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金旋一行人赶到士翎的族地。一片空旷的地上,一座宏伟的竹城出现在众人面前,颇有几分气势。
无人迎接,气氛凝重。士朋对爱女大为不满,下了严令,不准族人前去迎接。
士翎长出一口气,和赵云玉成好事后,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异样,仿佛都在笑她。
离族地越近,士翎便越担心自己露出马脚,让人看出自己的秘密,无人迎接反倒合了她的意。
金旋停步不前,士翎带领亲兵进入族地。一刻钟后,士朋带领族中勇士,昂首挺胸走出竹城。
“金旋,我族与大汉朝世代为敌,你来到我的地盘,是嫌命长吗?”士朋先声夺人。
金旋微微一笑:“秦皇汉武在世之日,你们哪来的底气与天朝为敌?马援将军神兵到日,听说三越蛮人闻风丧胆,吓得躲到树洞里不敢露头。”
士朋冷笑一声:“可惜你不是秦皇汉武、马援将军,今日让你来得去不得。”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金旋哈哈大笑:“士朋老儿,你们攻打镡成近百年,不得寸进,还有什么脸大言不惭?你要战,那便来吧。”
竹城上涌出无数蛮兵,弯弓搭箭瞄准金旋一行人。金旋麾下精兵毫不示弱,手擎弩箭,箭锋直指士朋。
士朋狂笑起来:“哈哈哈,金旋,算你有种,不如你我赌斗三场,三局两胜,你看如何?”
金旋心中暗笑,有赵云、韦金典在,还敢和自己赌斗,看来眼前的士朋只是为了堵族人的嘴罢了。
“开战吧,子龙,首战交给你了,三招之内克敌,过了三招算你输。”一言既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随士朋出竹城的勇士听得懂大汉官话,金旋的话浑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如何能忍?
一个精壮的青年猛扑出来:“赵云,你敢折辱我姐,纳命来吧。”
赵云扫了一眼对面的士翎,士翎微微点头,示意此人正是自己的亲弟。
青年风一样扑到赵云身前,举拳就砸,气愤之下,身形有些不稳。赵云轻喝一声,举拳相迎。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竟然硬碰硬对了一拳。青年身躯晃动,赵云左拳击出,直入中宫。
这一拳力道十足,青年轻呼一声,侧身躲避,没提防赵云下面一脚,蹬在他的小腹,顿时化作滚地葫芦,被蹬出一丈有余。
士翎大怒:“赵云,这是我的亲弟弟,你若伤了他,我跟你没完。”
赵云一摊手:“我收了五成力,不然这一脚下去,你弟弟就没命了。”
士翎还未回话,士朋怒吼一声:“狂徒大胆,谁敢出战赵云。”
随着话音,一条魁梧的壮汉猛地蹿到阵中:“赵云,你先伤公主,又伤少族长,看枪!”
大枪横扫千军,猛击赵云,赵云向后一纵,脸色突变。这一枪来势极狠,摆明是要赵云的命,还口口声声要为士翎姐弟报仇,看来此人不像看上去那样粗豪。
赵云正要上前,身边掠过一道人影,正是手持双戟的韦金典。金旋看出了那大汉的险恶用心,冷笑一声:“金典,斩了此人,我为你记功!”
韦金典左手戟一挂壮汉的枪头,将来势凶猛的大枪拨到一边,右手戟蛟龙出海,直刺壮汉的胸膛。
壮汉无奈之下,只好弃枪而逃,还未跑回阵中,一支短戟凌空飞至,正中他的后心。
血光迸现,壮汉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韦金典持戟而立,看样子直等金旋一声令下,就要冲向士朋了。
一片哗然,这条壮汉已是族中第一勇士,本以为能胜一场,谁知在韦金典戟下一个回合都没撑下来,就命丧当场了。
士朋一脸悲痛:“刘洪我侄,你不到三十岁,竟如此夭亡,我要为你报仇雪恨。”
金旋心中一动,死的壮汉姓刘,看来是三越异族中的强硬派,不肯改为士姓。
“三局两胜,我们已经胜了,族长大人,不知我们可否进入竹城?”金旋含笑发问。
士朋摇了摇头:“你虽然胜了,最后这一战也要打下去,金旋,敢不敢与我下场比武?”
