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谁还不是个搞异术的」

第423章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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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

算术阁。

豪宅的大厅里洁净简明、不饰奢华,可光是这样区区一层的大厅,却也在里面建了五重台阶。

台阶的至高点上摆了一张雪白透亮的座椅,那正是阁主的专属王位。

之所以这样设计,便是为了突出阁主的与众不同、非比寻常。

唯有如此,才能彰显出艺术家的地位之崇高。

大厅内设四根石柱,左右两端各两根。

石柱上布满了飞龙在天的图腾,无不凸显出它的霸气侧漏、别具一格。

一条红红的地毯从王位前铺下去,夹在两端石柱的中间,直通电梯。

故而从某种角度来说,刚一迈出电梯就是红地毯,而一直向前方直行,更是算术阁至高无上的王位。

红地毯由金灿灿的金丝镶边,更流露出一股高贵优雅的气息,使得偌大的算术阁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没有风趣。

此刻,艺术家就气定神闲地坐在他的王位上,一根胳膊肘撑着扶手,脑袋垂向一旁,倚在那只手紧握成拳的拳头上,真是好不悠闲自在。

他不知是因欧阳子渊的离去而黯然神伤,还是有些困了所以才在这里打个盹儿。

总而言之,整个大厅唯有艺术家一人而已,真是好不荒凉凄清。

所幸这样的局势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伴随着“叮”的一阵清脆声响,电梯的大门就此徐徐敞开。

他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着急忙慌地迎上前去,一直来到台阶跟前才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艺术家听到动静后不紧不慢地正襟危坐,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那人的身上,进而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仲贤,是你来了啊。”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司马一族的族长,司马仲贤。

谁又能想到,当年司马全族不翼而飞,到头来竟是投靠到了算术阁的麾下呢?

司马一族精通医术,在术士界的威望颇高,本没必要隐退江湖、金盆洗手,可尽管如此,它还是远离了术士界的纷争,默默在算术阁中隐姓埋名。

很多人都不解这其中的原因,也不明白司马仲贤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和不可言说的苦衷,怕是只有司马仲贤自己才知道了。

司马仲贤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神色慌张道:“首长,我们……”

还没等司马仲贤把话说完,艺术家便是猛地把头一抬,恶狠狠地瞪了司马仲贤一眼,硬是把司马仲贤给吓了一跳,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尽管艺术家的帽檐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但他霸气侧漏、气势磅礴,仍有一股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从中向外迸射开来,足以把司马仲贤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司马仲贤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猛地把脑袋往下一垂,这千言万语一到嘴边,又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司马仲贤欲言又止、如鲠在喉,进而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也得多亏了艺术家这么一瞪,司马仲贤才匆匆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错误。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万分,而后更把脑袋往下垂了一些,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那慌慌张张的眼神里满是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首长”这个称呼一直是艺术家在名讳上的大忌,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却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故而司马仲贤刚才出于本能地喊了他一声首长,已然是触怒了艺术家的底线。

也难怪司马仲贤会害怕得像现在这般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了。

这时,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他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司马仲贤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相当诚恳地致歉道:“仲贤失言,还请阁主恕罪!”

艺术家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直至其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略显不耐烦地沉声道:“仲贤,我已强调多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首长,你大可不必如此称呼于我。即便是你我二人私下相见,也是如此,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司马仲贤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答应道,然后才敢抬起头来直视艺术家深渊下的双眸。

“嗯……”艺术家暗暗喘了一口气,轻声回应道,“你此番前来,定是为了白天一事吧?”

听到此处,司马仲贤的脸色便是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进而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先礼后兵道:“阁主果真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阁主公然把十二族长带进这算术阁也就算了,可到头来居然还让我司马一族亲自替他们医治。我早已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阁主不要插手术士界的一应事宜,可你不仅不听,还非得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我……我……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司马仲贤猛地把手向下一挥,以此表示了一个急躁而又无力的动作。

可艺术家却是不紧不慢地轻声笑笑,悠然自得的爽朗笑声好像是对此不以为意。

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一边迈着轻松自在的步伐朝底下的司马仲贤缓缓而去,一边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并用一种慵懒的声调,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知道仲贤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可是仲贤你须得知道,当时那样的情形,我若再不出手,十二世家可就完了!”

“那也是他们自己不够争气所致!”司马仲贤横眉怒目、青筋暴起,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阁主,你看看吧,你不在的这些年间,十二世家都已经内讧成这个样子了!他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已经是无药可救。阁主救得了他们一时,难道还能救得了他们一世吗?!”

“就凭我这羸弱的身子骨,想救一世,谈何容易啊?”艺术家的双手背过身后,进而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面朝一旁忧伤道。

司马仲贤的目光忽然变得跟刀一样锋利,就连神情也是认真严肃了不少。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艺术家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阁主明知自己身子孱弱多病,又为何还要处处管外界的这些闲事?你知道当年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有多么的不易吗?你现在没心没肺地糟蹋这副身躯,便是与浪费我的心血无异!”

司马仲贤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艺术家的身上,致使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这一时半会儿的,竟也被其辩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艺术家顿了顿,然后才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心知肚明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苟延残喘的这些年来,仲贤你为我可谓费尽了心思。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苟活至今。仲贤,你的大恩大德,我都点点滴滴地记在心里,决不敢忘,只是……”

“只是你非这样做不可,对吗?”司马仲贤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抢先一步地将其打断道。

艺术家没再说话,而是选择了默认。

司马仲贤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同时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像是已经对艺术家失望透顶。

艺术家几经思量过后,有理有据地据理力争道:“仲贤,当时情况危急,你知道的,子渊还在里面,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坐视不管。更何况我算术阁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也时候该出手好好将术士界整治一番了,不是吗”

“阁主的心里只有术士界的安危,又何曾考虑过自己的身体?”司马仲贤一针见血道,“要知道,阁主当年受的可是致命伤!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时今日已是万幸!可即便如此,阁主的伤势在这些年间却是从未痊愈过,我只能想方设法地吊着阁主的一口气,这才保你至今性命无虞。可阁主此番出手相救,又动用如此刚猛的术法,势必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不小的损伤啊!”

“好了,仲贤,不要瞎操心了,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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