿着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叉着腰望着那一堆欺负人的小孩们。

“半夏你又欺负人!”

原来这人竟是小半夏。

只见半夏一脸蔑视地说道:“欺负人?难道不是你们一群人在欺负别人么?竟好意思倒打一耙,我这可是行侠仗义,你若不服,不如让我为民除害将你们这群欺负人的克死好了!”

那一众小孩听了,忙不迭跑远了,边跑还边喊着:“死半夏,臭半夏,你又爬树,我们这就回去告诉七婶,看她不打烂你的屁股!”说着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河上祈愿灯陆陆续续飘了过来,点点灯光斑驳着若大的故阳河。而黑夜中自是无人看见,一对莲灯慢慢张开了花瓣,灯中蜡烛安然地燃着,似是毫不受那轻风影响,其中一盏莲灯的灯芯忽地爆了火花,仔细望去那两盏灯的灯芯竟是两张纸卷。

就在这时,系着两盏灯的红绳竟泛起红光,随后便消失不见了,而这时灵香和龙七的脚下却有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似是栓结,又似缠绕。

再看河中,莲灯飘远了,却依旧挨着彼此。

不远处的树上,两人一坐一立,那坐着的,正是受了伤的忍冬,而立着的自然就是辛夷了。

忍冬赶忙停住,只正视着前方。

“此处乃竹杖老人所设阴阳迷魂阵,若是回了头,便要陷入阵中,谁也救不得你。”守诚继而解释道。

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只见前方一道亮光射来,刺得忍冬眼睛生痛,他赶忙闭上了双眼。

“是生门,快些走罢!”守诚催道。

忍冬仔细循着地精滚动的声音疾步而行,不一会,只见那亮光蓦地放大,随后自己便身在一个院落门前。

只见这院子以篱笆围着,院中有几间茅草屋,而这几间屋子却围着一座华丽的殿宇,看起来极不协调。

的半夏一下取得最高分数,赢了这场演武。

要说半夏这人,无甚所长,唯两样是他人所不能及,其一是她有过目不忘之能,两本《符说》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起码要半月还未必能记得住,然而她只是一晚随意翻了翻便记住了七八。

其二嘛,便是运道了。

自小到大同玩伴们戏耍便从未输过,在她小时候几个小娃儿上山釆菇烤着吃,怎料摘到的俱是毒菇,回家上吐下泻,请了城中大夫方才救回几人小命,而她却是从头到尾半点子事都没有。

而辛夷却是摇了摇头:“多数除妖家都有自己的本事,便如当年你龙家以剑闻名,乔家以卜算封妖长于别家一般,路家所擅乃是隐匿刺杀之术,虽对阵法有所耳闻,却也只是皮毛而已。”

这些龙七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将信将疑地睨了一眼辛夷:亏这厮之前还重伤于自己,还当他多么厉害,关键时候也还是靠不住啊。

而半夏此时却忽地问向赵无恙:“我记得清微峰主曾在教授五行手诀之时提过一些五行阵法是也不是?”只怪自己当时只顾着符法,却没仔细听这些。

赵无恙闻言回想了一下道:“确是说过一些,好像说是五行之阵布法不是五足星芒,便是四相合一,必不会出这二种。”

那草仿佛活物一般,白色长须仿若仙云飘乎不定,茎叶却是红褐色。

而就她拿起的一刻,荫虞山上的排山阵顿时崩解。

没错,她便是丹阳真人口中所说的道运极好的人。

游云紫苏可镇顽痛解奇毒,它与普通灵植不同,是无根灵植,哪里灵气充盈便会呆在哪里,却又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

当时昭冥真人便是看上它这一习性,方才将阵眼设在一颗游云紫苏身上,所以阵中才会如此遮云避日,令人难辨四方。

常瓷瓶,看上去只道是普通的青瓷,实则是由麒麟骨剜制,而那洒下的药粉,则是灵香将太上宗采得的石乳细细研磨,再混以龙骨粉所得,即可驱邪避祸,亦能治病救人。

日哺末时,金辉洒在庭中,蚀骨阵立时便泛起刺目金光,可阵中尸骸却燃起青色火焰,柱香时间,便将那些妖物的皮肉灼烧得只剩白骨,而后火焰蓦地变成了紫色,附在妖骨之上。

辛夷见了甚是诧异,小时曾听说过三昧真火,乃是修道之人元神、元气、元精所化,难道这便是那物?

如此想着,他便问了出来,灵香听言轻生一笑:

“倒也是差不多,只不过这并非三昧之火,而是龙火,自古龙主土主水居多,主火之龙少之又少,然而这种龙所御之火却是连神之骨灵也能焚烧的,而这药粉中所掺之物便是这种龙的骨粉。人之三昧,源自心肾内里,而这种龙火却是化骨而生,虽不及三昧真火,却是清理这等腌臜之物极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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