金旋点头:“我比你年轻了十几岁,下场比武,怕是欺负了你。”
士朋冷笑一声:“汉人有句话,叫做老而弥坚,金旋,不要斗嘴,你我战场上论高低。”
又是一场速战速决,金旋毫不留情,拳脚带风,将士朋赶得满场飞奔。士朋有心反击,全毫无还手之力。
士朋心中暗暗叫苦,眼前的金旋不是愣头青,难道不肯在族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
刚想到此处,金旋停住了脚步,喘气如牛:“族长果然老而弥坚,金旋服了,这一场比武双方平手如何?”
士朋板起脸:“眼看你就要力竭落败,念你远来是客,今日便以平手而论。镇南将军,请吧,你我城中一叙。”
士翎见局势有所缓和,长出一口气,命人收殓堂兄的尸体,自己在前面引路,将金旋等人让进竹城。
来到议事厅,士朋屏退众人,只留下士翎姐弟陪在自己左右。
士朋拱手施礼:“镇南将军,我已得到消息,你想让我族挥军南进,此事可有把握?”
金旋摇了摇头:“并无把握,但我愿与你族同进同退。”
士朋施礼称谢:“我族与大汉王朝结下血仇,镇南将军为何肯亲身相助?”
金旋一指赵云、士翎:“我的三弟赵云与士翎公主不打不成交,情投意合,我不愿士翎公主的亲族全部死在龙彪城下。”
士朋脸色微微变化:“恕我直言,镇南将军。百年消耗,镡成已是强弩之末,本次发兵,若无赵云将军死守营寨,我族兵丁恐怕已攻破了龙彪城。”
金旋摇了摇头:“此事绝无可能,我为镡成留下了神物。你可知道,凭此物我曾在南阳击败曹操。”
士朋脸色大变:“你说的可是那火炮?”
“正是此物,龙彪城上,有五门火炮,火药充足,你族人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挡了神物?”金旋说得极为肯定,士朋、士翎姐弟三人脸色阴沉下来,沉默不语。
“你族若挥军南进,我金旋做主,赠你们火炮一门,以壮行色。士朋族长,你看可好?”金旋一下子抛出大礼,震得士朋双手直抖。
“镇南将军此话当真?”
金旋哈哈大笑:“自然是真的,这门火炮就当子龙的彩礼,你看如何?”
士朋千恩万谢,士翎却峨眉轻蹙,眼前的金旋真能算计,用镡成的东西讨好爹爹,好处却都是他们兄弟的。
士翎有心点破此事,想到自己与赵云煮得又熟又香的“饭”,心中暗叹,到底没有开口。
有了金旋的承诺,士朋下定决心南征。他心里有数,有金旋率武陵之众相助,镡成根本无法攻破。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零陵派出一支人马,突然出现在荔浦城外,一阵猛攻,已将荔浦攻下。
荔浦是交州北面门户,虽与南越旧族离得尚远,却对交战局势影响极大。士朋脸色突变:“刘度刘贤父子竟敢攻打交州?以一郡攻一州,刘氏父子活腻了不成?”
金旋哈哈大笑:“刘度刘贤哪有这样的胆气?攻下荔浦的,乃是我的未婚妻冉彧。”
士朋转忧为喜:“将军用兵如神,士朋服了。我本来担心,我族精锐南下,士燮父子偷袭我的族地。如今有了夫人驻兵荔浦,量士燮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商议一阵,将南征交趾之事一一定下,士朋命人摆酒款待金旋,一桌丰盛的酒席瞬间摆下。
满桌野味、有茶有酒,几人推杯换盏喝起酒来。酒酣耳热之际,厅外一阵大乱,有人扯着嗓子大叫:“奉士燮大人令,诛杀金旋,活捉士朋,儿郎们,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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