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件事，我已经和师妹说过了，师妹的意思也是说让你先过去。”

五武之前也是和伊畅讨论过的，不然他也不会贸然跟她说让她先选择军团服役。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再和母亲说一下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伊米娅看向五武。

“要不然，你别回去了，直接去恢复训练室吧，那边隔离人少，你待几天，我就带你回去。”

伊米娅考虑了会，点头。

…………

告别五武后，伊米娅直接驾驶飞梭到了恢复训练室的区域，那边人很少，她过去的时候，基本没遇上几个人。

刷了学分进去，她直接登陆了恢复训练室内的星网。

带着星网上专属的恢复移动仓，她来到了星网图书馆的门口。

仿真的虚拟图书馆是玻璃式的外观，伊米娅透过玻璃窗一下就看到了里面正往外走的002。

“你还带着这东西？不是不需要吗？”

002走过来直接将她身上的恢复仓取下来拉在自己身边。

“恢复室的星网是默认恢复的，这东西是自带的，没法取下来，不过……能量已经能够转换了，这些能量还是有些用处的。”

伊米娅虽这么说着，但也没那个意思说要把恢复仓拿回来，这东西搁在自己身上，随时记录自己的身体数据，她还是有些不太喜欢的。

“嗯，我带你去个地方。”

002说完，把手上的恢复仓扔给后面跟过来的三三，说了声让他好生保管着后，就拉着伊米娅的手，切换了周遭的场景。

伊米娅眨眼间，面前星网图书馆的落地大玻璃窗就变成暗沉的灰色魔法塔。

看着这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构造，伊米娅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微微触动了一下。

她看了看周围，打开星网终端，看着上面的地图显示坐标，脸色一下有些变化。

“这里是智能的独立空间？你被录入主脑库了？！”

002拉着她来到那个魔法塔前。

“不是它录入我，是我用别的方法让它承认我，只是一个独立空间，并不会有什么事。”

说着，他推开了门，里面装置到处都透露出一股熟悉感。

“这地方可以自己随便布置，我就把它建成了我们刚到第一童军校住的那个房子的模样。”

伊米娅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胸口有些闷了一下，居无定所这么些年，除了魔法塔，她真的不觉得有哪处地方是家，可是这个世界……

她默默紧了紧手，转身拦住002。

“独立空间的事情你说清楚。”

三三看着面露认真的伊米娅，拎起那个数据，扒拉扒拉，几下就溜远进了里面房屋，趴在沙发上看门口两个人站立不动。

002伸出手想摸摸伊米娅的头，手到了一半，他又停住，收回来，颇有些不适从地放在身侧。

“我这次进化，已经是次主脑一级的存在了，你知道我可以模仿主脑的数据波段的，这些星网上的东西，都不过是用模仿将真实和虚假结合起来，真亦假，假亦真，除了主脑，没人会发现的。”

“可如果主脑发现了呢？”

伊米娅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就要朝外走去，离开这个空间。

“米娅，不会被发现的，主脑他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来管我做的这些事。”

伊米娅的身形一顿，转头回来看他，脸上的神情更凝重了。

“你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002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们进去说。

后面三三听到002说的，琢磨了几下，突然就有些惊悚，他抖了抖身上虚拟的毛发，一个跳蹿，下意识地往旁边厨房钻去，再看到里面一个弄出来的方块数据身体，他默默地把那个恢复仓抱在怀里，蹲在门口听两个人说话。

其实……

对于二哥说的主脑自顾不暇的事情，他也有感觉，这些年来星际好多地方出现星网信号连接不畅或者延迟的情况。

他一开始以为是星际风暴和宇宙环境变化的缘故，就像是墟废之地，近些年大量增加的白矮星和废星，死星以及风暴席卷，星系带行星破碎，使得墟废之地的信号越来越差，很多地带甚至只能建立起临近的两个星球的局域网通讯，当然更偏远恶劣的地方，单个星球建立的局域网在星球上都使用不畅。

这种情况不仅也是在墟废之地，帝国，联邦，这两个地方，边缘偏远星际的星网覆盖率也在逐年降低，只有探索者公会，因为在最中心，除了与墟废之地交壤的某些地方受信号波折影响外，倒还没什么其他的事。

只是探索者公会地域狭小，与联邦帝国相比，不到两者领域的十分之一，不受影响，也没人会去在意。

三三兀自在这边分析着，那边002正和伊米娅解释。

…………

“你是说主脑的能力在下降？”

“是的，据我的数据库分析，主脑的覆盖范围这些年缩减的范围已经达到了原本范围的1%。”

伊米娅丝毫没有因为这1%而觉得事情小，对换一下距离面积，这1%已经覆盖了三分之一的探索者公会地域。

“可是主脑不是会进化吗？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难道主脑还会退化？”

“进化我不清楚，但退化绝对不可能，我之前用你的通讯令伪造一个身份进入主脑在星网上的主监控范围，我能感觉到主脑的存在，但是和它无法联系，即便是模仿了数据接上去，他那边也被莫名截断了，所以我觉得……主脑可能是遇到了一些事，那些事，不仅阻碍了它的进化，还限制了它的能力，使事情看上去就像是主脑在退化一样。”

伊米娅眉头紧蹙，她不懂，即便是有人做手脚，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人类和智能之间已经爆发过一次冲突了，事实也证明，智能无法取代……

若是真要这个社会进步的话，人类和智能必须并驾齐驱，同步进步，断没有说限制一方的道理。

“我有发现一些线索。”

