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风云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轮明月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以元夕的脚力,的确没有被骑马的吕一平与贾南风落下多远,只因有贾南风在,元夕无法直接现身。

他若突然现身,指责贾南风是凶手,为难的只会是吕一平。

就算是吕一平信他,与他一起擒下贾南风,只怕是回到子阳城之后,也未必有人会相信他。

况且元夕根本无法确定,吕一平会不会相信他。

贾南风可是青云宗的副掌门,吕一平的师叔。

所以元夕始终与二人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在见到贾南风随吕一平一同离开子阳城之后,元夕就不急着回到平南城了。

元夕心中清楚,吕一平不是贾南风的对手,若贾南风突然对吕一平下了杀手,那他元夕可就真的无法回去再见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了。

远远瞧见火堆,元夕悄悄向后退了二里多远,随便找了个地方,随地而坐,吃了两个在泉水镇买的馒头,喝了口水,然后打坐休息。

持续的奔波,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是贾南风的长啸惊醒了他。

判断二人已交手之后,赶过去的元夕正好救下吕一平。

元夕收回了按在吕一平后背上的双掌,轻吐一口气。

在元夕帮助自己运功疗伤之前,吕一平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扔到口中,嚼了几口,以唾液送下。

药是特制的疗伤良药。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以吕一平一城守将的身份,身上自然不缺。

吃完药之后,吕一平随手将药瓶扔给元夕,让他收着。

这瓶药都在怀中揣了好几年了。

元夕没有推却,顺手揣入怀中,他知道吕一平不缺这个。

再说了,跟他吕叔叔,无需客气什么。

站起身来,元夕四下看了看,有几根还未燃尽的木柴在黑夜中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元夕将那几根木柴聚拢在一起,又在周围找了些枯枝干柴,堆在上面,半趴在地上,轻吹几下。

待上面的干柴冒出浓烟来,元夕又猛地吹上几口,火苗便腾然而起。

有了火光之后,夜便不再那么黑了。

在天虞山的时候,生火从来都是他事。

师父还是那句话,君子远庖厨,你是个孩子,不是君子,该生火生火,该做饭做饭。

后来,跟随师父读了书之后元夕才知道,“君子远庖厨”根本不是师父说的那个意思。

当然,这句话的原本是何意也是霍弃疾说给元夕听的。

霍弃疾还告诉元夕,一样的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意思当然可以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小元夕撅了撅嘴,又接着生火去了。

师父是师父,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欺负我小就欺负我小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当然,小元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这话可不敢当着师父的面说的。

元夕从心里从未怕过师父。

师父是自己的亲人,怎么会怕他呢?

他是敬爱师父。

既然是敬爱,一些不好听的话就不能当师父的面说了。

元夕也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因为他也做不到真正的“远庖厨”。

烤得焦香四溢,吱吱冒油的山鸡,野兔,獐子腿,他可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其实师父也是抵挡不住的。

但是元夕认为师父就是位君子,正人君子。

反正师父从来都是吃现成的,摆在桌子上的,只是他们用以果腹的粮食,可不是什么可怜的小兽。

有次霍弃疾喝多了,曾问过元夕,你说这兽之哀鸣,是人之所见,还是兽之所想?

元夕摇了摇头,他没见过,所以他不知道。

霍弃疾摇头叹道,这万物有灵,心有所哀实属应当,不过很多时候,都是人自以为是罢了。

人呐,最喜欢的就是自以为是。

咬了一口鸡腿,霍弃疾摇头叹道:“若是不吃,人都饿死了,还跟谁去说些什么仁慈之心?”

“所谓仁慈,不过是强者的专属罢了。”

“可是‘仁’不应该是人人该是如此么?”

“先贤给了我们一个最美好的世界,只可惜,我们离这些还是太远了。”

“这世间有君子么?有!可未必是所有人眼中的君子,君子,小人,善人,恶人,是谁眼中的好与坏?又是谁口中的是与非?”

“大多数人的认同,真的就是对的么?”

“可惜啊,可惜!”

“难,难,难!”

师父酒后说过很多话,元夕想不明白,有些时候他觉得,就连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师父,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

柴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这个还未弱冠的少年脸上,忽明忽暗。

经过元夕以“高深内功”疏导之后,吕一平体内的青玄功终于可以运行通畅些。

运行一个小周天之后,吕一平睁开了眼睛,一侧头,吐出一口淤血。

听得吕一平那边传来动静,在火堆旁怔怔出神的元夕回头一看,忙起身走过去,蹲在吕一平身侧问道:“吕叔叔,怎么样了?”

用手掌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吕一平摆摆手道:“已无大碍了,再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元夕想了想问道:“吕叔叔,那贾南风怎么突然对你出手了?是你识破了他的阴谋?”

