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剑new」

第186章 纷纷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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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祺急匆匆回到赤焰坡,一进门就对景素素说:“情况有些不对。刚才我去外面查看了一下,发现丘岳旗和旋风旗好像有异动。”景素素微微一皱眉:“明天就是新任教主的继位大典了,现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我去跟彭长老他们说一声吧。”颜祺说:“可是我现在手上没有证据。……你不要去了,我去。免得万一有什么差错,他们又看你黑眼。”

景素素说:“也好。我先去安排人手,盯住旋风旗和丘岳旗的人。您拿着我的腰牌过去,路上可能会便利一些。”说着便解下自己的腰牌,交给颜祺。颜祺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烈火旗的旗主,甚至连个堂主都不是,如果没有景素素的腰牌,自己根本见不到彭玄一和路桥荫。她不禁苦笑道:“我现在是个闲人,既然看到了,好歹去跟他们说一声,也算是为本教尽忠了。他们能听进去最好。如果他们还是信不过我,大不了再被他们赶下挂月峰去。”景素素安慰道:“您不必悲观。我想彭长老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不然也不会把您请回总坛了。”颜祺苦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景素素当即叫人,秘密做了一番安排。

颜祺拿着景素素的旗主腰牌进入“北地幽冥”,穿过怪石林,沿着百十级的台阶登上半悬在崖边的高台。当值内卫上前拦住她:“停!可有路大长老召见?手令呢?”颜祺看了他们一眼:“我没有手令,也不是来见路大长老的。彭长老在里边吗?你们叫他出来见我。就说红衣堂的颜祺求见。”几个内卫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个人跑进去通报。

内卫进到里面,如实转述颜祺的话:“彭长老,外面有个叫颜祺的红衣堂属下,请您出去见她。”路桥荫看着彭玄一:“不是早就打发她走了吗?她怎么还赖在总坛?”彭玄一解释道:“大长老,您怎么忘了?是我让她跟着一起护送教主回来的。我怕她把消息泄露出去,就让她暂时留在烈火旗。”路桥荫点了点头:“你安排得很好。”他又看着进来报信的内卫:“你再说一遍,外面那个人是怎么说的?你不用有任何的忌讳,说她的原话。”那个内卫仔细想了一下,学着颜祺的语气说道:“我没有手令,也不是来见路大长老的。彭长老在里边吗?你们叫他出来见我。就说红衣堂的颜祺求见。”

路桥荫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她以为她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彭玄一赶紧站起身劝道:“大长老息怒。颜旗主就是那个脾气。她应该是无心之失,心直口快惯了。您不用跟她计较。我出去看一下,看看是什么事。”

路桥荫说:“你坐下!她现在已经不是烈火旗的旗主,连个堂主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让长老出去见她?还说不是来见我这个大长老的。我倒要看看,她擅闯总坛,到底有什么事?”吩咐内卫:“你去告诉外面那个人,让她报门而入!就说是我说的!”内卫领命要走。彭玄一赶紧拉住他,小声嘱咐道:“把她请进来,就说我在这里见她。”内卫看了一眼路桥荫,见他没再说什么,这才转身走出去。

见到颜祺,内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彭玄一的吩咐:“彭长老说,让你进去,他在里面见你。”颜祺皱了一下眉,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颜祺上前给路桥荫行礼:“红衣堂属下颜祺参见路大长老。”路桥荫见她按规矩行礼,火气稍稍消了一些,淡淡说道:“罢了。”颜祺又要向彭玄一行礼。彭玄一示意她不用,开口问道:“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颜祺说:“我去几个关口转了转,发现旋风旗和丘岳旗的驻地有生人,两个旗的人手也有不同寻常的调动。特来提醒你一声。”路桥荫看着颜祺,一脸的不屑。彭玄一小声问:“有什么具体线索吗?”颜祺便把吴秋遇听到的连山岳的酒后牢骚简述了一遍。她不想让路桥荫听见,所以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路桥荫还是听到了,语带嘲讽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废了连山岳?让你当回旗主?”