002伸出手，掌心一个光屏虚立，光屏影射之下，是一个全息星空图。

伊米娅仔细看了一圈，开口道。

“这个缩小范围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寻。”

“是没有规律，但是看地界……墟废之地的信号失联地域太多了，如果说这是碰巧的话，绝不不可能，再者，这点尚且不谈。”

002点开上面映射的图，在上面拉了一个平面，手指勾勒出信号消失或者即将消失的地域图，在完全画完之后，点中了一个目标。

伊米娅看着他点的这个目标，瞳孔猛的说缩了一下。

“这里？”

她看向002想要确认一下。

002慎重点头。

“新兴星会没有信号，失联？”

伊米娅觉得这事情有些大条了。

“会，但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感觉……那些人的目标，就在这里。”

002按在那个点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伊米娅看了看002，不知怎的有些偏楼。

向来用数据说话的智能体，即便是有情绪化，会有感觉这种东西么？

她顿了好一会，还是状似无意提起。

“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002看着她划拉着光屏仿佛就是无意提起的模样，眼中幽幽光芒闪过，终于还是妥协了。

他再张手，这次手上厚厚的一叠挤压的数据。

看了眼面前的场景，他把数据往右推去，犹如风呼啸而去的声音……

整个空间被密密麻麻的数据包围，抱着恢复仓的三三被这数据直接挤回了虚拟厨房，看着面前堵的严密的数据，他整个呆滞了。

“我……不是吧，这怎么出去？”

002已经忘了那边还有个三三，招来数据就是一个快速翻找，他脚下转动，一下出现在这个数据库的某个点。

“你看这里。”

他让开一半身子，看着伊米娅挤过来的模样，他略有些愧然。

“原本可以接机弄个更大的独立空间，可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只能选个普通的，这场地有些塞不下。”

伊米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挤过去就看着他所指的内容。

“这是近百年来，探索者公会探索出来的新星域。”

002说完，手指又换了一个方向，“这是帝国的。”

最后他停在联邦这里。

“这是联邦的。”

伊米娅看着这明显呈递减状态下来的数据和重叠的范围，脑海里一下有些想法冒了出来。

“探索者公会的探索星域零散而广泛，一般而言，他们是先锋，他们找寻到新地界，无论该星域，该地界资源是否丰富，他们都不会停留超过三个月。”

“而帝国，他们选择的探索星域，一般都是有土著居民的，他们强势建立压迫政权，让少部分帝国人前去，支配那些人替帝国管理新星域，他们的星域除了土著居民人口限制，也没有其他资源和环境的硬性要求。”

“至于联邦，广泛而收，但是真正得到手中的……只有矿产，资源，农业星。”

“比如这个新发现的卡特彼勒星系，距离联邦最近，里面一共有十七个真正的可利用行星，十七个点最先登陆者，有十五个是探索者团，其他两个，探索者团晚了一步但仍参与其中，里面三个土著点被帝国拿下，两个资源星被联邦拿下，其他按照惯例谈判分配，最终结果是，十七个团，十个团被帝国索取，七个联邦所得，主脑牵引过去建立的信息联系，分别由帝国联邦出资，花费一个月时间覆盖整个星系。”

002说完低头，看着旁边的伊米娅，开口问道。

“你发现了什么吗？”

“唔，如果只看这一个星系分配数据看，联邦好像并不怎么占优势，如果说按照惯例，联邦并不仅仅是得到七个……”

说着她又顿了一下，自己伸手划拉了一个数据过来。

“而且……这个现象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特例，而是普遍现象，既然是互相谈判，这结果也是接受的，联邦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么？”

“有原因。”

伊米娅看向002，“什么？”

“星网的覆盖率。”

伊米娅脑海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你的意思是，帝国不知道星网的覆盖率在降低，联邦知道？！”

002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同样的，阻碍光脑进化的是联邦人！”

“我是这般猜测的，但是具体是那些人，我并不清楚，而且光脑究竟被限制到了何种程度，我也不清楚，但照这种探索范围来看，知道这件事的，必属联邦高层，而且……”

002把这边的数据收起来，隔离出之前的全息图。

“我的感觉也是我所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是……他们想要利用新兴星的智能，来掌控主脑。”

“为何？”

伊米娅承认，她也觉得，联邦这行事有知情的嫌疑，搞事情的是联邦人也有极大可能。

但目标是……新兴星，整个主脑！

这胃口未免也太打了些，难不成那些人想挑起新一轮智能和人类的大战？

想到那个画面，伊米娅没来由地厌恶。

因为一己私利而让无辜的亿万人卷入战火中，这种事情，发生过了一次，难道还会有人想要再来一次吗？

伊米娅心底是不愿相信会有人这般丧心病狂的。

“因为，主脑所代表的东西……太多了，面对掌控主脑的诱惑，没几人能人受得住。”

伊米娅沉默了，她没否认002的话，良久，她才开口。

“这只是猜测不是吗？”

002点头，很认真的回答。

“是的。”

“但是你看上去很确定。”

002微微一顿，“是吗？”

“是的。”

伊米娅从他面前走过，之前的数据翻转间继续隐退。

她一下坐到沙发上，抬手撑着自己的脸，继续开口，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其实，你希望我插手是吧？”

002站在她背后没有答话。

“连偌大帝国都没有发现的事，你发现了，进程如此缓慢的目标，你找了出来，还能覆盖新星域，旧有的星域却没能力维持的主脑，或许……主脑面临的，绝不仅仅是这些呢？”

伊米娅突然抬头，对上002这张有些熟悉但又许久未看有些陌生的俊脸，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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