吕一平笑道:“我还是相信关关的眼光的。”

元夕抓了抓头,抬头看了看天,小声嘟囔道:“我可是记得您之前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的。”

吕一平轻哼一声道:“臭小子,你也不想想,突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哪有时间细想?那贾南风突然对你出手,言及是你射杀了王上,你说我能突然跳出来说你是被冤枉的?”

吕一平叹了口气道:“况且那个时候,就算你不是真凶,逃出殿外的你也成了真凶。”

元夕捡起一块石头,随手向远处一抛,苦笑道:“吕叔叔,您懵,我更懵,我是亲眼见到他出手的,然后王上就身亡了,不容我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就突然间成了众矢之的。您也知道,我不是贾南风的对手,若是不逃走,肯定会被抓住。”

“到那时候我可就是百口莫辩了,就算是我说是贾南风所为,又有谁会信?况且,若是有机会,只怕贾南风会对我痛下杀手的,这样就可以来个死无对证。”

吕一平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一直觉得,你能逃走,是贾南风故意而为之。”

元夕想了想说道:“确实如此,虽说我脚力强于贾南风与宁冱二人,可在王府之中有其他人阻拦,他二人未必不能将我擒下。”

吕一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道:“谁会想到,在王府担任护卫的青云宗副掌门会突然出手击杀王上呢?”

元夕继续刚才的问题,“吕叔叔,这都快到平南城了,贾南风怎么突然与您动手了?他与您前往平南城难道不是为了对付我么?您若是识破他的阴谋,也不用在这里动手吧,毕竟到了平南城之后,可是咱自己的地盘,等那时再动手,我们的胜算了就大多了。”

吕一平拍了拍元夕的肩膀,对元夕说道:“元夕,你可是认识叶北小公公?”

元夕点点头道:“认识的,我两次来到王府,都是这位小公公帮忙引路的。吕叔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吕一平道:“叔叔之所以知晓真相,全靠这位小公公说出的真相,那时他刚好在殿门那一侧,见到了贾南风出手。”

元夕吃惊道:“竟是被他见到了?也是,若是他人,可未必愿意替我元夕开这个口。”

说完之后,元夕不解道:“吕叔叔,既然已知真凶是贾南风,为何不在王府之中将之擒下?”

想了想,元夕点头道:“我明白了,是那王府之中,无人是他二人的对手。”

吕一平苦笑了一下说道:“元夕,我且问你,那颗云子是怎么回事?”

听吕一平问起那罐云子,元夕恨声说道:“那贾南风真是老奸巨猾之辈,吕叔叔,上次他输给我那罐棋子,我数过,是少了一颗黑子的。”

吕一平眼睛一抬,“你的意思是,他留了一颗黑子在自己手中?”

元夕点头说道:“是的,当时还未下棋的时候,我曾小声问过他,结果他说先下棋,稍后再说。可当我捻子之后,他打开棋罐,我突然见到那颗黑子,稍微一愣神,他就突然起身,边呵斥我,边射杀了王上。”

吕一平思忖道:“难怪,难怪,要不是这颗黑子,二殿下与魏帅就相信叶北说的话了,如今二殿下与魏帅不相信你,可也同样不信他贾南风,只不过你是逃走的那一个,自然对你的怀疑更多些。”

元夕问道:“吕叔叔,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回到子阳城与贾南风当面对质?”

吕一平沉思片刻说道:“也好,相信我的话魏帅与二殿下应该会相信的,算算时日,等我们赶到子阳城的时候,大殿下与冯副帅也该归来了。冯副帅是我师兄,一身武学在我之上,有他在,再加上我,还有宝刀未老的魏帅,就算他贾南风与宁冱突然发难,也能克之。”

元夕问道:“吕叔叔,那我呢?”

吕一平叹了口气道:“元夕,在我未向大殿下说明真相之前,你还是不宜现身。”

说完他抬头看向元夕道:“要不你先回平南城吧!”

元夕想了想,摇了摇头对吕一平说道:“吕叔叔,您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您想想,贾南风抢在你先返回子阳城,那他会说些什么?”

吕一平细细一想,忽得站起身来,骂了一句,他大爷的。

原来是在这里坑老子呢。

难怪他贾南风一定要出手伤了自己,却不急着杀了自己,他所图的,是一个叛变的吕一平。

吕一平面色有些阴沉,看向元夕道:“就算他先赶回去如何?我就不信魏帅会相信他的话。”

元夕说道:“吕叔叔,我还是与您一起回去吧,若您有什么闪失,我是真的无颜回去见关关了。”

吕一平摇了摇头道:“你若与我一同回去,岂不正中了贾南风的奸计?就算我被魏帅扣了,这平南城的守将再换一人,也比我吕一平成为一个叛徒守在那里要好,你明白么?”www.)

