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谁还不是个搞异术的」

第761章忏悔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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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伯深听到这里,才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但是他却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

其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欧阳剑耀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可南宫伯深当然也有他的顾虑。

欧阳子渊一向是胆识过人、智慧无双,但凡自己这边演得不好以至于出现了纰漏的话,那招来杀身之祸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攻心之策一旦不行,跟欧阳子渊之间便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

于是乎,南宫伯深的思绪万千、浮想联翩,这一时半会儿的,不免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他看似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跟欧阳子渊对着干这种事情,南宫伯深是不愿意做的,但是欧阳剑耀既然开口了,南宫伯深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故而他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坚定不移地一口应下此事道:“是,属下明白了,还请异术家放心,属下一定照做。”

欧阳剑耀背对着南宫伯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轻声一笑,进而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我看你膝下的一儿一女恰好就适合扮演这两种角色,听说他们的易容术也是学习得不错,让他们亲自上阵的话,应当会更加稳妥吧?”

欧阳剑耀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南宫伯深的身上,致使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

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叶尖上滚落下去,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南宫伯深的瞳孔都放大到极致,感到瞠目结舌、大吃一惊。

其实不只是南宫伯深,就连南宫润芝和南宫器成在忽然被欧阳剑耀点名后,也不由得心中一震,身子一颤,眼神之中更是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南宫器成和南宫润芝分别立于南宫伯深的两侧,却偏偏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生怕会因一时说错话而酿成大错。

他们纷纷低垂着脑袋,心里不光是七上八下、忐忑万分,而且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们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他们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对付欧阳子渊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更何况伪装成欧阳剑荣和上官锦花的模样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无疑,这么危险的事情,南宫伯深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女来做?

于是乎,南宫伯深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

其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笑着委婉地拒绝道:“异术家说笑了,我这两个孩子平日里只知道贪图享乐、游山玩水,全然就是术法平平、不值一提,若要让他们担此重任的话,只怕会坏了异术家的大计。不过还请异术家放心,我易容术一族还有很多好手,他们都一定不会……”

“不必了。”还没等南宫伯深把话说完,欧阳剑耀便是毅然决然地打断了他的言语道,“说到底,这二位毕竟是南宫族长己出,日后早晚是要担起南宫世家的大梁的,今时今日让他们多加历练历练也不是坏事,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南宫器成,南宫润芝,你们说呢?”

欧阳剑耀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回过头,直面南宫伯深一家三口。

“谢异术家抬爱!”南宫器成和南宫润芝愁眉莫展地随机应变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南宫伯深的心弦一紧,进而怔在原地愣住良久,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欧阳剑耀心满意足地轻声笑笑,进而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上前两步,有条不紊地安抚人心道:“南宫族长无需担心,孩子都长大了,不历练历练是不行的。你易容术一族都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我就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时候,我定会及时出现,助你南宫世家度过难关的。”

南宫伯深不知从异术家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哪怕他知道异术家此番言语只是为了稳住自己,好让自己继续为他所用而已,他也不得不若无其事地答应下来道:“多谢异术家,有异术家这番话,我南宫世家必将全力以赴,让欧阳子渊,止步于此!”

欧阳剑耀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进而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冷冰冰地抛言道:“南宫族长,我相信你,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说完,欧阳剑耀便是伴随着一阵阴森可怖却又格外爽朗的笑声,化作一缕虚无缥缈的紫黑色邪气扬长而去了。

南宫伯深拧着眉头稍稍抬头,目送着欧阳剑耀渐行渐远,直至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连心里的大石头也是在此时此刻落了地。

南宫器成和南宫润芝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进而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依次喊道:“爸。”

南宫伯深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进而心知肚明地娓娓道:“异术家生性多疑,言语之中又尽是些试探之意,看样子终究只是把我南宫世家当成了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爸明知如此,却还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南宫润芝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疑惑不解地问。

南宫伯深愁眉莫展地摇头晃脑,无可奈何道:“既上了他的这条贼船,便是已无回头路可言。我南宫世家势弱,异术家举手投足间翻云覆雨,顷刻就能让我南宫世家灰飞烟灭。怪只怪我心中太想壮大我南宫世家,这才一时糊涂投靠了异术家这样的邪恶势力。”

南宫伯深的言语之中满是忏悔之意,听起来似乎很是后悔自己当初所作出的选择。

只不过事已至此,已然是追悔莫及,所能够做的,唯有向前看而已。

就在南宫伯深一筹莫展、怅然若失之际,南宫器成却偏偏是猝不及防地语出惊人道:“爸没错,爸是一族之长,想方设法地壮大我南宫世家的势力是爸与生俱来的使命。尽管有些剑走偏锋,但从一族之长的角度来看,爸的抉择总是对的。”

南宫伯深的心中一阵触动,在不经意间跟南宫器成对视一眼后,更是于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南宫伯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愁肠百结地感慨道:“异术家怎么针对我,那都不要紧。可他此番居然对你们二人委以重任,是因为他知道,唯有让你们二人亲自上阵,在对付欧阳子渊这件事上我才会亲力亲为。他打的一手好算盘,可在他的淫威面前,我却无力反抗。器成,润芝,爸只是担心,这或许要苦了你们二人了。”

“爸这是说的哪里话?”南宫润芝皱起了眉头,有条有理地以理服人道,“也许异术家的确是老奸巨猾了一些,可有一点儿他说的总归是没错,那就是我跟哥哥都长大了,理应替爸你分担一二,这都是我们自愿的,跟利用和不利用没什么关系。就算没有异术家的这次命令,我跟哥哥也该成长起来了,不是吗?”

南宫伯深的心中一阵动容,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时而看看左边的南宫润芝,时而望望右边的南宫器成,嘴角总算掠过一抹很是欣慰的淡淡笑意。

但是没过多久,南宫伯深的神情又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进而紧紧攥住南宫器成和南宫润芝的各一只手,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千叮咛、万嘱咐道:“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熬过去,总会好起来的。只要这次能按照异术家的意思把欧阳子渊永远地留在这里,那我南宫世家扬名立万,便是指日可待!”

南宫器成和南宫润芝望着南宫伯深炯炯有神的双目,不谋而合地点头答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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