“你……”颜祺转身看着路桥荫,气得说不出话来。路桥荫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一直看连山岳不顺眼。你连我的面子都可以不给,连我的路都敢挡,是不是也看着我不顺眼啊?要不要把我也废了,你来当下一任教主?”颜祺强压住胸中的怒火,闭着眼睛喘了几口粗气,忽然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你这样的人若真当上教主,也不知道对北冥教是福是祸。”

路桥荫大怒:“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你回来!”颜祺头也不回,已经出了大厅。

“来人!”路桥荫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命人将颜祺拿下。彭玄一赶忙劝道:“大长老息怒!她放荡不羁,确实可恨。我想她应该并无恶意,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路桥荫怒道:“什么误会!她根本就是不服我这个大长老!不服我这个教主!还敢到我面前数罗丘岳旗的不是,这不是明摆着给咱们难堪吗?你也不用顾忌她往日的功劳,处处替她说情。你放心,我不会杀她,也不想关她。我看着她就来气!她若知趣,就趁早离开挂月峰!要不然,等明天的典礼完了,我当众把她赶出总坛!”彭玄一还是继续劝说,可是路桥荫已经听不进去。

颜祺走出大厅,隐约听到路桥荫在后面叫喊。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欲哭无泪,仰望苍天自语道:“北冥教怎么沦落到让这样的人当教主?难道长老们都糊涂了吗?就没有一个人反对?”

这时正好有一位长老走过来。他就是原来的朱雀使朱通,上次风波之后因功升任护教长老,仍然兼着朱雀使的职责。听到颜祺刚才说的话,上前问道:“颜旗主,你这是怎么了?”颜祺看了他一眼:“你也赞成路大长老接任教主?”朱通愣了一下:“是啊。那天几位长老共同商议,觉得虽然路大长老跟前面几位教主相比,确实仍有不足之处,可是目前本教中人,确实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担任教主。”

颜祺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几位长老?不是十位长老都参与讨论吗?为什么还有长老没参加,是不是因为他们反对,被你们排挤出去了?”朱通说:“绝无此事。你不在总坛,可能不太了解情况。说是十位护教长老,其实不到十位。例如,有一个位子留给对本教立有大功的吴秋遇少侠的。他不是本教中人,那个长老的位子就一直空着。”颜祺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说,你们其他几位长老是一致拥戴路大长老接任教主了?”朱通点头。颜祺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朱通望着颜祺失落地远去,心中有些纳闷,迈步走进大厅。彭玄稍稍松了一口气,赶紧对路桥荫说:“朱长老来了。”路桥荫坐回椅子上,开口问道:“朱长老,什么事?”

朱通说:“刚才我悄悄去各旗驻地转了转,看到丘岳旗的驻地好像有灰衣堂的人走动。这个是大长老安排的吗?彭长老知道不知道?”彭玄一愣了一下,对路桥荫说:“看来颜祺说丘岳旗有生人走动是真的。”路桥荫也有些惊讶,又不想承认自己对颜祺有成见,故作轻松地说道:“丘岳旗忠心护教,连山岳老成持重,本来就是其他堂口学习的榜样。灰衣堂曾经跟着秦钟礼作乱,如今知道悔改,愿意向丘岳旗靠拢,这是好事嘛。”

朱通说:“既然大长老觉得没什么不妥,那就是我多心了。”路桥荫道:“也不能这样说。你身为护教长老,又肩负着巡查使的差事,有这份警惕是好的。我接任教主之后,很多事还要仰仗你呢。”朱通忙说:“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教主不必客气。”路桥荫听朱通称他为教主,开心地大笑起来。彭玄一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忽见白虎使金相钟快步走进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彭玄一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金相钟说:“我刚从听风崖巡视回来。旋风旗的旗主蒙追昨晚失踪了,事先没有一点征兆,事后也没有一点消息。”彭玄一大惊:“那旋风旗现在?”金相钟说:“几个小头领商量了一下,已经把前任旗主叶天鹏找上山,让他帮着主持旗务呢。”

路桥荫一下子站起来:“胡闹!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先通报你我,竟敢自作主张!”彭玄一喃喃道:“又让颜祺说中了。”路桥荫看了他一眼。彭玄一忙问:“大长老,您看旋风旗的事怎么处置?”路桥荫慢慢坐下去,一时也没有主意,只是气愤地说道:“这个蒙追,真叫人不省心!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当旗主!”