元夕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不行,平南城如何与我无关,我得保证您的安危,这样,我暗中跟随您,若是见到他们对你出手,我就出手。”

眼见元夕不听话,吕一平瞪着眼睛说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就算你不听军令,可我还是关关的父亲吧,你就是对待你未来的老丈人的?”

听吕一平自称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元夕一时没忍住,转过身去偷笑两下。

吕一平见状了,抬腿轻踢元夕的屁股,结果元夕一个闪身,就给躲了过去。

元夕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对吕一平咧嘴笑道:“习惯了,习惯了,以前师父总是会突然给我一下,训练我的反应能力。”

吕一平白了元夕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我说得多明白?你若随我去了,我就是裤裆里的泥巴了。我吕一平光明磊落,对王上忠心耿耿,其心可昭日月,岂会怕他贾南风搬弄是非?”

元夕看了眼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摇了摇头,不说话。

眼见元夕不听自己的话,吕一平只好搬出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地劝道:“元夕,你难道就不为关关想想么?既然他贾南风敢行刺王上,难保不会有人会对关关下手,难道你忘了当初怎么见到关关了么?”

元夕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说道:“吕叔叔,既然他贾南风已经赶在我们之前返回子阳城,就算是您现在追去,也不能先他一步抵达王都,不如你我二人先行返回平南城,做好安排之后再动身前往子阳城。”

吕一平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可眼下只有一匹马,你……”

元夕笑道:“吕叔叔,我这两条腿,跑得可是比那四条腿的马儿跑得快的!”

事态紧急,吕一平再与元夕客气,快速翻身上马,向着平南城方向疾驰而去。

刚欲动身的元夕看了眼还在烧着的火堆,正好一阵尿意袭来。

“呲~呲~”的声音过后,元夕系好裤子,向着吕一平追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

眼见平南城就在眼前,吕一平一拉缰绳,未等他回头,元夕已在他身边站定,盯着紧闭的城门说道:“吕叔叔,我去把人叫醒,打开城门吧!”

吕一平点点头,将自己的腰牌掏出扔给元夕道:“带上这个,没有我的腰牌,他们是不会开门的,省得闹出大动静来!”

元夕伸手接住腰牌,向前飞掠而去,脚尖点踏城墙,人已上了城楼,随后传来几声喝声。

吕一平驱马上前,等他到了城门前时,门刚好打开一条缝。

进了城之后,吕一平对元夕说道:“你去军中,找到周伯昌他们几个,我先回家一趟,看看家中有没有意外。”

眼见元夕不愿动身,吕一平一瞪眼,“我问你,大半夜的,你去将军府合适么?”

元夕一吐舌头,转身就走。

吕一平笑骂了一句,快马向将军府而去。

————————————————————

司马文德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屋顶已没了陈方早的踪迹。

将手中的短剑放在案桌之上,司马文德顺手拿起了陈方早抓过的那支毛笔,抬头看向走来的宫矩人。

宫矩人见司马文德手中抓着笔,轻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这位一直很胆小的皇帝,是没有勇气将剑尖对准自己的胸口的。

走上前来,宫矩人躬身行礼道:“陛下,从今日起,我就是您的内务大总管了,孙貂寺年事已高,难免办事有些糊涂。对了,太后还有皇后那边我也给派去了几个机灵的小太监,陛下就不用费神多想了。”

听宫矩人提及自己的皇祖母,司马文德忙问道:“太后可好?宫公公,哦不对,是宫貂寺,太后年迈,还望你多加费心。”

宫矩人看着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小皇帝,微微躬身道:“此乃臣分内之事,陛下放心就是了。”

说完走上前去,对抓着笔的司马文德说道:“陛下可是需要臣给研墨?”

司马文德看了眼手中的笔问道:“研墨这种事,叫个宫女来做就是了,你是貂寺,无需做这些。”

宫矩人笑道:“忘了告诉陛下了,相国大人吩咐过了,为免陛下与先帝一般荒淫无度,陛下身前全部由小太监服侍。”

“啪”的一声,是笔杆折断的声音。

宫矩人摇了摇头,伸手总司马文德手中拿过断笔,低声说道:“陛下,臣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选择了苟活,那就不能让太上皇白死。”

司马文德盯着宫矩人片刻,后撤一步,呆呆地坐在御座之上,双眼无神。

宫矩人看了眼自己的短剑,抓起来用衣襟擦了擦沾在上面的血迹,别在身上,对司马文德说道:“陛下还是回寝宫吧,这里污秽不堪,别污了圣眼。”

司马文德惨笑道:“污了圣眼?朕的确看不下去,那可是朕父皇的鲜血啊,你可知道,看着父皇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你不会知道的。”

宫矩人摇了摇头,只是说道:“陛下还是请吧!”

他又如何没见过呢?

