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本就是奔着信来的，现在，瑞王直接把信交给他，倒是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

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信接过来，云朝地声应着。

“王爷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给王爷办的妥妥当当的，不让王爷操心。那王爷先喝茶休息，奴才这就去办事了。”

说完，云朝就退了下去。

只不过他才走了两步，瑞王就叫住了他，起身到云朝的边上，微微靠近云朝，一双眸子紧盯着他。那一瞬间，云朝纵然泰山崩于顶而面色不改，可他的心到底还是稍稍不安。不过，他的易容技术还算不错，瑞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只是压低了声音，低声嘱咐。

“别忘了，从文心别苑出来后，往泰康别院走一趟。”

“泰康别院？”

看向瑞王，云朝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瑞王见状，勾唇笑笑，“什么都别问，让你去，你去就是了。去了后能见太子爷就见太子爷，不能见太子爷就去找昭和县主，就说王妃的身子大好了，本王甚是感激。今儿让你在附近办事，特意过去问安，并说本王得了一株珊瑚，三日后能抵达京城，到时候会给太子爷送过去，当做谢礼，还望太子爷到时候不要嫌弃。”

见瑞王如此说，云朝也不多问，他应了声过后，很快就离开了。

就顶着这副容貌，云朝直接出了瑞王府，在街头转角的位置，花了银子雇了马车，他坐着马车去文心别苑。倒也不是特意讲究，只是，他需要安静的空间把信拆开看看。

信上的字不多，云朝也都认识，只是这些字凑在一起，根本不够通顺，显然是加了密的。

云朝一时半刻解不开，索性就把内容记下。

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信装回去，又重新封好了，这才送去文心别苑。

是文心别苑的官家递交的，云朝并没有见到柳如月，但只有一墙之隔，这隔壁有几个柳姑娘，又是什么底细，他只要稍稍一提，夜钺那边肯定就能查到，他倒也不必非得见到人不可。

送了信后，云朝就去了泰康别院。

有了瑞王的吩咐，又顶了齐乐的脸，云朝进泰康别院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完全不担心会惹来麻烦。

只是，看着他那副模样的时候，洛雪颇为诧异。

“云朝？你怎么成了这样？”

虽然齐乐也还年轻，那张脸看上去也还算干净，但是比起云朝来，那可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洛雪看着他这张脸，总有种违和感，觉得不那么舒服。

听着问话，云朝尴尬的笑笑，“一时需要，让雪儿姑娘见笑了。”

“你怎么这时来了？”

夜钺心里疑惑，也不给他太多寒暄叙旧的时间，夜钺很快便开口询问道。

听着问话，云朝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洛雪，之前他去瑞王府的事，都是瞒着洛雪的，他也知道这是夜钺不想让洛雪担心。可现在，夜钺当着洛雪的面问了，那他……应该也就不需要隐藏什么了吧？

云朝的举动和心思，夜钺都看在眼里，他轻声道，“说吧。”

洛雪是个聪明人，即便现在不当着她的面说，她想知道的，也一定能知道。或问或猜，她总有自己的办法。

与其让她那般费心，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呢。

见夜钺如此说，云朝也不瞒着，“是这样的，属下窥探到，夜长存和瑞王两个人在书房密谈，具体的谈话内容属下不知，但离开书房的时候，瑞王的手中拿着一封信。是以，属下就扮成了瑞王身边心腹小厮的模样，接近瑞王。属下本想偷信的，但是瑞王却将那封信交给了属下，让属下送到了隔壁的文心别苑，交给了柳姑娘。”

“柳姑娘，柳如月？”

洛雪轻声念叨着，眼神也更凌厉了些许，之前她就已经感受到柳如月有些问题了，现在，柳如月又跟瑞王府扯上了关系，那这其中的事，很多都是不言自明的了。

心里想着，洛雪的眼神不由的暗了暗。

同样，夜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确认是隔壁的柳姑娘？她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御灵？”

听着询问

，云朝微微摇头，“这个御灵，应该是夜长存手下的心腹，所以隐藏的比较隐秘，到目前为止，属下并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来证明，柳如月和御灵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不过，在去文心别苑的路上，属下拆了那封信，信是经过加密的，内容暂时属下还没能破译，但单是这一手信件加密的方法，就足以说明柳姑娘不简单。她又住的离泰康别院这么近，应该是夜长存可以安排的，是个眼线。”

这一点，即便云朝不说破，夜钺和洛雪两个人也心中明了。

只是，说透了，心里更清明。

心里想着，洛雪随即递了笔墨，“云朝，信上的内容你应该还记得一些吧，写下来，咱们分析分析。还有，你从文心别苑出来，就跑到了泰康别院，会不会有麻烦？”

“应该不会，是瑞王叫属下过来的。”

“他？”

声调微微提高了些，洛雪不免诧异，而一旁的夜钺，也有些疑惑，“瑞王让你来的？他怎么说的？”

云朝听问，迅速将临走之前瑞王说的话，全都跟夜钺和洛雪说了。当然，他心中的猜测，他也跟夜钺和洛雪说了。

“属于觉得，瑞王让属下来泰康别院，怕是目的不纯。属下思前想后，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他似乎有意让太子爷和雪儿姑娘，注意到隔壁的柳姑娘。可是，如果隔壁的柳姑娘，是夜长存的人，那也算是瑞王的自己人，他怎么会这么做？所以，属下就猜测，有没有可能，瑞王有心要摆脱夜长存。”

摆脱……

这两个字，极为吸引洛雪的注意力，她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不明白，但夜钺也是明白的，之前云朝就说过，瑞王和夜长存不似寻常父子，他们两个人，肯定有些问题，父子之是表象，而主仆才是真正的关系状态。只不过，夜钺还没有探查到，堂堂的天启瑞王，是怎么沦为夜长存手下的奴才的？

不过，他若是真有摆脱的心思，倒也是件好事。

毕竟，现在多个能利用的人，对他们盯住夜长存，是有好处的，夜钺自然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