朱通见路桥荫和彭玄一都拿不出主意,便开口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既然是白虎使发现的问题,不如就交给他处理,毕竟他了解些情况。”路桥荫点头道:“对,对。白虎使,那就辛苦你去旋风旗坐镇两天。让叶天鹏回去管好灰衣堂的人就行了。”金相钟说:“属下遵命。可是,如果旋风旗的蒙旗主一直找不到怎么办?”路桥荫说:“你只需管到明天。如果大典完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就免了他这个旗主,另作安排。”金相钟说:“属下明白了。可是我这个巡查使并没有管辖堂口的权限。能否请朱通长老跟我去一趟?让他当众宣布,我才好代为掌管。”路桥荫点头同意:“那就请朱长老辛苦一趟吧。”朱通领命,和金相钟一起出去了。

彭玄一回想着刚才颜祺说过的话,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几次想跟路桥荫说,又怕惹他不高兴,只好放弃了。路桥荫此刻的心情也不好,看到彭玄一好像有话却又不说,不满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接任教主,咱们照样是兄弟。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彭玄一这才说道:“我在想,丘岳旗那边要不要也……”路桥荫看了他一眼。彭玄一赶紧住口。

路桥荫说:“你不要受颜祺的蛊惑。你忘了?司马教主和你都出自青衣堂。青衣堂跟丘岳旗本来就是一家。别的堂口咱们可以不放心,唯独丘岳旗和青衣堂是咱们的根本,咱们不能有半点怀疑。”彭玄一说:“可是,颜祺她言之凿凿,还有朱……”路桥荫打断他:“行了。不要再提她了。不过就是看到几个灰衣堂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可不能听风就是雨。我就不信连山岳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彭玄一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很不踏实。

朱通和金相钟来到听风崖,将旋风旗的人召集起来。朱通当众宣布:“奉路大长老指令,在蒙追旗主回来之前,旋风旗的事务暂由我身边的金先生代管。叶堂主即刻返回山下,明日带灰衣堂一起上山。”他并没有透露金相钟白虎使的身份。

叶天鹏在下面颇为尴尬,偷偷给几个小头领使了眼色。当即有小头领上前说道:“朱长老,听风崖位置险要。明天就是新任教主的继位大典了,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叶堂主原本是旋风旗的旗主,熟悉这里的事务,由他代管才最为保险。请您转告路大长老,就让叶堂主代管两天吧,哪怕是一天也行,平安度过明日就好了。到时候不管是蒙追旗主回来,还是新教主指定其他人担任旗主,弟兄们心里也就都踏实了。”其他人也跟着鼓噪。

朱通喝道:“吵什么!这是路大长老的决定。你们谁要不服,自己跟大长老说去!”众人当即安静下来。叶天鹏站出来说道:“既然路大长老信不过叶某,也信不过旋风旗的弟兄们,那我这就下山。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十几个小头领跟着去送。朱通和金相钟有些尴尬。

叶天鹏低声跟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纷纷点头,陆续走了回来。刚才说话小头领对朱通说:“请朱长老转告路大长老,我们领命。明天新任教主的继位大典,我们能否去看看热闹?”朱通说:“先前已有通告,每一旗可以有二十个人去观礼,由各自旗主率领,在指定位置观看。蒙追旗主不在,你们自己选出二十个人来,明日一早跟随金代理旗主前去观礼。”