当年若非那位大人想要羞辱于他,他也倒在血泊之中了。

宫矩人不是他的本名,他原本叫做孙小宝。

宫矩人是那位大人赐的名字。

宫中被锯掉某个物件的男人。

司马文德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地上那滩血迹,低声问道:“你们把父皇送哪里去了?”

宫矩人看向司马文德问道:“陛下当真想知道?”

司马文德抬起头来咬着牙说道:“你说吧!”

宫矩人反问道:“陛下,您可知道,每年在这座皇宫之内,都有宫女和小太监死去,或是病死,或是被打死,又或者莫名其妙地死去,您知道他们的尸体都丢在哪里去了么?”

司马文德怒道:“朕是一国之君,岂会知晓这等小事?你问朕这个做什么?”

宫矩人轻笑一下,低头说道:“是啊,陛下是一国之君啊,九五之尊,这等小事您怎么会在意呢?可是据臣所知,好像国之大事陛下也没费过什么心思吧!”

“你!”

司马文德想说些什么,可想想自己眼下的处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宫矩人接着说道:“陛下,咱们这座皇宫大的很,一直向西边走,有一处地方,被称作乱葬岗。太上皇的待遇比一般太监和宫女要好些,臣还给让人太上皇裹了好几床锦被,省着黄泉路上冷。”

司马文德身子一晃,泪水又涌上了双眼。

宫矩人要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双手按在桌上,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桌上。

一代帝王,死后竟然被扔到乱葬岗里,而这个帝王的儿子,如今依然还是这个天下的君主。

司马文德喃喃道:“难道一场葬礼都不给办么?”

宫矩人想了想说道:“陛下,就算是风光大葬又如何呢?您说这天下人会怎么看?”

司马文德摇摇头道:“可朕是他的儿子,却不能为之守孝,视为不孝,朕枉为人子,枉为帝王。”

宫矩人搀起司马文德道:“陛下还请谨记太上皇的遗言吧!”

司马文德这次没有推开宫矩人,随他向外走去。

出了门之后,司马文德挺了挺胸,任风吹干泪眼,大步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他想起一事,站定身子回头问道:“宫貂寺,太后那里可知晓父皇过世的消息?”

宫矩人摇了摇头道:“微臣不敢乱言。”

司马文德轻舒了口气。

若是让皇祖母知晓父皇被那奸相所害,只怕她老人家会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就此驾鹤西去,那他司马文德可就真的挺不住了。

这时他又想起一人,看向宫矩人问道:“长公主殿下可还在宫中?”

宫矩人点了点头。

司马文德疑惑道:“前几日并肩王已返回扬州,何以姑姑还留在宫中?”

宫矩人摇了摇头,这个宫中,只有身为并肩王妃的长公主那里不是由他负责的。

想了想司马文德问道:“那我是否可以去看望姑姑?”

宫矩人想了想说道:“陛下自然可以去!”

反正相国大人没有说过不许。

司马文德点头道:“好,那就摆驾去长公主的兰若殿。”

————————————————

听得爹爹简要说起子阳城内发生了何事,吕关雎面露焦急神色,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她总不能说,自己想立刻去见一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元大哥吧。

好在爹爹说了,眼下元大哥已身在镇南军中。

吕一平正对自己夫人交代一些事情。

交代完之后,他转头看向吕关雎道:“关关啊,爹受伤不重,不用这般着急。”

吕关雎轻“嗯”了一声。

爹爹有没有事,自己还是看得出来的,说话中气十足,嗓门依然那么大,除了眉宇间有些疲惫之色外,没什么大碍的。

见宝贝女儿不说话,吕一平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让你去趟镇南军,只怕你们两个都会埋怨我,走吧!”

“一平!”

吕母轻唤一声,面露不舍神色。

吕一平咧嘴笑了笑说道:“过几日就回来了,记得把我的药酒备好就是了!”

吕母面色微红,瞪了吕一平一眼,随后轻声说道:“我在家等你!”

吕一平一转身,小站了片刻,一挥手。

镇南军大营内,周伯昌四人听得元夕说完发生何事之后,皆面露震惊之色。

蜀王就这么被人给杀了?

竟然还诬陷到将军和元夕身上!

几日不见,竟然会发生这等大事。

王季的心中更是震惊。

他有种猜测,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干的。

难怪那位大人的流云掌使得出神入化,原来是青云宗在背后出手。

想明白这点,王季心中豁然开朗。

元夕没有待在吕一平的营帐内,而是坐在大营门前,靠着一根杆子,静静地等着。

马蹄声传来,元夕睁开了双眼。

马背上,吕一平的身后露出了一张脸。

好似深夜中升起了一轮明月。

阅读九州风云录最新章节 请关注侠客小说网(www.tcknh.com)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收藏

阅读推荐

九州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