朱通又跟金相钟交代了几句,离开听风崖,回去找路桥荫复命。

颜祺回到赤焰坡,把腰牌还给景素素,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景素素看出颜祺神色不对,赶紧细问原委。颜祺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景素素皱眉说道:“想不到路大长老竟然这么说话?太伤人了!”颜祺说:“他当不当教主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也懒得看他的脸色。我这就下山。他要气不过,追杀也好,开除也罢,我都认了。”景素素赶紧劝她:“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我看不如再等一天,也许他明天当上了教主,心情一好,就能明白您对圣教的一片忠心。”颜祺说:“我等不了了。”景素素说:“明天吴少侠和小灵子也要下山。他们不熟悉地形,难免误触机关。您就多留一天,带他们一起下山。”颜祺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等一下他们。也看看连山岳到底有什么阴谋。”

九月初九。北冥教新任教主继位典礼即将开始。总坛的台阶下面,内八旗、外八堂的人全都集合到位。每个堂口,除了旗主或堂主,可以有二十名属下前来观礼。平时这些弟子是没有机会进入总坛的,因此各堂口选人的时候,都争先恐后,希望能够获此殊荣。

颜祺和吴秋遇站在烈火旗的队伍中。吴秋遇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小灵子。

时辰到,彭玄一拿着名册出来点名。

内八旗:

青云旗旗主吴莫离;烈火旗旗主景素素;

奔雷旗旗主戴震生;旋风旗旗主蒙追不在,由专使暂代(没透露白虎使身份);

阔野旗旗主黄万里;丘岳旗旗主连山岳;

碧水旗旗主韩昌浩;广泽旗旗主康奇。

外八堂:

蓝衣堂堂主陈显青;紫衣堂堂主贺叔凯;

红衣堂堂主韩云;灰衣堂堂主叶天鹏;

黄衣堂堂主田厚;青衣堂堂主乔三哥;

绿衣堂堂主庆大海;褐衣堂堂主吴鲵。

彭玄一宣布:“内八旗、外八堂的人皆以到齐。各位旗主、堂主,请率领本部属下依序进入总坛,不得喧哗。”各堂口按照彭玄一刚才点名的顺序,依序进入总坛。有守门内卫发现烈火旗的人数超出两个,上前阻拦。彭玄一希望吴秋遇和颜祺进门观礼,便说是他特意安排的,内卫这才放行。

各堂口的人分别到指定位置站好。几十名内卫庄严值守。原本在这种情况下,四个巡查使都要在暗中巡视。可是如今,朱雀使朱通已经升任护教长老,白虎使金相钟受命代管旋风旗,能够进行巡视的就只剩下玄武使和青龙使。青龙使一向神出鬼没,没人确切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玄武使熊龟年仔细地四处察看着。吴秋遇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小灵子。

大厅前面的平台上摆着十位护教长老的席位。看名牌,前八个位置按照排名依次是:宋金翁、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彭玄一、朱通、莫奇星。这几位长老都还没有就座,而是在台阶下面排成一排,背对着众人肃然站立。彭玄一也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排名第九的位置贴的是白纸。只有排名第十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就是临时解除软禁的阎乙开。他大列列坐在那里,两眼盯着彭玄一。彭玄一知道他心里不爽,不愿跟他计较,只当没看见。

路桥荫从大厅里走出来,冲着宋金翁点了一下头。在护教长老中排名第一的宋金翁走上台阶,站在路桥荫身边,对众人高声说道:“护法大长老,护教长老,内八旗旗主,外八堂堂主,依序进入大厅,参拜司马教主英灵。”路桥荫率先走进大厅,在司马相的灵位前上了香,拜了三拜,然后走出来。接下来宋金翁带头进去参拜。轮到阎乙开,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了进去,到了灵位好歹拜了拜,就走了出来。路桥荫心中不满,却也懒得和他计较。接下来是各旗旗主、各堂堂主依序进入。吴秋遇和颜祺也很想进去祭拜一下,可是他们没有适当名分,只得作罢。

宋金翁等最后一个进去的堂主吴鲵出来,对众人说道:“各位旗主、堂主,请率本部属下,听我口令,一齐祭拜司马教主。”众人随着宋金翁的口令,鞠躬行礼。

祭拜完毕,宋金翁高声说道:“司马教主意外仙逝,实乃本教重大损失。我等虽万分悲痛,亦于事无补。堂堂圣教不可一日无主,据司马教主遗愿,众位护教长老公议,决定推选路大长老为本教新任教主。”路桥荫挺直了身子,面带微笑,准备接受众人朝贺。

众人正要道贺,忽见阎乙开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敢问宋长老,我阎某人现在还算不算是北冥教的护教长老?”宋金翁愣了一下,点头道:“算,当然算。”阎乙开质问道:“既然我还是北冥教的长老,刚才你说的护教长老公议,为何我不知道?”宋金翁一时语塞,扭头看着路桥荫。

莫奇星上前说道:“阎长老,你虽然保留了护教长老身份,但毕竟戴罪之身,教中的事务不是事事都能参与。”阎乙开不屑地看着他:“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彭玄一见阎乙开要拿辈份压人,赶紧说道:“这位是新晋的护教长老,莫奇星莫长老。在十位护教长老中排名第八。”阎乙开冷笑道:“莫长老,排名第八。那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你现在应该也是个长老吧?排名第几呀?要不要也说出来吓死我?”“你!”彭玄一努力压住火气,不想跟他斗嘴。

阎乙开对众人大声说道:“刚才大伙都听见了。宋长老现在是排名第一的护教长老,他说我现在还是北冥教的长老。那我想问问大伙,你们当中有没有熟悉教规的?像推选教主这等大事,我这个没被免职的护教长老有没有资格参与讨论?”旋风旗和灰衣堂的队伍中忽然有人喊道:“有!理应参与!”宋金翁和彭玄一有些尴尬。

路桥荫怒道:“阎乙开,你是成心捣乱么?”阎乙开冷眼看了看他:“我说路大长老,你现在还没当上教主呢,就不准我这个护教长老说话了?不顺着你的意思就是捣乱?你要真当了教主,我们大家还有活路吗?你是不是想整谁就整谁?”“你!”路桥荫气得说不出话,真想一掌把阎乙开打倒,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便下手。

忽听大门口有人高声说道:“阎长老说得对!路大长老你也太霸道了!”众人回头望去。秦钟礼、魏都、洪迎泰、苏起海等人走进来。勾震带着几个奔雷旗属下跟在后面。

路桥荫和彭玄一大吃一惊。宋金翁等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其余众人也不禁愣住。连山岳、叶天鹏以及旋风旗和灰衣堂的人面露喜色。吴秋遇很惊讶:他们不是被关押了吗?

秦钟礼等人走过去,只跟宋金翁、郝承平打了招呼。阎乙开转身站到他们那边。

卞通说:“秦长老,你们犯错圈禁,就该面壁思过,怎能擅自脱逃?”秦钟礼说:“卞通兄弟,难得你还叫我一声长老。你应该知道,我们被圈禁就是因为想重选教主。如今听说新教主要继位了,怎能不过来看看?”

彭玄一说:“今日是本教新任教主继位的日子。你们要来观礼,也可以。那就好好观礼,别再生事。”秦钟礼说:“那得看看你们选的教主是谁?推选教主的过程是否符合教规。”

宋金翁上前说道:“秦长老,是这样的。司马教主不幸离世,临终留下遗嘱,推荐路大长老接任教主。我们几位长老合议过,觉得并无不妥,便定在今日举行继位典礼。”

秦钟礼往大厅里面看了一眼,转身对众人说道:“按照本教惯例,现任教主意外身故,可由两名以上长老推荐,十位护教长老和两位护法大长老共同研议,选定继任教主人选。再对内八旗的旗主、外八堂的堂主公示,无明显争议才可确定新任教主。当初司马教主接任便是一例,还是我和阎长老推荐的呢。今天在场的,有很多元老都知情,宋长老、楚长老、郝长老、伍长老、连旗主、颜祺旗主、叶旗主,我说的可是实情?”叶天鹏附和道:“不错!是这样。当年确是秦长老和阎长老推荐了当时还是青衣堂堂主的司马教主,十位护教长老和两位护法大长老共同研议,公示以后我等均无异议,这才举行继位仪式,奉立司马教主。”连山岳也点头。

秦钟礼说:“那我想问问,司马教主去世以后,是哪几位长老推荐的路大长老,又是否经过了全体长老研议?”彭玄一赶紧说道:“刚才宋长老已经说过了。司马教主生前留有遗嘱,推荐路大长老接任教主。我们几位长老合议过,觉得并无不妥,也就无需另做推荐。”阎乙开刚要说话,秦钟礼拦住他,问彭玄一:“也就是说,司马教主生前就已经嘱意让路大长老接任教主了?”彭玄一说:“不错,正是如此。”路桥荫叱问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说?”秦钟礼哈哈大笑起来。

彭玄一问:“你笑什么?”秦钟礼不屑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我记错了,还是你们不懂规矩。按照本教惯例,若现任教主临终之前,心中已有中意的人选,就应召集十位护教长老和两位护法大长老共同研议,并对内八旗的旗主、外八堂的堂主公示,无明显争议方可确定。若是意见不一,或有明显争议,则需请教主重新提名,再行研议。既然司马教主生前就已经想好要让路大长老继任,为什么不跟众位长老商量?教主更迭乃是本教头等大事,岂容你们私相授受?那还要护教长老干什么?”他此言一出,现场马上鸦雀无声。宋金翁、郝承平等人也不禁面面相觑。

彭玄一忙说:“这回情况特殊。司马教主当时不在总坛,临终之际,来不及找长老们商量。”秦钟礼逼问道:“司马教主不在总坛,那他去了哪里?为何会突然亡故?这个你们得跟大伙说清楚。”这时连山岳也开口说道:“是啊,彭长老。教主临终的时候究竟在哪?怎么突然就仙逝了呢?”其他人也跟着议论起来:“是啊。教主英明神武,怎么会突然逝世了呢?”“路大长老,彭长老,司马教主到底是病故,还是遇难啊?说出来,大伙好知道要不要给教主报仇!”

路桥荫和彭玄一相互看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麻烦。颜祺在下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吴秋遇开始为彭玄一着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司马相是怎么死的,可是他又不能说。因为母亲说了,曾梓图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而且一旦说出是曾梓图害死了司马相,那整个北冥教都要去找曾家报仇,不但会伤害恩人,还会连累曾婉儿和寄居在曾家的柳如梦。

宋金翁帮忙解围道:“秦长老,关于教主因何仙逝,日后新任教主和彭长老他们一定会跟大家说清楚的。今日是本教新任教主继位的日子,你一向心系圣教,自然知道轻重。咱们先处理大事要紧。”秦钟礼说:“司马教主死因不明。他们忽然拿出一纸遗书,就说是司马教主的意思,就让大伙接受他这个新教主,恐怕难以服众!司马教主生前跟他们在一起,万一司马教主的死与他们有关,那所谓的遗书未必可信!”

彭玄一叫道:“秦钟礼,你怎可信口胡说!”秦钟礼冷笑了两声,质问道:“听说自从我们几位长老被圈禁,没过几天司马教主就失踪了,接着你也离开了总坛,教中事务都由路大长老一个人把持。那我想问问在场的众位,除了路大长老和彭玄一,直到司马教主去世以前,你们还有谁见过他?”宋金翁等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其他人更是纷纷摇头。

秦钟礼说:“也就是说,这几个月你们谁都没见过司马教主?当初司马教主一个人对战我们三个长老,是何等的威风神武。才过去短短几个月,他怎么就会突然去世了呢?路大长老,彭玄一,你们难道不应该给大家说说清楚?”叶天鹏等人带头鼓噪起来。连山岳也假惺惺说道:“是啊,路大长老。我跟司马教主相识多年,感情最深,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事到如今,彭玄一只得如实说道:“是曾梓图!曾梓图下毒谋害了司马教主。”众人听了都吃惊不小。

这时忽听有人大声说道:“这事儿也能算到我的头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曾梓图带着一伙人从总坛大门走了进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曾可以和赐熊双怪。路桥荫和彭玄一都不禁大吃一惊。路桥荫吃惊的是,曾梓图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彭玄一则更顾忌他身后的两个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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